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有睿听了臉色青白交錯,他沉重地點著頭。「我還在想,該用什麼方式告訴湘芸。」這也是他至今還沒跟白湘芸聯絡的原因。
白震突然問他。「你不問我為什麼會知道你的事嗎?」
盧有睿看著他,等他自己回答。
白震嚴肅的臉上出現一抹溫情,說︰「因為湘芸母親的關系,所以湘芸和我之間始終有隔閡,她一直以為我不關心她,以為我跟她大媽一樣,一心想把她嫁出去,嫁到對家里事業有幫助的人家去。其實她不懂,我並沒有嚴苛地要求門當戶對,但最起碼對方必須是有能力照顧她、真心對她好的人。所以,很抱歉,我暗地調查過有關你的事。」
他的答案並沒有讓盧有睿太過吃驚,他多少猜得到白震會知道他的事應該是透過征信社。
白震又說︰「對于你在茶葉領域方面的成就,我很肯定,原本我應該是不會反對你和湘芸交往的,但是現在……」他頓了頓,視線落在盧有睿的腳上,接著語重心長地暗示。「身為一個父親,我不希望湘芸吃苦,但偏偏她的個性很執著,一旦認定了一個人,再苦也會咬牙撐著。如果你真心為她好的話,應該要好好衡量一下該怎麼做。」
盧有睿听了,心頭沉重得仿佛被鉛塊壓住似的。
他是聰明人,自然听得懂白震話中的意思。
從得知手術失敗至今,他一直想著要怎麼讓白湘芸知道他的情況,要繼續自私地交往下去,牽絆住她的幸福,還是該為了她好,忍痛放棄這一段感情呢?各種想法在他腦海里轉了又轉,卻始終下不了一個決定。但是現在白震找來了,他無法再回避這個問題,他真的必須好好想一想關于他和湘芸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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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震離開後的這個下午,盧有睿心思紊亂地想了又想,想得胸口揪疼郁悶,想得頭痛欲裂。
白震那一句「如果你真心為她好的話,應該要好好衡量一下該怎麼做。」讓他愈想愈心虛。
終于,他咬牙下了決定,趁著心意還沒改變之前,他喚來大姊,拜托她。
「姊,麻煩你幫我聯絡姊夫,我想拜托他幫忙,請他幫我找一個可靠的律師,還有請你告訴姊夫,去找湘芸,告訴她……」
盧有靜听完弟弟的決定後,心頭沉重地問︰「你確定要這樣做?你可知道那會讓她多傷心?」
「我……」盧有睿一時語塞。
他不確定,也一點兒都不願意這麼做,但是卻由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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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休息時間,白湘芸才剛吃完便當要休息,手機忽地響起。
她接起,听見盧有睿的姊夫江信倫的聲音。
「白小姐現在方便嗎?不知道可不可以踫個面?」
「現在?可以啊!有什麼事嗎?」她疑雲滿月復,不懂江信倫忽然找上她是為了什麼?
「我們見面後再談,約在你公司樓下的咖啡店可以嗎?」
「可以,就約在那兒。」
半小時後,白湘芸與江信倫坐在咖啡店的一角,另外,跟著江信倫一起出現的還有一名西裝筆挺的男子,江信倫介紹男子姓蕭,那男子遞出名片給白湘芸,白湘芸看了一眼名片,上頭的職稱是律師。
「這……」白湘芸覺得很疑惑,怎麼江信倫會為她介紹一名律師?
江信倫說︰「是有睿拜托我帶蕭律師來找你的。」
「有睿交代的?」一听見盧有睿的名字,白湘芸的眼神驀地變得好柔和。「真的?為什麼呢?他不是人在大陸嗎?我之前都沒听他跟我提過這件事耶!有睿有打電話給你嗎?多久之前的事?
江信倫回避著白湘芸的探問,他清了清喉嚨,強迫自己要冷血一點,說出事先設計好的說詞。
「有睿認為他與你沒有再繼續見面的必要了,同時他也無法實現對你的承諾,為了彌補你曾經陪著他的那一段日子,他願意給你任何你想要的東西,包括車子、存款,所以我帶蕭律師來辦理產權過戶的事情。」
當盧有睿拜托他來處理這件事時,江信倫極為愕然,不解為何他要這麼做,問了之後才明白,他想給白湘芸一筆錢並不是真的想用金錢打發她走,而是想順道藉此機會幫助她,讓她可以有充足的金錢來支付母親的療養費,不用再受她大媽的支配。
江信倫說完後,要蕭律師取出一份文件,文件的尾端處有盧有睿的親筆簽名與蓋章。
白湘芸看著那文件,那字跡她認得,確實是盧有睿的。
眼楮盯著文件,白湘芸一臉呆若木雞,耳朵听著江信倫訴說著他和蕭律師是為何前來的理由,只覺得腦門嗡嗡作響,徹骨生寒。
「白小姐?你還好嗎?」江信倫有點兒尷尬,同時也很同情她,他瞧得出來白湘芸因為壓抑怒意而渾身都在發抖,那緊握成拳的雙手,憤怒得仿佛隨時會在桌面上重擊似的。
「不、好!」她咬緊牙關,很困難地吐出這兩個字。
白湘芸一再地深呼吸,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她恐怕自己會不受控制地嚎啕大哭。
江信倫掩飾心虛地說著。「我很抱歉來傳達這個訊息,但這是有睿的一點意思,他希望能做點什麼補償你。」
補償?分手的補償嗎?哼,真無聊!這個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好幼稚!
白湘芸顫著聲問︰「盧有睿他人呢?他人在哪里?叫他親自來跟我說,我不相信你說的!」
「白小姐,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但是你不用去找有睿了,事實上,就算你找到他也沒用,他現在……」江信倫狠下心,硬著頭皮說謊。「已經不愛你了,所以你找到他也沒用。感情這種事有時候很難講,感覺與緣分一旦沒了,硬是要牽扯在一起反而彼此都痛苦,有睿明白這個道理,也希望和你好聚好散,只是他現在人在大陸忙,短期內無法抽身回台灣,也無法親自跟你說,所以要我來幫他處理這件事。」
砰!好大一聲重擊,白湘芸不顧疼,雙拳用力敲在桌面上,她的身子也從椅子上站起。
「告訴我!他在哪里?」
江信倫被她含恨怒瞪的氣勢嚇著,但依然堅持著。「我說過了,他在大陸,你找不到他的。」
「沒關系,我自己找他,我會告訴他這玩笑很蠢,一點兒都不好笑!」
她掏出手機,手顫抖地開始撥打盧有睿的電話號碼,結果讓她大驚失色——
您撥的號碼已暫停使用。
白湘芸如遭雷擊,傻住,難以置信。
這幾天她乖乖的,不主動打電話吵他,結果呢?暫停使用?搞什麼?才不過幾天而已,為何停用了呢?
「不可能,我要去找他!」白湘芸臉色忿忿,顧不得禮儀道再見,腳步凌亂地轉身離開。
江信倫看著,心里很是難受,一方面是為了自己扯了謊,另一方面是為了盧有睿與白湘芸這一對愛得好辛苦的戀人。
回到辦公室後,白湘芸心亂如麻,沒心思繼續上班,她下午請了假,開始瘋狂地尋找盧有睿。
她打電話去盧有睿位于阿里山的家,沒人接听,又打去他姊姊家,還是沒人接听,她接著打電話去茶葉工會,一問之下,錯愕不已。
堡會的人說,沒听說有工會的人組團一起去大陸茶園考察。
事情愈來愈蹊蹺,一整個怪。
難道盧有睿騙她?為什麼?他究竟想隱瞞什麼?
白湘芸愈想愈覺得詭異,她想起有個朋友在旅行社工作,二話不說,立即撥給她,請她幫忙調查盧有睿的出入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