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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光年 第29頁

作者︰朱若水

是的!照片不是這麼說的。照片中的情景,正明明白白訴說著他們是戀愛中的男女。

「沒錯!我們彼此相愛。」納西斯承認說。

「這就麻煩了!你既是她的監護人,又和她談戀愛……小老弟,你可真會找麻煩!那個人不好談戀愛,偏偏喜歡上自己的……」

「這有什麼不可以?」

「冷靜!小納。」老院長制止納西斯。他了解他的脾氣,納西斯對什麼都不以為然,執著于自己以為對的事物;有時任性胡為,全然不管旁觀的人怎麼想。像前些日子,他和那一大堆女人的徘聞,搞得天翻地覆,他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可是這一次不同,「同居」和「談戀愛」畢竟是完全不同的事件。

「還有一點,」所長提出了關鍵問題︰「她是本校的學生嗎?」

「嗯!」納西斯毫不遲疑地回答。

「完了!」主任夸張地手覆額頭,倒在沙發上。

所長也癱身緊靠在沙發椅,說︰「好了!現在該怎麼辦?」

老院長瞪兩人一眼,坐靠在旋轉椅上,眉頭深鎖,像是在思考什麼棘手的問題。頓時,辦公室彌漫著一股沉重的氣氛,鼻息聲此起彼落,房間里的氣流塞礙難行。

終于,老院長打破沉寂,開口說出他們早模擬過的要求︰

「小納,雖然你是她的監護人,但她畢竟已經成年,孤男寡女同處在一個屋檐下,會落人把柄,你還是找個地方讓她搬出去住吧!」

「不!我不要她離開我!」

「那麼,」老院長又皺起眉頭,納西斯的回答在他意料中。「你打算怎麼辦?事情如果鬧開了,非但校方顏面無光,你也會受影響。我們不希望看到這種事發生!」

「那是我個人的事,院長,」納西斯不以為然地說︰「我不認為這會對校方有什麼影響!」

「小納!」主任搖頭說︰「你這樣說就不對了,‘名譽’這種東西是很脆弱的,更何況男女關系越渲染風波越大,一個不小心,就會鬧得滿城風雨,而且大都是很難听的。我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校方有校方的立場,再說,媒體又是很難纏的,我們不得不多加三思。」

「那你們的意思是……」

「離開那個女孩,或者讓她搬出去。」

「不!我絕不答應!」

「小納!」老院長說︰「你不要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拒絕,後果有多嚴重?」

「後果?」

三巨頭相互看了一眼,主任又推了推金邊眼鏡,清清喉嚨說︰「小納,我們實在不願意這麼做,可是,校方有校方的立場,這你是知道的。如果你執意不肯讓那個女孩搬走,我們為了避免事態擴大,危及到校方的聲譽,迫于無奈,只好……只好……」

「只好怎麼樣?」納西斯冷冷地問。

「我們迫于無奈,只好要求你辭職!」

此話一出口,三巨頭又相互看了一眼。說真的,老院長心中雖然拿納西斯當兒子看待,不希望因為這點小事毀了他的前途,可是納西斯如此倔強不妥協,這當中有許多責任,不是他一個院長所能擔當的。至于所長和主任,更是存著相同的立場。

「咚咚」,有人敲門,進來的竟然是秋夢天。

「夢天,」納西斯驚訝地叫了出來!

秋夢天走到納西斯身旁,看著三巨頭問說︰

「你們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系主任干笑了幾聲,雙掌互搓道︰「你就是秋夢天。」

秋夢天沒有回答,只是盯著他看。系主任又干笑數聲,然後說︰

「秋同學,是這樣的,有人指控你和納西斯老師同居,關于這點你有什麼說明?」

納西斯勃然大怒。「太過分了!你們,那是我的事,你們為什麼要將她扯進來?」

「冷靜!小納!」老院長大聲制止他。「找她來才能解決問題!」

納西斯仍然大吼︰「我不準你們這樣對她!夢天,走!」他抓住秋夢天,回身朝門口走。

「小納!」老院長叫住他。「你別太沖動!難道你不在乎自己的前途嗎?還有秋同學,你難道願意納西斯因為你而毀了自已大好的前程嗎?」

秋夢天看看他們,又看看納西斯,心中明白了幾分。他們發現了她和納西斯的事,怕事情會釀成丑聞,影響到大家,正在對納西斯施加壓力;而找她來,也是希望她能「知難而退」。

她心中一下子沒了主意。納西斯卻大聲說︰

「不要再說……我辭職就是!」

他抓住秋夢天,快步離開院長室。

室中的三人,個個面色凝重,卻又無可奈何。

走到了室外,秋夢天嘆口氣說︰「你這又是何必?」

納西斯摟住她,打開車門說︰「我不準任何人拆散我們!」

秋夢天又嘆了一聲,納西斯拍拍她說︰「好……別再嘆氣了,走!我們出去走走逛逛,好久沒這樣一起閑晃了。」

藍灰色天王星絕塵而去,角落里,紀莎莉的身影凸壁而出。她摘下墨鏡,看著揚塵遠去的天王星,目光里的怨恨,毒得可殺死人。

看樣子這一招又失敗了。他們兩人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頹喪、受苦。可恨!她一定要毀了他們!

她重新戴上墨鏡,正要離去,遠遠走來一個人,正是那個替秋夢天拍「蠱誘」攝影展的攝影師齊桓。她眼珠子一轉,嘴角扯起了惡毒的冷笑。

「天上光燈數不清,地上星星照不明。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對月……」

齊桓搖搖晃晃地走過來,經過紀莎莉,踉蹌的腳步在跳舞,不成規則的,透露出他醉酒了的信息。他扯開喉嚨,引吭高歌,含糊不清的文詞,听起來活像是乩童受神明附身起舞昭示時的「聖者」。

紀莎莉遠遠跟著他,冷笑一直掛在嘴角。

齊桓一路踉蹌地往街頭深處走去,不是家的方向,而是「蠱誘」的會場,手上猶拿著一支酒瓶,手舞足蹈,搖擺曳動,深夜中所造成的映像,十足是個酒精中毒的流浪漢。

電梯將他載到秋夢天的「蠱誘」,他倒在空曠冷清的黑暗中,將酒瓶舉得高高的,再仰起頭,就著瓶口,咕嚕咕嚕地喝下肚。酒汁由唇瓣叉流而下,穿透他的襯衫,滴入他的胸膛、身體里。

「哈哈!吧杯!敬你……」

他舉頭望向黑暗,然後俯首叩地。

他就這樣,不知向黑夜膜拜了多,突然「噠噠」的高跟鞋足音,很突兀地劃開夜色純淨的黑暗,帶進來一線的光亮。

齊桓緩緩地抬起頭,意興闌珊地對著來人問說︰「你是誰?」然後緩緩蜷曲著身子俯首叩地。

「我是紀莎莉,我知道你叫齊桓。你清醒一點,我有事跟你說……」

門鈴響的時候,八點過三分,秋夢天正在廚房準備晚餐。

早些時候,納西斯已先打過電話,交代說研究室里的東西要趕快清理掉,好交還給校方,要她別等他,自己先買些東西吃,並警告她不準吃速食面、漢堡或炸雞之類等垃圾食品。

「有東西吃就不錯了,我那還敢挑!」掛上電話後,秋夢天吐吐舌頭對話筒說。

但是,話盡避這麼說,她還是乖乖地打開冰箱,看看納西斯原先為晚餐準備了什麼。

冰箱塞得半滿,除了一、兩根紅蘿卜她認識外,其他的,全是她陌生的嬌客。那些眼楮睜得晶亮的魚兒,沒有一尾她認識,更別提知道它們來自那些河海;而切成片塊的鮮肉,除了幾根雞爪似曾相識外,她也搞不清牛羊豬雞的種類;至于那些青菜果蔬,水梨、香橙是眼熟了點,但一旁那些青黃綠紫的怪玩意兒,則全是她叫不出名堂的東西。她邊看邊找看起來容易下手的,但是,似乎每道菜看越來都很困難去撥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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