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安安將門鈴用力按到底,剌耳的鈴聲一直響著,催促著里頭的人來開門。
余建浩來開門,一看見來人,臉色倏變,僵在原地與項安安四目對峙著。
「浩∼∼是你的朋友嗎?」屋子里傳出女子的聲音,跟著,那名女子手持香檳杯走到門口來了解狀況。
項安安眯眼看著那名身段婀娜、氣質嫵媚的女子,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了然地點著頭。
原來,余建浩與新歡膩在家里喝香檳,歡度情人節啊!她的目光看向那名女子握著香檳杯的手,她的手腕上掛著一條手鏈,而那條手鏈的款式剛好與她方才在餐廳收到的那條手鏈一模一樣!
項安安怒瞪著余建浩。好樣兒的!買同款式的手鏈當禮物,很聰明嘛!這樣就不怕禮物搞錯、送錯人了,很可惜,百密一疏,卡片放錯了!
「浩∼∼她是誰?」女子感覺得到項安安的敵意與劍拔弩張的氣氛,疑惑地詢問余建浩。
「她是……」他很難解釋。
反倒是項安安雙手交叉環胸,一臉豁出去的表情,接替著說︰「你是安妮吧?」
「你知道我?」女子很驚訝,她明明不認識眼前這個看起來很……很抓狂的女人。
「當然!我看見建浩寫給你的深情卡片,所以知道你的名字,我想你大慨沒有把禮物盒里面的小卡片拿出來看吧?否則,你一定也會知道我是誰,因為卡片上有我的名字。」
女子听懂了,張口錯愕地看向余建浩,等著他給解釋,余建浩不語,一張臉青白交錯。
女子得不到答案,轉身回屋里,要去找出方才的禮物盒。里頭有一張小卡片嗎?她當時怎麼沒發現呢?
余建浩重重地深呼吸,看向項安安的冰冷眼神仿佛是在怪她為何非把事情弄到扯破臉的地步,如果她夠聰明的話,懂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們還是可以相安無事的。
但是余建浩不懂,他不明白項安安要的不是這種假裝沒事的愛情,她要的是真心相待。
項安安從皮包里掏出裝有手鏈的禮物盒,丟回給余建浩,決定說清楚、講明白。
「很刺激的情人節禮物,可惜,我不喜歡,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說完,她轉身奔下樓梯,在轉身的同時,氣憤與被羞辱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滴下來,她邊哭邊沖下樓,出了公寓大門時剛好與急忙追來的蕭唯青撞上。
第2章(2)
「安安?!」蕭唯青看見她臉上錯綜的淚水,他還不曾看過她掉淚,那淚水讓他感到一陣猛烈的心疼。
項安安一看是蕭唯青,立刻扭頭走人。現在她不想見任何人,尤其是與余建浩有關系的人,更加不願讓人看見她這麼狼狽不堪的表情。她覺得好受傷,想要獨自一人躲起來,好好地舌忝舐傷口療傷。
「安安——」蕭唯青大步追上去,抓住項安安的手腕。「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回家。」
「不要!」項安安甩開他的手,頭低垂、淚直流,恨恨地踩著步伐繼續走。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兒?她腦子亂紛紛的,只知道要不停地走,泄憤似地用力走著。
蕭唯青企圖再次拉她上車,但項安安不停掙扎,不肯就是不肯。他不放心她又勸不回她,只能沉默地陪著她,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等她氣消。
項安安不想讓蕭唯青跟著,她停下來,撇過頭看他,哭著嘶聲吼道︰「你走開!別管我!」
蕭唯青不走,無視于她遷怒的語氣,執意跟著。
跋不走他,項安安氣吼道︰「好!隨便你!」
項安安繼續走,皮包甩在肩上,在夜晚的街道上蹬蹬蹬地走著,可是不管怎麼走,心中的那股怨氣還是在,絲毫沒有減損半分。她怨自己好傻好笨、怨自己怎麼會沒發現、怨余建浩無情劈腿、怨老天爺對她殘忍,讓她在情人節當天嘗到失戀的苦楚。
愈想愈覺得自己的付出很不值,她將心里巨大的痛苦發泄在身體上,由原本的走路變成開始小碎步跑著,然後漸漸拉大步伐,氣喘吁吁、臉色發白地跑著,也不管迎面的冷風將她出門前特意吹整的頭發吹得散亂狼狽。
項安安淚眼朦朧地跑著,沒看見前面一條野狗從小巷子里竄了出來。她被突然冒出的狗驚嚇到,緊急煞住腳步,一個踉蹌,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蕭唯青見狀,急沖上前,摟著她的肩膀,扶她到路旁花圃的石椅上坐著。
「有沒有哪里受傷?」他低頭查看她的狀況,好心疼地問著。
想不到不問還好,這一問,項安安突然伏在他身上,埋首在他胸前,無所顧忌地嚎啕大哭了起來。
是的,失戀的項安安此時最需要的就是一個可以提供她哭泣的肩膀,而他很樂意當那個人,為她遞面紙、幫她療傷,只是,他心里也有著酸楚,畢竟項安安會哭得這般傷心,是因為深切地愛過,而她愛的那個人……不是他。
蕭唯青摟著她,溫柔地拍撫著她的肩膀,任她哭著,為她擋去路人異樣的眼光。
一直到哭得過癮了,項安安這才抬起頭來,睜著紅腫的眼楮,不好意思地看著他。
「對不起……」項安安邊擤鼻涕邊說。「你的衣服被我弄濕了,回去以後我幫你送洗,錢我付。」
「沒關系,只是你別再哭了,面紙只剩你手上那一張,你要是再哭下去,就真的只能把鼻涕擤在我的衣服上了。」
听他這麼說,項安安倒是笑了出來。她擤完鼻涕後,用雙手拍拍臉頰,大大地喘了好大一口氣,然後整個人像是一顆泄氣的皮球,很虛弱地坐著發呆。
「哭夠了?過癮了?」雖然她的模樣好憔悴,但是蕭唯青卻覺得此時的她比方才漫無目的地走路發泄的時候要好得多了,至少已經宣泄了部分的負面情緒,心里的負擔就沒那麼大。
項安安點頭。
「應該舒服些了吧?」
「嗯。原來什麼都不管,無所謂地大哭一場,是那麼放松的事。」
「那要不要回家了?」
項安安搖頭。「還不想,我心情還是很亂,我想……」她其實也不知道想做什麼,只是不想回去躲在家里黯然傷心,于是她隨便張望著,突然看見前方不遠處有一間小PUB,于是月兌口道︰「我想喝酒!」
「喝酒?」蕭唯青瞪大眼。「你要喝酒?你會嗎?」
「我會!失戀的人總要喝酒澆愁嘛!」她手指著那間小PUB問︰「如何?你陪不陪?」
陪!怎麼可能不陪呢?只要是她想做的,他都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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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陪之後,蕭唯青後悔了。
原來項安安所謂的會喝灑,是指一小口。
因為要開車載她,所以蕭唯青自己沒點酒喝,他替初次造訪PUB的項安安點了一杯酒精濃度較低的藍色珊瑚礁,結果酒一下肚,情緒好不容易平復的項安安又開始哭了,而且這次不只是哭,還變得聒噪饒舌了起來,就連酒保都被她叫來評評理,听她數落余建浩有多麼不應該。
因為實在太丟臉了,所以蕭唯青趕緊付了錢,左手抓著酒保好心附贈的一包面紙,右手牽著項安安走出PUB。這間PUB他應該是永遠都不會再踏進來了,因為他敢說,那個一臉難色的酒保百分之百會認得他!
小PUB離他停車的地方有一段距離,感謝這一段路程,也感謝項安安有了微微的醉意,第一次,他能理所當然地牽握她的手,一路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