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市區有大大小小數百個公園和廣場,調劑著倫敦繁忙的氣氛,供人們觀賞休憩。全市公園里最著名的是海德公園,它同時也是全市最大的公園。它最初是皇室游樂的地方,十六世紀後才向民眾開放,公園中有森林、河流、草原、綠野干頃,顯得靜謐而悠閑。
一般來說,初到倫敦的人如果想去參觀倫敦的公園的話,首選的應該會是海德公園,因為這里夠大、夠漂亮、夠出名。
可是當寒若柳興沖沖地背著背包來到海德公園的時候,她就馬上打了退堂鼓。
天,這里會不會大得有點太過分了,如果迷了路的話怎麼辦?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寒若柳懶洋洋地趴在床上。
好無聊哦!到達倫敦至今差不多有十天,那些什麼名勝古跡的,除了那個大得有點離譜的海德公園外,該逛的她都逛遍了。
不知道任君正在做什麼呢?嘻,不用說一定會被大哥嚴刑拷問了,好可憐哦!呃,她會念往生咒來為任君祈禱的。
真不知道為什麼任君會這麼怕她哥,平時任君幫她趕掉那些死纏住她的花痴男時總是左一拳右一腳,威風凜凜的。但一見到她哥就像老鼠見到貓似的,大哥要她往東她不敢往西,要她坐著她絕不敢站著,搞不好大哥要她死,她真的會去跳樓呢。
其實她老早就知道哥哥喜歡任君了,要不然他怎麼會經常用那麼「熱情」的目光看任君呢,就好像……哥哥希望和任君兩個人被關在某間有張大床的房間里,兩個人身上還穿著很少很少的衣服……
哇哇哇,兒童不宜,兒童不宜。
說不定她從倫敦回家後就會有個嫂子呢,如果哥哥手腳再快一點的話,搞不好她一回去就可以升格做姑姑了。
做姑姑?
天才兒子!
寒若柳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天!她怎麼只顧每天到處游玩而完全忘掉來倫敦的最終目的呢?寒若柳趕快從床邊的櫃子里抓起背包,跑到玄關把鞋子穿好,門一開就。丁叮咚咚地從樓梯跑了下去。哇——天才兒子,為娘的來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她早晚有一天會被自己的沖動給害死,寒若柳忍不住再一次狠狠地咒罵自己一頓。
也不想想現在正是烈日當空的中午呢,室外的氣溫至少也有三十八度,她到底是搭錯了哪條神經線,居然不乖乖地躲在旅館里吹吹冷氣,吃吃冰淇淋,反而跑到這條曬死人的大街上。就算是找天才丈夫也可以在傍晚時分再來找吧,再說,會在這種曬得人頭昏腦漲的時候跑出來的,好像只有像她這樣的蠢才而已。
呼呼,受不了,再不找個地方躲躲太陽,她會被蒸發的。
拖著像被灌了鉛般的沉重身軀,寒若柳一步一步向前方走去,她記得前方20米右轉的地方有座小鮑園,她可以到那兒躲躲陽光,好好休息一會。
一步,兩步……十一步,十二步……二十五步、二十六步……
好不容易終于來到了目的地,可是……這里真的是公園嗎?公園不是用來供人休息的地方嗎?怎麼這里連一個可以用來遮陽的建築物也沒有?沒有遮陽的建築物也就算了,至少在這里也該種點樹啊什麼的,可是……可是這里竟然什、麼、也、沒、有。
雖然這個公園有個很漂亮的噴水池,而且旁邊也有許多供人憩息的長椅,周圍更是有許許多多色彩繽紛的花圃,但是卻沒有可以遮陽的地方,誰願意在烈日當空之下坐在這里暴曬呀!
除了一個瘋子。
這個在將近四十度高溫下仍能坐在噴水池旁長椅上的男人,更厲害的是他居然穿著一套正經八百的黑色西裝,還打上領結,像是完全感覺不到周圍熱辣辣的陽光一般,還拼命地敲著擺在膝上的手提電腦。
說他拼命一點兒也不過分,瞧他那十只修長的手指敲打鍵盤的速度,說不定比她哥哥那個電腦奇才還快一倍。
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她好想靠近一點看清楚哦。
唔,他的眼睫毛好長。
哦,他的鼻子很挺、當然這是以東方人的標準來說的。
啊,他的唇有點薄呢,不知道吻起來怎樣。
咦,他的皮膚會不會有點太白了,像是很少接觸到陽光般的蒼白,而且很細致呢,模起來的觸感也很好呢,滑溜溜的。
呃,他好像蠻瘦的,不知道他的胸膛靠起來怎樣。原來也蠻舒服的嘛,大小適中,而且他身上還有一陣陣令她覺得很舒服的體香,再加上那有規律的心跳聲,如果要她一輩子靠在這里她也願意。
體香?心跳!
「哇——」寒若柳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聲,匆匆忙忙地從他懷中跳出來,還站不穩地往後退了幾步。她什麼時候跑到他身上來了,而且還霸王硬上弓地強行坐在他的大腿上,雙手像八爪魚似的緊緊抱住他、
嗚嗚,好丟臉哦,她不想活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啪啦啪啦……只有敲打鍵盤的聲音。
「真的,請你相信我,我平時不是這樣的,請你原諒我。」寒若柳合起雙手,做出「請原諒我」的手勢。
啪啦啪啦……還是只有敲打鍵盤的聲音。
「拜托,別當我性騷擾你。」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想被他當成。可是,就算她不對在先,他也不應該全把她的道歉當做耳邊風吧。
啪啦啪啦……
竟然被忽略得如此徹底……是可忍,孰不可忍!
「喂,你好過分哦,我可是很有誠意地跟你道歉的,你居然一聲不吭地只顧敲鍵盤,你不覺得這樣很沒禮貌嗎?」卑躬屈膝的小女子馬上變成了咄咄逼人的大女人。那副叉腰伸手的姿勢還真像茶壺,而且還是一只正在冒煙的茶壺。
啪啦啪啦……
可惡,他當她是什麼?寒若柳氣得往前一沖,伸出雙手捧起他的臉跟他眼對眼鼻對鼻地粘在一起,「別人跟你說話時,眼楮要望著別人,這是禮貌。你懂不懂?」
敲打鍵盤的雙手停了下來。
「說,你會原諒我。」寒若柳命令道,可是口氣里卻帶有濃濃的撒嬌的味道。
「我會原諒你。」男人淡淡地開口道,聲音平靜得猶如無波的湖面。
「這就……」第一次與他眼神接觸,寒若柳卻被他的眼楮嚇了一跳,連想說的話也忘了說。
這個男人的眼楮沒有靈魂!這麼深邃的瞳孔內居然連一點光彩也沒有,就像……就像一個死水潭,空洞寂然沒有生氣。仿佛他就像根本沒有存在過一樣。
好痛,胸口突然揪得死緊,胸口很痛。
她在為他心痛嗎?
寒若柳深呼一口氣,緩和下那股痛楚,緩緩地在他跟前蹲下來,雙手平放在他的膝上。
「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緊緊地盯著她的眼楮,無言。良久之後……
啪啦啪啦……敲鍵盤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咧,他少敲一會兒會死嗎?寒若柳生氣地搶過他的手提電腦,關掉電源合上筆記本,緊緊地摟在胸前並自動自發地坐在他身旁的空位上。
「說嘛,你叫什麼名字。」不屈不撓向來是她的優點。
男人深深地凝視她半晌,像是有點不解,最後還是用那種無起伏的聲音吐出了兩個字︰「「孤影」
甭影,孤獨的影子,她不喜歡這個名字,真搞不懂他父母怎麼會為他取這個陰陽怪氣的名字,怪不得他會這麼陰陽怪氣,原來是名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