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的街道依然這麼嘈雜,就在離寒若柳不遠處的一條小巷子里,正依稀傳出一些對話聲。
「我還以為剛才一定要我出手呢。」帶著濃濃笑意的聲音慢慢傳出,中間夾雜了一些看好戲的笑意。
「你來遲了,卡修。」他直視眼前的來人,溫和的男聲中透出嚴厲。
卡修聳聳肩,輕笑帶過,「下次不會了,我的主子大人。」
「小耗子到底是從哪里來的?」他垂下眼瞼,讓巷子里昏暗的影子投射在身上。
「雷火幫,近幾年新興的幫派。幫主是雷焰天,五年前從我們手中逃出的小耗子。」卡修簡短地說。
「死灰復燃?」他輕蔑地道,小耗子居然還有膽跟大老虎作對,簡直就是不自量力。
「是的,最近影的女人經常受到襲擊,我想他們應該知道了影的真正身份,而且還有想報仇的企圖。」
「是嗎?」他一點也不擔心這些軟弱的敵人們會有什麼了不起的舉動,他現在感興趣的反而是另一件事,「影呢?」他的女人有危險,他會有什麼舉動?
「他?」卡修忽地一笑,「他逃了。」
「逃?」他挑挑眉,冷邪的眼珠子里染上些許笑意。
「他怕連累了那個女的,所以就逃了。」卡修的嘴巴越咧越大,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真的想不到影也會有這麼沒膽的一天。
「他在哪里?」那人笑著說,溫和卻冷情的聲音變得有點溫熱起來。
「在東區的第八街。」卡修頓了頓,接著收斂起所有的笑意,「用不用挑了那個老鼠窩?」
「還沒到時候,你先給我查清所有關于老鼠的一切,我要斬草除根。」
「明白了。」卡修點頭會意,他知道該怎麼做。
在接下來好長的一段時間里,兩人沒有繼續出聲,寂靜的小巷子里只听聞嘀嗒嘀嗒的滴水聲。
「卡修。」
「唔?」
「你的黑輪很有趣。」
「啊——讓我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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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你。」男人狠狠地往年輕男子臉上甩了一巴掌,「連這點小事也做不了,我養你干什麼?」
「對不起,先生……」年輕男子不敢踫觸被打的臉頰,害怕惹來對方的殺機。
「住口。」男人毫不留情的手再次往年輕男子臉上揮去,「連一個女人也殺不了,你還有臉給我站在這里?」
「不,先生,那是因為有人從中作梗,三番四次救了她。」年輕男子連忙解釋著,惟恐遲了一步自己會丟掉小命。
「誰?」男人陰沉地道,他不會放過一切妨礙他的人。
「這……」年輕男子支支吾吾著,他根本就不知道是誰多次出手救了那個女人。
「你不知道?」男人扯出一抹嗜血殘忍的笑,手一使勁就輕易地勒緊了他的脖子。
「先生,請你……請你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年輕男子顫抖著。即使呼吸困難也不敢有任何掙扎的意圖,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能取得先生的信任,他一定會死于此地。
「哼。」男人手一撇,將年輕男子摔向辦公桌。
年輕男子心有余悸地輕觸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地補充氧氣。
「听著,這是你的最後一次機會,再失敗的話你知道該怎麼辦。」男人轉過身,擱下最後一句的狠話。
「是的,我知道了,先生。」
風吹吹,雲飄飄,辦公室某處突然閃過一抹金光。不一會兒跳出一名金發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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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若柳失魂落魄地走在通往家里的必經之路上。她不懂,她不懂他為什麼要離開她,他可知道只有一個人的家里是多麼的孤獨和寂寞,也許他根本不知道,否則他又為什麼會離她而去。
在四處尋覓都不能找到他之後,寒若柳才發現自己對孤影的認識原來是這麼貧乏。而現在她惟一能做的就是等,等他回來。
輕嘆一口氣,寒若柳抬起頭來望向天空,蔚藍的天空總能令她的心情輕松一點。
「你好,我們又見面了。」溫和的男聲從前方傳來,在這個暖暖的午後顯得柔和悅耳。
「是你。」寒若柳有點驚訝地看著來人。
他沒說什麼,反而用帶著審視意味的目光注視著她。一陣強風吹過,吹起他那頭披散至腰部的長發,細長的發絲散亂在他四周,也掩蓋了他那雙攝人心魂的黑眸,形成一副帶著奇異美感的畫面。
「你愛他嗎?」他問。
「愛,我愛他。」寒若柳回答得堅定。雖然他沒有說出名字,但她知道他所指的人是孤影。
「即使會因此而遭受更多的危險,甚至丟失性命?」他再問,散亂黑發背後的表情誰也看不清。
「是的。」寒若柳毫不遲疑地回答,晶亮的大眼帶著無比的決心直視對方。對于她來說,愛上孤影這一點是無可質疑的,「你到底是誰?「
她覺得眼前這個人反而更加可疑。
「我?」他微微一笑,伸手捂住頰邊飛揚的長發,「你可以叫我臥雲。」
「臥雲?」寒若柳不經意地重復著他說的話。
臥雲依然保持著優雅的微笑,但笑容中卻詭異地透出一絲寒意,「或許,你可以叫我主子。」
主子?寒若柳驚異于對方的身份,她從來沒想過居然可以見到孤影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主子。
「你知道影在哪里,對不對?」寒若柳急忙沖上前,焦急地對他說著︰「我知道你曾經救過他,那你一定會知道他現在在哪里的,是嗎?」
臥雲輕笑出聲,垂下放于頰邊的手交握于身前,「他連這件事也告訴過你?」
「是呀。」寒若柳點點頭。
「去找他吧。」臥雲轉過身背對著她,邁開腳步往前走去。
「他在哪里?」寒若柳快步跟上前,他還沒有告訴她孤影在哪里。
「東區的第八街。」
東區的第八街?寒若柳停住了腳步,咬牙切齒地轉身往東區跑去。可惡,那家伙居然躲到東區去,待會兒讓她找到他的話,她一定會讓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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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若柳的怒火在前往東區的這段時間里越積越多,多得幾乎可以壓死那個不告而別的孤影。他以為她寒若柳是什麼人嘛,他以為他自己滾得遠遠的,她就可以安全無事了嗎?事實證明,他根本就是自作聰明,結果她還不是遭到槍擊了嗎?命是她的,她都不擔心了他怕什麼?
所以孤影是個百分之百的大傻瓜,她該狠狠地罵他一頓。
然而,當寒若柳見到這個滿面胡碴,眼神空洞,神情憔悴地深陷在沙發里,好像世上所有的事情都與他不相關的男人時,她不由地怔住了。
她沒見過這樣的孤影!
寒若柳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再多的氣她也生不起來了。雙手輕拍臉頰,寒若柳露出一個燦爛可愛的笑臉,以不驚動他為原則,輕手輕腳地繞過沙發,站在他後面。
「請問這位離家出走的先生,你是否該回家了?」她傾身向前趴在沙發的背椅上,湊近他耳邊調皮地說。
對方依然維持著原來的姿態,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沒反應?寒若柳奸詐地挑挑眉,身體再傾往前方少許,輕易地吻上了他冰冷干枯的唇,她就不相信這樣他依然沒反應。
「你……」孤影開口道,沙啞的嗓子仿佛很久未經水分的滋潤。他僵硬地回過頭來看她,空洞的眼楮里開始凝聚焦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