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肆臉部不由得抽搐起來,他差點兒忘了這個小子對任何有美容作用的東西都是無比執著的。
「你看。」卡修眼神示意黑肆看前方。
黑肆順著他的視線抬起頭來,馬上便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大跳。雖說怪事年年有,但絕對以眼前這一樁最為怪異,簡直可以列為世界十大怪聞之首了。
那個秉持「三不」政策——不輕易說任何話,不表露任何表情,不讓認識到十年以上的人踫觸的孤影居然會讓一個小女孩任意接觸,而且還將整個身子靠在她身上?不會吧!黑肆一臉怪異地直瞪著兩個姿勢親昵的男女,一度懷疑自己會不會是因為躲在實驗室里研究細菌的時間過多,不小心染上了哪種不知名的病毒,而產生了幻覺。
最後為了證明他現在是否清醒,他惟有惡狠狠地朝旁邊的大腿用力捏一下,用卡修的慘叫聲來證明此時此刻他的意識是絕對清醒的。
「你干什麼?」卡修痛得哇哇大叫,不停地揉著被捏痛的大腿,惡狠狠地質問身旁無緣無故動手捏人的黑肆。
「我想知道我有沒有產生幻覺。」事實證明,眼前的一切並不是任何的幻覺。
「你不會捏你自己的嗎?」
「我會痛。」黑肆站起身來,對著前方粘在一塊的兩人說︰「我突然記想我們還有些重要的事要干,再見。」
「等一等……」
「啥?我們才剛來到,又要走?」卡修不滿地叫嚷著。
「那個,請等……」
「別噦嗦,快走。」黑肆抱著不情不願的卡修往大門方向走去。既然孤影願意讓這個小女孩這麼靠近他,還跟她這麼親密,這就說明了影是真心喜歡她的,所以身為他的朋友,他必須去查清這個女孩的底細。
「喂,你們先別走……」
砰!一聲響亮的關門聲宣告訪客已經離開的事實。
「那個,無論你們是誰,快來幫幫我扶住他吧!」寒若柳使勁支撐著往她身上倒去的孤影,要命,再沒有人幫她扶起他,她一定會被壓扁的。那兩個來去匆匆的人到底是來干什麼的啊。
莫名奇妙,真是莫名奇妙。
砰——她被壓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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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轉眼間炎炎夏日已成歷史,取而代之的是清爽怡人的秋天。樹上的葉子已經有開始泛黃的跡象,天空也開始變得更加蔚藍,秋收的麥田,豐碩的果實,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秋天,果然是個好季節。
可是,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三個多月了,寒若柳站在掛歷前,咽了咽口水。三個多月,她離家已經有三個多月了,在這段時間里,除了在旅館里接到哥哥的那個電話以外,她好像從來沒有跟家里通過電話耶,再加上孤影無端端給她玩失蹤,她更是忘了要跟家中聯絡這件事,不知道大哥以後又會怎樣管教她。
想起家里那個施行高壓手段的大哥,寒若柳不由得再次咽了一下口水。可怕!不知道任君在哥哥的管治下還能存活多久。
並不是說她哥哥不好,而是,她哥管人的功夫真是……恐怖啊。特別是那些他認為是重要的人,往往要過著二十四小時被人掌控行程,做什麼事都得經他批準的日子,想起來都會覺得頭皮發麻。特別是這次她潛逃,不听哥哥的話乖乖地在旅館等他接她走,反跑到這里來,萬一東窗事發的話,她會不會死定了?
可是一直躲在這里也不是辦法。
「你在干什麼?」孤影不解地看著蹲在地上、雙手抓發的寒若柳,她在干啥?
寒若柳抬起頭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突然整個人跳起來像火車頭般沖進他懷里,差點把孤影撞倒在地上。
「我們結婚吧。」環抱著他的腰身,寒若柳依戀地將小臉埋在他胸懷里,嗅著他身上令人熟悉與舒適的氣息。既然遲早都要回家,在她舍不得離開他而他又不會主動向她求婚的情況下,她惟有主動出擊,爭取一個既成的事實,一個可以讓他們不會分開的理由,雖然她並不想向人求婚。
良久——
「好不好?」他怎麼不說話?至少也該給她一點點反應吧。疑惑地自他懷中抬起頭,寒若柳看到了一個令她此生難忘的景象。
他現在這種表情大概就是目瞪口呆吧,瞪得比平時更大的眼楮,失神地盯著抱在懷中的她,全身肌肉異常緊繃,僵硬,活像受了什麼大打擊似的。
「喂,你答不答應?」寒若柳不耐地伸手推了推他。
沒想到他居然只是一言不發地抓住她行凶的小手,拉著她便走。
「干啥啦你,你想帶我去哪里?」寒若柳惱怒地任由他拉著她走,心里卻感到有點生氣。難得她肯放下女性的矜持向他求婚,他現在是什麼態度?
「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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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他們在政府大樓前捉了一個路人甲和一個路人乙做訂婚人,然後在結婚證書上各自簽上自己的大名,再跑到對面的教堂對牧師說了句「我願意」後,世間上就又多了一對平凡夫妻。
而就在這天晚上,寒若柳在新出爐的老公的陪同下,終于鼓起最大的勇氣打電話回家報告恐怖大哥這個事實。
「寒掠天。」簡單快捷無廢話,這就是寒掠天的說話方式。
「哥,是我。」寒若柳小聲說道。
「哦?終于肯打電話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早就已經橫尸街頭了。」想起來他便有氣,他不是要她乖乖待在旅館等他嗎?她居然放了他鴿子。
「那個,對不起嘛。」寒若柳撒嬌道,她知道無論是她做錯了什麼事,哥哥都會原諒她的。
「什麼時候回來?」他最關心的就是這一點。
「那個……」寒若柳求救地看著坐在身旁的孤影,後者則頂著一副與我無關的死樣子在敲電腦。
「什麼時候?」寒掠天可容不得她再罔顧他的命令。
「我已經結婚了。」寒若柳投下一顆超級大炸彈後馬上將手機遠離自己;她怕死哥哥的憤怒咆吼聲了。
可是……沒有聲音?
「喂?哥你還在嗎?」寒若柳小心翼翼地把拿得老遠的手機放回耳邊。手機會不會壞掉了,她不得不這樣想。
「寒若柳——」猛獅怒吼的叫聲即使隔了十萬八千里依然威力十足。
「哇——」出于本能地,她被嚇得隨手甩開手機。
如果不是坐在她身旁的孤影眼明手快地接起她拋開的手機,它一定逃不過四分五裂的下場。
甭影朝她遞回手機示意她拿過去,可是卻在寒若柳抵死也不肯接的表情下作罷。他轉而把手機湊近耳邊,靜靜地听著寒掠天怒氣沸騰的吼叫聲,直到他教訓完後才平靜地開口道︰「我不是她。」
「……」顯然,對方有那麼一瞬間呈現呆掉的狀態,「你是誰?」不愧是商場老手,很快便能穩定情緒。
「她丈夫。」孤影伸出一只手按住不停在他身前像只蚱蜢一樣蹦來蹦去想偷听的妻子。
現在是什麼狀況?寒若柳無聲地詢問。
甭影並沒有理會她,反而站起來拿著手機往陽台走去。
不理她?寒若柳鼓起腮幫子,死瞪著站在陽台上不知正在跟哥哥說些什麼的丈夫。
也不知道瞪了多久,直至她覺得眼楮發酸,眼皮越來越沉重,終于忍受不了周公的誘惑轉而投向他的懷抱的時候,站在陽台上的人跟海洋彼端的人好像終于達成了某種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