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一陣驚呼,風鈴更是瞪大了眼楮,想看個仔細。
「砰!」的一聲,大石頭碎裂成無數小石塊,而少年則是站起身連轉了幾圈,證明自己毫發無傷,
臂眾紛紛給予最熱烈的掌聲,贊嘆他的賣命演出,紛紛朝他們遞出的小鑼內丟賞錢,打賞他們賣命的演出。
看得目不轉楮的風鈴,這才呼了口氣。
「還好沒人受傷。」
「這是硬氣功的表演。」耿樂平解釋。
「我只是怕萬一有人受傷,沒有大夫在一旁緊急救護,要是延誤醫治的時間,那可就不好了。」她淺笑地說,猶帶病容的臉上有著一絲堅強。
她的話深深地震撼了耿樂平,原來她不是貪玩、圖熱鬧,也不是因為好奇才如此專注地看,她只是為了能在第一時間搶救傷患,才會看這場表演。
雹樂平目光熠熠地望著她,他看不見她眼中有將死之人的恐懼,只有對這世界的熱情和好奇,他心頭一顫,目光竟無法從她身上移開。
她為何能如此有活力地去面對有限的生命,而不自怨自艾,或是致力于尋求解藥?
他被困住了。
一張無形的網,牢牢地困住了他。
「平哥?」風鈴不了解他為何一直看著自己,她推了推沉默不語的他。
「呃?」耿樂平尚未回神。
「平哥,我看你的眼神好復雜,是不是有什麼事想不通,你說出來,鈴兒也許可以幫幫你。」她笑眯眯地想為他分憂解勞。
「沒事。」耿樂平故意忽略她熾熱的眼神,冷聲道。
風鈴烏亮的眼楮眨呀眨的,她真的覺得現在的平哥真的是心事重重、煩惱多多!
「那我們可以再往里面去瞧瞧嗎?」她囁嚅地問,又拉拉他的衣袖,「平哥,難得來了,就該盡興地玩呀!」
雹樂平抬頭,望著四周都是人的景況,他突然發現,原來自己也有恐懼害怕的時候。
「來!」
不容他拒絕,風鈴又拉著他一攤一攤地走,她什麼都想試,首飾攤子、雜耍的場子、賣面具的……每個她都忍不住好奇地東模西踫,卻苦了耿樂平,只得緊緊摟著她,將她護在胸前,才不會讓人潮給沖散。
好不容易擠到了市集的最後一攤,他們停下來喘口氣。
「是擲圈圈耶!」風鈴又開心地笑著。
這個游戲她知道,只要擲出的圈圈套中了東西,就可以帶回家。
「老板,我要玩一次。」
她笑嘻嘻地付了錢,興匆匆地一連擲出幾個圈圈,卻都沒套中。
「啊!都沒中!」失望寫在她的臉上。
「不打緊,要不要再玩一次?」老板鼓吹著,「一回生二回熟,剛才就當作是練習。來,小泵娘,再玩一次嘛!」
「也好。」她付了錢,又拿了五個圈圈,靈動的眸子閃呀閃,「平哥,你來玩。」
她將手中的圈圈全數塞給耿樂平。
「我?」
「嗯!」她向來是和平哥一起分享快樂的,這個游戲這麼好玩,當然也要讓他試試。
雹樂平抿唇不語。
他手一揚,五個圈圈居然全都套中,快得沒人看見他何時出手。
「平哥好厲害!」風鈴拍手叫好。
「這位公子要是再多玩幾次,我就得收攤回家,沒生意可做了。」那老板苦著臉,將耿樂平套中的五個陶瓷女圭女圭交給風鈴。
「老板,你放心,我們不玩了。」風鈴體貼地安慰老板。
她將五個陶瓷女圭女圭捧在手里,開心地道︰「原來平哥這麼會玩擲圈圈。」
「這是靠巧勁。」
「給你!」她將懷中的女圭女圭舉高。
他毫不考慮地道︰「送給你。」
「全都送我?」她再次確定。
「嗯!」
「謝謝平哥1’
在謝過他後,風鈴竟然把五個陶瓷女圭女圭分送給也在玩擲圈圈的孩童,不一會兒就轉送光了。
她滿心歡喜地走回他的身邊,笑意不減。
「平哥,你不會怪我把女圭女圭轉送出去吧?」
「不會。」他只是覺得吃驚。
像是了解他心中的疑問,風鈴笑眯眯地回答,「因為有平哥在我身邊,我得到女圭女圭的機會比別人容易多了,所以,何不送給那些可愛的小孩,我喜歡看見大家都快樂。」
雹樂平听完她的話,嘴角勾起一抹真心的笑意。
她就像個發光體,溫暖地照亮周圍的人。
他臉部的線條不自覺地變得柔和,眼中也多了一絲暖意。
可就在此時——
突然出現一群黑衣人將他們團團圍住。
四周頓時一片混亂,人群驚恐地到處亂竄,尖叫聲四起。
雹樂平快速地將風鈴護在身後。
「平哥,小心!」她擔心地低聲囑咐。
黑衣人完全不管街上慌亂逃竄的人們,直接出劍攻擊。
雹樂平沉穩地對抗,一一化解危機,再各個擊破,不一會兒,黑衣人一個個倒地不起,只剩三四個還在強撐著。
為能留下活口,耿-樂平長劍疾揮,其中一名黑衣人的長劍飛出,直直射人人群之中——
「小心!」風鈴在一旁看得仔細。
那把劍筆直地飛出,眼看就要刺中一名閃躲不及的孩童——
「娘!娘……」那名孩童被逃竄的人群撞倒在地,嚎啕大哭。
「孩子!我的孩子!」一名婦人在人群中奮力地想往前擠,卻始終接近不了她的孩子。
在千鈞一發之際,一個小小的人影飛出,撲上前以身體護住孩童。
「鈴兒?」耿樂平才將所有的黑衣人都解決掉,卻看見這幕驚險的景象。
雖然沒傷到要害,但那把劍也直直地削過風鈴的肩頭,讓她當場血流如柱,染紅了衣裳。
雹樂平飛奔而至,將倒臥在地的風鈐扶起。他伸手點了她肩頭的穴道,用力按住她的肩膀止血。
「好心的姑娘,謝謝!謝謝你……」那母親好不容易擠到孩子身邊,她情緒激動地抱著失而復得的孩子,連聲道謝。
「孩子沒事就好……」風鈴勉強對那母親微笑,這才轉頭看向耿樂平,一見他鎖緊濃眉,她伸手想為他撫平,「平哥,我沒事……」
這一動,她牽動了傷口,痛呼一聲。
「別動!」他按下她亂動的手。
「平哥,我的血有毒,你別踫……」風鈴急忙縮了縮身體,想遠離他。
雹樂平豈容她如此亂動,他攬緊她的腰,將她箍在懷中。
「平哥……這毒目前無人能解,如果你又中了毒,那可就糟了……」她更是拼命地掙扎,不顧傷口傳來的劇痛,粗魯地想推開他。
「鈴兒!」他臉一沉,竟然失控地對她吼叫。
「平哥……我不想你死啊……」風鈴眼中盈滿淚,「那天我看著你毒發,痛得抽搐又昏迷不醒,我好怕,心好痛……我不要!我不要再承受一次那樣的痛了……」
這番話猛烈地撞擊著他的心。
他豁然明白,像她這樣一個嬌弱的女子,若非愛他極深,又怎會把他的生命看得比自己還重要千百倍?
他收緊手臂,將她擁在胸前,怎麼也不願放開。
「平哥……」風鈴哭得十分傷心。
「你放心,我不會這麼輕易就死去的!」他說出了向來不輕易出口的保證。
雹樂平一把將她抱起,疾奔回客棧,將風鈴交給伍驍之醫治、包扎。
風鈴仍不忘再三叮嚀耿樂平沐浴淨身,洗去身上的毒血。
在她的堅持下,耿樂平只有照辦。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耿樂平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再度趕到風鈴的房前,想確定她是否安然無事。
「鈴兒睡了。」伍驍之擋在房門口。
「嗯!」耿樂平暫時放寬了心。
伍驍之對他使了個眼神,要他跟上來。
他們遠離了風鈴的廂房,來到庭園中。
「鈴兒的個性十分單純善良,她雖然聰明慧黠,但畢竟只是個涉世未深的小泵娘,她對你好,是因為她喜歡你。」伍驍之精明的眸子閃著危險的訊息,「可是,自從認識你後,她就大傷、小傷不斷,甚至劇毒纏身,如今也不知還剩幾日可活,可她卻仍毫無自覺地去關懷、體貼你。我想,這份感情你應該已經有了很深刻的體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