「爹……」歐陽箏見歐陽奎血流不止,嚇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風鈴和她一起將歐陽奎抬到較遠的地方,隨即鎮定地為他的傷口做緊急處理。
「鈴兒,小心!」不遠處傳來一聲驚吼。
兩人抬頭一看,滿身是傷的君寒達竟然擺月兌了耿樂平,狂奔而來。
不知哪采的勇氣,當風鈴看出君寒達的目標是歐陽箏時,她使出全身的力氣推開了她。
君寒達撲了過來,他們兩人在地上連滾幾圈後,眼看著就要掉落懸崖——
在後追趕的耿樂平見狀,顧不得一切地飛身而去,伸臂攬住了風鈴,可風鈴的另一只手被君寒達死命地抓住,三人雙雙落人懸崖。
雹樂平及時抓住沿著山壁生長的樹枝,奮力地攀住,另一只手則緊扣著風鈴的腰。只是,他們三人的重量又豈是樹枝承受得住的?
再這樣下去,他們三人都會沒命!
「哈哈哈……沒想到到了最後,還有你們兩個陪著我死,這黃泉路上有個伴,想必也不會太寂寞啊!」
君寒達露出一抹獰笑,隨即開始扭動身體,大力地搖晃,想加速樹枝的斷裂。
「停止!」耿樂平咆哮著,更加緊攬住風鈴。
就在君寒達不停地擺動時,突然覺得臉上一片濕意;
他抬首向上看去——
只見風鈴淚流滿面地俯頭看他。
「你哭什麼?害怕嗎?反正沒了救命果,你橫豎都是要死。」
眼淚一滴滴地落在他臉上。
風鈴眼眶泛紅,低啞地說︰「我是醫者,看見有人生病,便想為他看診治病。」她望著君寒達詫異的神情,語氣哽咽,「我看見你的心千瘡百孔、布滿傷痕,卻無法幫你醫療救治,我一點也幫不上忙……」
她聲淚俱下的悲傷表情讓君寒達久久無法移開視線。
許久、許久——
君寒達才眼神復雜地開口,「醫治我?怎麼醫?」他的眉心打結,「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子?我綁架你時,你不曾開口求饒,現在就連吊掛在這個危險的地方,你還有心思掛念別人心中的傷口……」
君寒達緊蹙著眉,許久才舒展開來。
他單手自腰間拿出個東西,抬起手臂將它塞進風鈴的手心,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遠的笑容。
「你說得對,或許失去了記憶,我會活得比現在快樂……對不起,為我所做的一切……」
慢慢地,他扳開風鈴想耍抓牢他的手,直直地落入了萬丈深淵……
「不!不要!」風鈴眼睜睜地看著他墜落深崖,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
「鈴兒?」聲音從崖上傳來。
「我們在這兒!」耿樂平大聲地響應。
崖上的任無敵與伍驍之其實一直在山中,直到他們听見兵器交鳴聲才前來一探究竟,沒想到,到了這兒卻听歐陽箏說耿樂平和風鈐掉了下去,他們抱著一絲希望喊叫,听到了響應,急忙找來樹藤,順利地將他倆救了上來。
上了崖邊,風鈴全身發抖,牙齒直發顫,臉色慘白嚇人。
「鈴兒,有沒有傷到哪兒?」任無敵與伍驍之緊張萬分地問。
「鈴兒,沒事了,都過去了。」耿樂平滿臉關心地柔聲慰撫。
風鈴緩慢地張開手掌,看見了君寒達交給她的東西——
「這是——續命果!」伍驍之說出風鈴手中之物為何。
「哇!」的一聲;風鈴痛哭出聲。
「為什麼?平哥,為什麼?」風鈐投入了耿樂平的懷中,將所有的悲傷與遺憾哭喊出來。
雹樂平只是輕輕摟著她,拍著她的背,在她耳邊輕聲說著安慰她心靈的溫柔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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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因誤會而引來的殺機,因君寒達掉落懸崖而宣告終止,雖然歐陽奎曾抱著希望,派人到崖下找尋,不過卻一無所獲,耿家莊也因此恢復以往的平靜。
而風鈴因君寒達的死深刻地烙印在她的腦海中,雖然身子已無大礙,但精神狀態十分不穩定,夜里常常因為作噩夢而尖叫驚醒。
任無敵與伍驍之不忍見她受折磨,堅持將她帶離耿家莊,不讓她留下。
他們這一走就是半年。
這天一如往常的,耿樂平在事情忙到一個段落後,便回房喂食小寶,並帶著它出外散心。
當他經過別院,看見站在廳里的歐陽箏似乎是刻意在等他,他停下了腳步。
這半年的等待並沒有沖淡他對風鈴的思念,反而與日俱增。
他已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的心意,而這也代表了他將辜負另一名女子。
「箏妹。」他走上前。
歐陽箏抬起頭,臉色蒼白而憔悴,看見耿樂平坦然地望著她時,她心里已有了底。
懊來的,終究是得面對。
「什麼事?」她伸手撥弄著花,心不在焉似的響應。
「對不起。」冷峻的面孔布滿他最誠心的歉意。
歐陽箏凝視著眼前的耿樂平,雖然已有心理準備要面對,但小手仍忍不住輕顫。
雖然他的的確確是自己所認識的耿樂平,只是,他深邃的雙眼卻是為另一個女人而燃燒發亮。
她什麼都不能做,什麼也不想爭,因為她明白,這段感情從來也不屬于自己。她只能說遺憾,老天爺給了她十幾年的時間與耿樂平相處,他們之間卻擦不出一點熾熱的戀情,也許命中注定他們是有緣無分。
「別說抱歉!」歐陽箏努力調適自己的心情,「這麼多年來,我們一直都被未婚夫妻的枷鎖套住,如今你已找到生命的伴侶,我為你感到高興,並且誠心祝福你。」雖然眼里含淚,但歐陽箏仍堅強地道出心中所想。
是的!她不應該再自艾自憐,爹娘的例子難道還不能給她警惕,作為借鑒?她的人生道路應該要自已開創,不該再空等待。
她轉身離開,將所有悲傷、哀愁、糾纏、仇恨都拋向腦後。
「哦!對了!」歐陽箏沒有回頭,「剛才你那個一生的最愛把你房里的那匹狼給帶出去了。」
「鈴兒?」耿樂平猛然一驚。
「好像是往……」歐陽箏隨手一指。
她話還沒說完,耿樂平身形晃動,已沖了出去。
等人跑遠了,歐陽箏的嘴角才露出惡作劇笑容,將未完的話說完——
「不過,後來她又帶著那匹狼回你的房間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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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耿樂平在外頭不斷地打听,卻始終沒有人見過那一人一獸,他在失望之余,打算先回耿家莊去找歐陽箏問個清楚。
一路疾奔而回,無意間看見自己的房內閃著燭光,里面似乎有人。
他念頭一轉,轉個方向回到自己的臥房。
一推開房門,一個人影飛奔而來,把他抱了個滿懷。
「平哥!」
雹樂平緊緊擁著日夜思念的人兒,生怕一個松手,她就會消失無蹤。
餅了良久,兩人才稍稍分開。
雹樂平凝視著風鈴,她一如他記憶中的嬌柔甜美,他伸手輕撫她的臉,想感覺她是否真實存在。
半年前,他忍下留她在身邊的沖動,只為了讓心思單純的鈴兒去體會分離後的相思,才能真正了解她對他的感情和對一般人的不同,如今她回來了,是否表示……
「平哥,鈴兒回來了。」風鈐望進他的眼底深處。
兩人久別重逢,風鈴笑嘻嘻地對他訴說這半年來發生的種種趣事。
那日兩位師兄執意要帶她離開耿家莊,她心里雖萬般不舍,但是,死腦筋的她一想到她與平哥遲早得分離,也只有依了師兄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