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的,灼熱的傷口就像被冰敷了一樣涼快,感覺上好像痛楚也減輕了許多,「咦,不痛了,這是什麼藥?在哪里買的?」寒若柳從他手中奪過藥膏,仔細打量著,這麼好用的東西她非買上一兩打放著不可。
「繼續說。」孤影不容她隨便拉開話題。堅持非要她說出事情的前因後果不可。
寒若柳呶呶嘴,不甘不願地開口道︰「我真的不太清楚耶。剛才過馬路的時候突然有輛車子撞了過來,好在本姑娘的運動神經反應快,否則我早就翹辮子了。」
末了,她還得意洋洋地炫耀著。
「哇——住手!」得意不了多久,寒若柳又淒淒慘慘地哀叫著。
甭影只是在听到她不知死活的放言後,心情突然很不好,很不爽,因而在為她綁繃帶時過度用力而已。
「你闖紅燈。」孤影陰沉沉地說著。低沉的語氣仿佛認定了寒若柳的罪。
「才沒有呢。」寒若柳鼓起腮幫子,氣沖沖地朝他說︰「闖紅燈的是那輛車子才對。」
她明明留意得很清楚,她過馬路的時候交通燈明顯是綠色的,她才不會搞錯。
「以後小心點。」他說。
「倒霉的時候即使再小心也沒有用嘛。」她低喃著。
事實證明,寒若柳的倒霉理論是正確的。因為在接下來的日子里,無論她有多麼注意周圍的情況,但總會出現一些意料之外的危險。例如︰走在街道上無原無故會遭遇高空襲擊,包括花盆、招牌、電視機甚至是電飯煲;遇上搶劫、槍戰更是家常便飯,甚至乘電梯也會遇上停電。
所以,她不禁深深地懷疑自己是不是一只九命怪貓,怎麼遇到這麼多意外也死不了。
但這只是意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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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這些禮物嗎?下次她就不會這麼好運了。」
當同樣的匿名電郵再次出現在孤影的電腦里時,他的反應可不是只有木然這麼簡單了。
他想將那個傷害她的人碎尸萬段。
再次揮動那善于敲擊電腦的手,平時平和且規律
的敲擊聲頓時變得沉重肅殺起來。屏幕上的資料迅速地在眼前掠過,很快地他停下來,抿嘴皺眉地看著面前的資料。
電郵的來源只是一間普通的網吧。
顯然對方是早有準備的。
「我會討回五年前的仇,先從你身邊的人開始。」
五年前!
腦海中突然之間閃進這三個字,孤影又開始動手查起五年前的資料來,他倒想知道五年前他到底干了什麼事會讓人這麼恨他,而且他要先下手為強,保護這個他想保護的人。
第六章
甭影想保護寒若柳的念頭在看到她包得像個棕子似的天殘腳時正式宣告瓦解。
直至今日,他才發現她在他心目中已佔據了這麼重要的位置。一直以來他都知道她對于自己來說是特別的。她的笑容,她的一言一行皆可以影響到他早已麻木的心,但他從未發覺她對他而言是如此重要。
他無法想象那些失去她之後的日子。
包加無法接受她隨時可能會有生命危險的憂患。
如果說他的離開能換取她的平安,那麼——他會毫不猶豫地離開,即使那會讓他非常舍不得與難過。
「影?」寒若柳不安地搖搖他的手,見他依舊失神,急忙握住他的手。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他有點怪怪的。
甭影輕震了一下,回過神來收緊手心,感受手中的那份溫暖感覺。
「你怎麼了?」寒若柳憂心于他的失常,她總覺得心里有點不安,而這種不安是源于他的失常。
「沒事。」孤影重重地緊握了她的小手一下,然後放開。
驟然失去的溫熱令她的不安升到最高點,「你要去哪兒?」她的手扯上他的衣擺。
「拿東西。」孤影並沒有回過頭。
「哦。」寒若柳默默地放開扯緊的衣擺,無言地看著他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
總感覺自己一放手他便會離她而去。
也許是想得太多了吧。寒若柳舉起右手輕輕敲了敲頭,要自己別再胡思亂想。視線在不經意中掃過包得像棕子般的足果,她不由得申吟出聲。她何其倒霉,居然連受兩次傷,而且還傷在同一條腿上,好在只是扭傷而已。
不過話又說回來,怎麼倫敦最近的交通管治這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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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
她想尖叫。
事實上,她已經在尖叫了。
那個該死的混蛋,寒若柳狠狠地咒罵著,那個該下地獄的臭雞蛋,有種他就千萬不要讓她抓到,寒若柳第N次看著手中那張被她捏得皺巴巴的紙條。
我走了。
就這麼幾個字他就想交待一切了嗎?至少他也該說明為什麼要走,走去哪兒,什麼時候回來等等問題呀,就這麼三個字!他以為她是他嗎?
至少也應該讓她知道他會不會回來吧。
混蛋!
抓起桌子上的鑰匙,寒若柳匆匆忙忙一拐一拐地下樓截停一部的士,她記得他曾經帶她去過他的公司,說不定在那里會有些什麼消息。
可是——
「對不起,寒小姐。」溫秘書抱歉地對她說,
「我也不知道孤先生到底在哪里。」
「是嗎?連你也不知道。」寒若柳垂頭喪氣地低喃著,一張愛笑的小臉也皺得緊緊的,讓人看了就舍不得。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溫秘書關心地問著。
「沒什麼。」寒若柳搖搖頭繼續說︰「那你還知不知道什麼關于他的事?」或許會有些什麼線索不定。
「其實……」溫秘書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也不太清楚,孤先生給人的印象一向很神秘,大家只知道他負責管理這公司,但他到底擔當什麼職位我們也不知道,更別提他的私事了。」
「是嗎?「寒若柳低嘆著走向電梯,神情無奈地離開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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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跑到哪里去了?
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寒若柳不停地往四周張望,期望可以在路上踫見那個離家出走的人。
四周吵鬧的聲音听進她耳內只覺得模糊一片,原來,只是少了一個人,對這個世界的感覺就可以截然不同。
「小心。」隨著輕柔溫和的聲音響起,寒若柳突然被推離,而原先站的地方卻閃過一抹火花。
是子彈。
「你沒事吧。」柔和的聲音再度瘍起,有股安定人心的作用。
「沒事,謝謝你。」寒若柳穩住腳站好,抬起頭來看向救命恩人,隨即怔住了眼。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矛盾的人。亦男亦女的唐裝穿在他身上不但沒有一絲不合,反而為他增添了神秘的感覺,溫和的五官,細長的黑發,構成了一種陰柔邪魅的感覺,卻又詭異地合適他。矛盾,大概只有這兩個字才能形容他的氣質。
「你怕這種危險嗎?」他的聲調依舊柔和,但卻隱含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審判意味。
「什麼?」寒若柳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沒什麼。」他微微一笑,意有所指地告訴她︰
「如果你怕,你根本不配跟他在一起。」
「你這是什麼意思?」寒若柳急忙湊近他跟前想問個明白,她總覺得這個人一定會跟影有什麼關系。
「沒有。」他笑得更加溫和了,「我只是說很高興認識你。
「不,你剛才……」正當寒若柳還要說些什麼時,他已經不知所蹤。她茫然地四顧,始終不見那人的蹤影,要不是眼前這個被留下的彈痕,她還以為剛才的一切只是南柯一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