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她蹙眉思索,隨即頹然惋嘆︰「咱們倆要作爺孫這件事,還不一定能成呢!就算真能如願,小登登那般死腦筋,一定還是不肯娶我的!」
淚已滔滔滾落……
蚩寅「防災」失敗,眼見孫女如此悲戚,他既心疼又慌亂,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際……
「郡主駕到!」房外侍從恭喊。
金小米連忙拭淚,蚩寅則萬分感激的望著姍姍而入的救星——迎川郡主段縈。
「金姑娘今天氣色很好呢。」她嫣然淺笑。
其實,早已將金小米的迅捷拭淚動作盡收眼底。
唉!金姑娘必又在思念步大人了!
須得想想法兒,逗她開心!
「對啊!她不但氣色佳,腿傷也好得很快喔!」蚩寅知道善良的郡主和自己是有著相同心思的。
「再過幾天,應該就能試著下床走動走動了!」段縈在床沿坐下,關切的瞅著金小米雙腿。
「希望吧!否則一天到晚躺在床上,悶都悶死了!」金小米嘆道。
「郡主,待金姑娘傷勢徹底痊愈,你可以帶她去游城!」蚩寅想撩起愛孫的「玩欲」,以便暫忘步登天。
「好啊!」段縈全力配合這項艱辛任務︰「金姑娘,你知道嗎?咱們這邊城雖遠遠不及昆明的繁華喧鬧,卻自有一股寧馨的味道……」
開始孜孜詳盡的敘述湖光山色、風土人情,蚩寅當然在一旁努力唱和。
金小米豈不如兩人的意?因此亦回報以津津有味的聆听、興致勃勃的詢問。
其實,她對邊城的種種根本毫無興趣。
不能和小登登在一塊兒,天下再大再美,與我又何干?
此刻的她,表面上暢言歡笑。心頭綿綿密密步滿的,卻始終只有一張凜然俊顏。
小登登!我是這麼這麼的想你呵!
你有沒有想我?不可以不想哦!
***
「小心……慢慢來……」
蚩寅與段縈分扶著金小米兩臂,助她一步一步慢慢前行。
由于上回的鐵矢暗器傷著了膝蓋骨,因此一走動便會隱隱作痛。
「過幾天,你一定就能自己行走!」段縈鼓勵的說。
「小王爺駕到!」房外響起。
三人下意識望向門口。
段潔金冠錦緞,架勢十足的進來。
目光灼灼,唇邊蕩著一抹輕浮笑意。
陰魂不散的討厭鬼!金小米瞪他一眼,便別過臉去,面色「其臭無比」。
蚩寅與段縈不約而同眉心微蹙,卻不得不恭敬地喊︰
「小王爺!」
「大哥!」
只有金小米,完全當這個靖城王府的小王爺是透明人!
「金姑娘,能下床走動啦!可喜可賀呢!」段潔目不轉楮瞅著她。
「是嗎?」金小米臉上「臭色」突然消去,取而代之的如花笑顏。
她笑起來真俏麗,真可愛啊!段潔不禁看得痴醉。
他數天前才從城外回來,得知王府正有位貴客——皇御總護法大人的親屬在養傷。于是前往探視,竟赫然發現是個明眸皓齒、慧黠伶俐的小泵娘!
段小王爺生性風流、貪花嗜草,什麼絕色美女沒染指過?金小米卻和他以往所見的女人截然不同,尤其她對他的冷眼相向及不理不睬,更猛烈燎起他的新奇感與。
俏娃兒,我要定你了!每多見金小米一次,這個念頭便在段潔心中燒得愈猛烈。
「小王爺,我的腿傷還沒好呢!你知不知道,什麼東西會嚴重影響傷勢復員?」金小米笑問。
「不知道。」段潔喜上眉梢,受寵若驚至極。
她不僅對我笑,還友善的主動和我說話,這可是幾天來從不曾有過的情形啊!
金小米態度上的巨大轉變,連蚩寅及段縈也深感詫異,只能怔怔望著她,不曉得她葫蘆里賣什麼藥。
「那我就告訴你吧!會嚴重影響傷勢復員的,就是見到礙眼兼惡心的東西!」金小米盈盈嬌笑,滔滔說道︰「譬如小王爺,我見著了,不但眼楮極不舒服,胃也好難受,差點便要大嘔特嘔呢!所以,為了我的傷勢著想,不曉得小王爺可否行行好,從此消失在我的視線里?」
段潔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僵結在嘴角的微笑顯得極其可笑。
怔立片刻,始拂袖而去。
金小米笑得既燦爛又得意,朝段潔的背影勝利的揚揚下巴︰嘿嘿!這下子,看你還敢不敢天天來瞎纏?大爛人!
蚩寅與段縈見金小米當眾羞辱小王爺,不禁大為震驚。
接著,心底都涌起不詳的預感。
因為深知段潔的為人……
***
幾天後,金小米終于能自己行走了。
不過,行動仍極緩慢,想要回復往日的矯捷如飛,恐怕還得一段時日。
段潔果然不再出現,
金小米樂見自己的一番狠話收效。蚩寅與段縈卻始終處在提心吊膽的狀態中,不曉得段潔會如何「報復」。
這天,段縈沒來,「蚩家兩爺孫」如平常般談笑。金小米突然想念起步登天,于是眼淚說來就來,迅速成災,害蚩寅哄的唇干舌燥,好不容易才將哭累的她哄睡了。
接著,段王爺與王妃聯袂前來,他們每天都會固定探視慰問金小米一次,絲毫不敢怠慢這位貴客。
他們走後,蚩寅坐在床旁,端詳金小米熟睡的容顏。
她粉頰上班駁縱橫的淚痕,令他既心疼又唏噓︰這傻丫頭,真是愛慘步大人了,唉!
「太醫!小王爺突發急疾,請您即刻前去!」一名侍從突然沖進來,焦急低喊。
蚩寅不及細想,便隨那侍從急速離去。
兩人身影一消失,段潔立即由廂房對面的轉角處閃出來。
入房,關上門。
美人兒,你逃不出我的掌心的!段潔興奮難奈的沖向床。
好鮮好女敕啊!他貪婪的緊盯著那張熟睡的嬌顏,心頭熊熊熾燃起欲火。
癌下頭,一邊迅速點了她的昏穴。
雖然,讓小娃兒掙扎尖叫會更刺激,不過她諳武,還是別惹麻煩!
他壓在她身上,狂涎她白女敕的頸項,粗暴扯開她衣襟……
「砰」地一聲,門被大力撞開。
蚩寅猛沖而入,一見床上情形,不禁倒抽一口氣。
天啊!小王爺真的……
原來,蚩寅隨那侍從離去,疾奔中突然心念一顫,覺得獨留金小米在房內大為不妥,于是連忙折返。
侍從硬攔住,蚩寅疑心更盛,迅速將他制伏,然後氣急敗壞飛奔回來。
「太醫!」段潔坐起身,怒瞪蚩寅︰「我命令你立即出去!」
好事被破壞,他滿腔欲火全化成怒火。
「小王爺……金姑娘是總護法步大人的至親,你萬萬不可如此!」蚩寅仍望他能覺悟事態嚴重而罷休。
一邊慶幸自己及時趕到,金小米尚未遭玷。
「蚩寅!你敢違抗我王命?簡直找死!」段潔怒極,猛沖上前。
唉!為了小米,只得和這人渣卯上!蚩寅閃過迎面襲來的重拳,竄到段潔身後,點住他麻穴。
***
「你……你……我真的快被你氣死了!」
段王爺怒目瞠瞪,緊握的雙拳微微顫抖。
段潔垂首佇立在父親面前,面無表情,心里卻大喊︰媽的!美人沒享受到,還釀成大禍!
蚩寅你這個渾老頭,此事結束,我要你死得很難看!
「大哥,你怎麼可以做這種事?」段縈痛心疾首,忍不住喃喃低語。
「死丫頭!」段潔一個箭步上前,重重一掌揮下︰「哪時候輪到你來訓我?」
他滿腔憤恨正無處宣泄,而段縈則是在場眾人中唯一可讓他動手的。
「畜生!彬下!」段王爺暴吼,面容幾近扭曲。
段潔跪下,仍舊一臉忿忿粲蝥。
段縈撫著瘀紅的面頰,珠淚急急而下。臉上的痛,遠不及心頭的痛。
大哥!大哥!你何時才能覺悟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