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風鈴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接著便昏了過去。
第三章
翌日——
風鈴作了一個好夢。
夢里,她躺在溫暖的大草坪上,和煦的春風輕拂著她。好美的一個地方!
突然,她發現不遠處有個人,她開心地跑過去,想要看清楚是誰——
「平哥!」風鈴張開了眼楮,映人眼簾的正是這幾個月來幾乎和她形影不離的耿樂平。
雹樂平對她露出一抹傻笑。
風鈴伸個懶腰,這才發覺自己躺在耿樂平的懷里。
她微笑道︰「平哥的胸膛好溫暖。」
「呵呵……」耿樂平也跟著笑。
「咦?你換衣服了啊?」風鈐細心地發現他換了件衣裳。因為他的衣服都是她替他縫制的,所以她十分清楚。
「鈴兒說穿濕衣服會感冒,所以我就換了一件。」耿樂平認真地回答。
「哦!」風鈴漸漸地想起昏睡前所發生的事,「天亮啦?」她這才發現天已經亮了。
「嗯!鈴兒睡了一晚。」耿樂平急急地向她報告,「不過,鈴兒可以放心,今天天還沒暗,劉伯和劉嫂不會醒過來的。」
「嗯!」風鈴微笑地拍拍耿樂平的手,「平哥做得很好,你在鈴兒睡著的時候保護我,我很開心,謝謝平哥。」
「呵呵呵!」像是拿到糖吃的小孩似的,耿樂平開心地直傻笑。
風鈴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塵,抬頭環顧四周的景色。
「平哥,你趕了多久的路才到這里?這里似乎離咱們的小木屋有段距離。」
「不知道。」耿樂平回答。
咦?這里四面都是懸崖峭壁,哪來的出口?
失望全寫在風鈴臉上——
「糟了!這樣我們要怎麼出谷?’
風鈴呆呆地瞪著山壁低喃,「白高興一場……師兄他們到底是怎麼出谷的?還是這里根本就不是出谷的路?」
風鈴此刻的心情既無奈又無助,竟不自覺地落下淚來。
「鈴兒,別哭!」耿樂平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緊張地用手為她拭淚。
風鈴這才發現自己因為失望,竟不由自主地流下淚,她連忙調整情緒,止住淚水,略微羞赧地道︰「我真傻,這樣就哭了,本來應該是我照顧平哥的,現在反而要你來安慰我。」她嘆了口氣,「都怪我太笨了,都走到這兒了,卻還是沒辦法出谷。」
「出谷!出谷!」耿樂平似懂非懂地重復。
風鈴來回踱步,不停地思考著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呢?」
見她來回地走著,耿樂平覺得十分好玩,也學著她走來走去,還一邊擠眉擰眼的,玩得不亦樂乎。
「別玩了,平哥!」
突然,風鈴腳下似乎踩到了什麼東西,傳來「啪」的一聲。
她低下頭,發現腳下有幾根枯枝被自己踩斷。
「這個……」
「樹枝!」耿樂平以為她在生氣,不敢再頑皮。
「嗯!」她彎身撿起,拿在手上仔細地瞧。
「昨晚你睡得好熟,天氣又冷,所以我去撿樹枝生火。」
「你回去撿的?」她猜測。因為四周都是陡峭的山壁,哪來的樹?
她抬頭往上看,突然發現山壁上有兩排小點顧著山壁往上延伸,沒入了白霧中。
「那是什麼?」風鈴靈機一閃,興奮地叫著,「啊!就是這個!就是這個!」
風鈴突如其來的驚喜叫聲,嚇得耿樂平愣愣地直眨眼。
「真的找到了!」風鈴笑臉滿面地給耿樂平一個大擁抱,「這就是出口!師兄他們就是從這里出去的!他們就是靠這兩排挖好的凹窟窿,用輕功攀登出谷的……」說到這兒,她垮下一張俏臉,「平哥,我不會武功……這樣就上不去了。」
風鈴此時真恨自己平日不肯好好地習武!
「都怪師兄他們不督促我好好練武,如果他們跟我說,要有一身好本領才能出谷的話,再苦我也會學啊!」
不甘心的淚水從她的眼中滴滴滑落。
「鈴兒,不要哭!」耿樂平見她又哭了,不禁慌了。
「平哥!」風鈴索性投入他的懷里哭個痛快。
「不哭,我帶鈴兒上去。」耿樂平不敢亂動,傻傻地任由她抱著。
「帶我上去?」她噙著眼淚,抬起頭,滿臉疑惑地問。
「嗯!」耿樂平見她不哭,開心地在她臉上亂抹一通,為她拭淚。
「怎麼上去?」
雹樂平認真地說︰「就像背樹枝下來一樣的背鈴兒上去啊!」他頓了頓,「雖然鈴兒比較重,不過應該可以。」
比樹枝重?
風鈴疑惑地舉起手中的枯枝,「這……」
雹樂平伸手往上指,「我是到上頭檢的啊!」
「上頭?」
他傻笑地猛點頭。
「你上得去?」風鈴的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她在心中暗自祈禱。老天爺,千萬別讓她空歡喜一場啊!
「嗯!很簡單的。」耿樂平自信地說。
「真的?」
「真的。」他拍拍胸脯。
風鈴手舞足蹈地拉著耿樂平跳來跳去,「我最喜歡平哥了!」
「我也最喜歡鈴兒了!」他跟她一起跳著。
等跳累了,他們兩個像小孩子般一坐在地上,抬頭看著白霧團團。
風鈴開心地道︰「老天爺!謝謝你!雖然你今天弄得我又哭又笑的,不過,我還是會原諒你的。」
「原諒你!」耿樂平也跟著大叫。
「現在咱們要怎麼上去?」
雹樂平愣了下,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連忙爬起來。
「用這個。」他從包袱里拉出一條繩子來。
「這怎麼用?」風鈴皺皺眉。
「這樣。」耿樂平拾起地上的兩個包袱丟給她,然後將繩子的一端系在自己的腰上,再將她拉起來,把繩子的另一頭綁在她的腰間。
風鈴拿高手中的包袱,靜靜地看著他的動作。
「好了?」
「嗯!」他轉身蹲下,讓風鈴趴在他的背上。
「可以嗎?」她擔心地問。畢竟只要有個閃失,他們兩人可是會跌斷脖子的!
雹樂平沒有回答,只是快步往崖壁走去。
風鈴感覺到他在運勁,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他已攀著凹窟窿開始向上爬。
須臾,兩人已竄上敷十丈,不多時便爬出了忘憂谷。
此時,兩人已平安地坐在忘憂谷旁。
雹樂平盤膝坐在地上,運行內力,而一旁的風鈴則為他把脈。
「胸口還疼嗎?」她關心地問。
罷爬出忘憂谷時,見他臉色發青,呼吸急促不穩,她還以為是他體內的余毒未清,勉強運功才會導致毒性擴散,把她嚇壞了。
「不會。」耿樂平好奇的打量四周。
「你是因為好久沒運功,內力尚未完全舒展開來,方才一口氣爬了數百丈,身體才會吃不消。」風鈴解釋。
「哦!」他似懂非懂。
風鈴拿出一顆天露丸,「吃下這個,它可以幫你控制體內的真氣,還可以增加體力,有益無害。」
雹樂平將之嚼碎吞下,又伸出手,「還要!」
風鈴被他的舉動逗得咯咯笑,「不苦啊?」
「不苦,好吃!」
風鈴揉揉他的頭,然後開始打量四周的環境o
「平哥,現在我們該怎麼走?」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樹木,根本看不見半個人。
「好熱!」風鈴從懷里掏出手絹拭汗。
風鈴長年住在忘憂谷中,冬暖夏涼,氣候十分舒爽,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出谷,因此對于谷外濕熱的氣候,她有些不能適應。
「該往哪兒走呢?平哥失去了記憶,我又是第一次出谷,咱倆都不知道要往哪兒走……」她低頭思索,「這樣吧!我們就邊走邊玩,管他什麼東南西北,走到哪兒就是哪兒,好不好?」她對自己想出來的這個辦法滿意得不得了。
「好!」耿樂平當然毫無異議。
「不過,離開之前……」她靈動的眸子閃過一絲淘氣,「來,學我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