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興?他很不高興!漠然轉過目光,他將自己的怨氣在女孩頭頂點燃,「不給我介紹一下嗎?他是誰啊?杜若……」
宛如被貓咪一爪子拍到牆角等死的小耗子,杜若勉強擠出聲音︰「他叫……肖蒔……」
「心情真好,在約會?你男朋友?」他盯死她失了血色的臉,話語惡毒,不給她任何掙扎喘息的空間。
「不……」她慌忙否定。
聲音卻被肖蒔及時劫持.他微笑著替她回答︰
「暫時只是杜若的一個追求者。」
心髒被這句話開出一個大洞,冷風颼颼穿透身體,顏照軒笑起來,「追求者?肉包你很厲害嘛,以前還真沒看出來……」
第七章
長有黑色翅膀的危機
杜若在發抖,一種瀕臨崩潰的恐懼感緊緊抓住了她渾身每一根神經每一枚細胞。她忍不住咬住下唇,在粉女敕的唇瓣上留下一排清晰可見的齒印,「不……不是你想的那樣……」
顏照軒心里升起一陣報復的快感,「我可什麼都沒想,我是被社長派出來還東西的,工作那麼忙,沒時間胡思亂想。」
听到「社長」這個詞,讓本就窘迫難當的女孩頭垂得更低,恨不得當下找個沙坑扎進去……「我請假了……」
桃花眼帥哥冷哼︰「你不提醒我我還忘了,社長讓我轉告你——玩得開心點兒。」
這個明顯的胡謅威力巨大,杜若當即濕了眼睫,張開唇卻再也發不出聲音。
肖蒔左右環顧,看看趾高氣揚的男人,再看看一臉愁雲慘霧的女孩、兩人神色各異的臉色足以說明了一切。
以肉包的個性,無論對方說什麼她都只會辯解而不是反擊,這樣的狀態是發展不成吵架的,反而會讓別人誤會他在欺負她,所以——英明神武的顏照軒決定結束此場譴責,暫時收兵。
他揮揮手,一臉嘲弄,「千萬別哭,別讓別人以為我在欺負你。」聲音一頓,繼而又道︰「你們繼續,就當從來沒有遇到我。我還有工作,先走了。」
「顏……」極為困難地擠出唇的聲音還未成形,顏照軒人已走遠,身影淹沒在午時明媚的陽光中。
杜若凝視著面前空氣中虛無的一點,陷入沉默
如果不說點兒什麼,似乎氣氛會一直這樣膠結下去,肖蒔決定八卦一下,他柔聲地問︰「是你喜歡的人嗎?」
得到的回答只是女孩緩慢地搖頭,搖頭之後再搖頭。
此時她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大概就叫做「罪有應得」吧。沒有勇氣違背母親命令的她,只有選擇背叛心底小心呵護的情感、如今真的被撞見,雖然不是被心儀之人親自撞到,但那又能有什麼不同呢……背叛已在顏照軒錯愕的眼神中成了既定的事實。
事實就是,她背叛了丁烽的信任和愛。
她真的真的沒有力氣去思考這之後將要面對的結果,她只想大哭一場讓淤積在心底的掙扎如數傾瀉,讓眼淚淋濕這個膽怯懦弱的自己……
真的真的好想好想……
「杜若……」身邊的男人輕喚。
這個屬于自己的名字瞬間牽回她的神思,深深地呼吸之後她在轉頭的瞬間展開燦爛的笑容,「接下來我們要去哪里?」
肖蒔完全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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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杜若覺得自己真是發揮超常——一向不擅長偽裝的她居然能時刻面帶笑容,表現亦十分活躍,仿佛真的變成了一個受愛情滋潤的小女人。然而通過肖蒔擔憂的眼神,她可以清晰地察覺自己的不正常——那是一種近乎自暴自棄。
晚上回到住處,她安靜地坐在電腦前面打字,手指在鍵盤上飛舞,編織出一片片愛情故事的羽翼,于是深夜中便傳出一陣叮叮咚咚的歌聲。歌聲在響了一整夜後于凌晨四點停止了,那盞燈亦跟著熄滅。女孩趴在桌面上睡去。
三個小時候後——清晨七點鐘,肉包女孩杜若神采奕奕的笑臉出現在「BLUE」的廚房里,開始演奏
「藍色早餐交響曲」。
依然可口的飯菜、依然贊不絕口的感謝、依然笑意盈盈的臉孔,惟一改變的是顏照軒的眼神——那不再是和平友善的注視,而是換成了嘲弄和監視。
他倚著門框,監視著廚房中忙碌的她,「我什麼都沒說,不過你好自為之。」
她低頭洗碗,不理會他。
劉忻淳向著這邊走過來。顏照軒突然換了話題,口氣也呈現出微微的柔軟,「一會兒幫我收拾一下桌子,太亂了我沒法工作。」
「好。」她點點頭。
劉忻淳斜看了他們一眼,拿了資料返回自己的座位。
杜若沖好咖啡,捧在手中,「我馬上就過去收拾。」
桃花眼帥哥瞟一眼那杯熱氣騰騰的深棕色液體,從鼻于里哼出冷氣,「千萬別手下留情,可別起什麼殺人滅口的念頭,他怎麼說也是社長,不要害我們失業。」
女孩的手一顫,杯中的咖啡險些蕩出。
「別心虛,小心露出破綻。」丟下一句嘲諷。男人轉身離去。
一股沉重的悲傷壓迫神經,她甩甩頭強打精神——就算這是懲罰中的一項吧,畢竟背叛的人是自己。理該無怨無悔地承受,不是嗎?
思及此,她犒賞自己一個燦爛的笑臉,大步走向丁烽的房間。
可惜,才走出幾步就被一臉懷疑的葉莉攔截,
「小若,是不是那個混蛋顏欺負你了?」
「沒有啊。」
「不要害怕,告訴我,我去幫你教訓他!」葉莉顯現出女俠的真性情,初識時她的淑女風範全數消失。
「真的沒有。」回以輕巧的笑容,她推開丁烽的房門。
她有心事,似乎每個人都能看得出來——就算是一直枯坐畫室不問世事的丁烽也一樣。
淺飲一口香濃的咖啡,他放下馬克杯,關切之意表露無疑,「昨天睡得不好嗎?」
她愣了一愣。
他伸出手撫上她的劉海,「怎麼看起來這麼疲倦?」
「沒有啊,睡得還好。」她垂下眼簾,選擇隱瞞。
丁烽不再追問,微笑頷首,「那就好。」
他並不相信她的言辭。那張臉充分說明了她昨夜睡眠極差,或者是干脆就沒有去睡,稍顯遲緩的動作與反應無形中為他的揣測提供了確鑿的證據。她有些不對頭——那只會唱歌的天使耷拉著白色的翅膀,不知為何事困擾著——讓他心疼。
她一向不善言辭,對方結束了話題便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只能任由安靜填充在兩人中間。
如果他不問,她就一定不會主動說出自己的煩惱。這可怎麼行……他淺淺地嘆口氣,「我畫得有點累,等會兒陪我出去走走,好嗎?」
「嗯。」簡單回應,她取了空杯握在手中,杯壁上殘留的溫暖帶著他的氣息捂熱她冰涼的手。
「想去哪里?」他問。
多麼巧合,昨天另外個男人也問過她同樣的問題。不同的是,今天她可以當即就給出答案︰「街心廣場。」
丁烽寵溺地微笑著,「還是香芋口味的冰淇淋?」
杜若微微紅了臉。
自從那一日在跑馬場表白之後,他們每次出門都習慣去位于公園附近的廣場坐一坐,看看風箏和人們愜意的笑臉,他亦習慣去固定的攤位上給她買一支香芋口味的冰淇淋,然後看她一副小饞貓嘴臉大塊朵頤。
這是詮釋出幸福與相愛相借的一種默契。
「那我先出去了。」
「好。」
杜若推門而出,貼在門板上的手指輕輕顫抖,眼淚險些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