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準備好丁嗎,沒關系,我可以多等你一會兒的。」易北胸有成竹地微笑著說。
「我可以了。」夏悠游的回答也是斬釘截鐵式的。
伊桐天生就不是玩游戲的料,直看得眼楮發花頭發昏,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在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過後,伊桐再次看到了易北那不可置信的表情。
「怎麼會……」易北無法面對自己的再次慘敗。
「啊,真是好久設有玩了呢,手都有些生疏了。」夏悠游將頭轉向還在發呆的易北,「喂,醒醒吧。」
難道此戰將會成為我易北終生的侮辱,憤恨和羞愧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情交織盤錯在易北的臉中。
「最後一局要比試什麼呢?」夏悠游揚起勝,唇角蕩漾著笑意。
「那來比酒量吧。」易北突然想起伊桐酒後失態的事情,料想還沒有哪個女人會比自己的酒量更勝一籌吧。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因為你把我逼急了,易北在心中盤算著究竟自己有多少勝算。
「正好我口渴了,伊桐拿酒來吧。」
別逞強,我看你能撐多久!易北撇撇嘴。
在他們二人各自喝了一打啤酒和一瓶紅酒後,從神色上看來,還都算正常。伊桐擔心地望著這兩人,只希望他們不要再斗下去了。
「來,喝!」夏悠游為自己和易北各自倒滿一杯「二鍋頭」後,舉杯一飲而盡。
「喝,喝!」易北的舌頭有些打結。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身後突然傳來官澤一的聲音︰「怎麼這樣吵?」
「嘿嘿,我們年輕、英俊而……孤僻的大漫畫家來了,哈哈。」夏悠游咧著嘴傻笑。
「是他……他啊。」易北的腳步有些不穩,卻還是一步三晃地走到了宮澤一身邊,一把摟過宮澤一的脖子,整個人掛在他的身上,「老……師,近看長得好美啊,哈哈。」
爆澤一厭惡地避開易北口中噴出的酒氣,扶住他的肩膀,「你喝了很多酒。」
「高興,高興啊,真的……高興啊。」易北將酒瓶舉過頭頂,手舞足蹈地大笑著。
「哈,你喝……高了。」夏悠游也站起來,向易北走去,伊桐忙扶住搖搖欲墜的她。
「我……沒事兒,真的沒事兒,伊桐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對不對哦,北北?」
「對哦,對哦,你說得……太對了,悠游。」
看來這兩個人是醉得不輕,伊桐和宮澤一交換了個眼色,各自扶住他們,向樓上走去。
「我不要睡覺,我——還要喝,喝酒。」夏悠游拼命搖著頭。
「你們,你們都是壞人,大壞蛋!我要和悠游,一起……」易北也在揮動著手臂掙扎。
終于安頓好了那兩個人,伊桐和宮澤一松了口氣。此刻,兩人正並肩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還從來沒有看見過悠游大醉呢。」伊桐揉著剛才用力過度的肩膀,「看來,以後得下個‘禁酒令’。」
「我要喝咖啡,你要喝什麼?」宮澤一起身,似乎並不想對此事多加評論。
「還是我來吧,是喝黑咖啡嗎?」
「對。」
「咖啡因對身體不好,不如多喝些茶。好了。」伊桐遞過黑咖啡時,迅速掃了一下宮澤一的臉色,見他對剛才的對話沒有什麼反應,也不知他是默許,還是以沉默抗拒。
「我要工作了。」官澤一起身。
「老師……」伊桐欲言又止。
「別一口一個老師地叫著,有一個易北已經很煩了,我也沒教過你什麼。」
伊桐無辜地望著宮澤一的背影,她不知道自己是說劃什麼話了,惹得宮澤一如此心煩。那第一次被說成「討厭的女人」的感覺又回來了,伊桐只能默默地望著宮澤一的背影,能做的就只有這麼多而已。
正在敲門的手突然停在半空中,遲疑著,不知該以怎樣的心情去面對宮澤一的伊桐,呆立在他的房門前。門突然間打開了,宮澤一那沒有表情的臉就像一塊拒絕融化的冰,任誰也無法讓他展開笑顏。
「早啊。」伊桐還清楚地記得他昨晚說過的話。
「早。」宮澤一和她擦肩而過。
「我來叫你下去吃早餐。」伊桐話一出口,便後悔了,她覺得自己找話題的技巧真的很糟糕。
爆澤一停下腳步,轉過身,伊桐等待著他的責罵,一顆心懸在半空中。
「是我不對,對不起。」他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開口說這句話。
伊桐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奇跡,宮澤一對她說「對不起」,這在以前是天方夜譚。淚水不爭氣地在眼眶打轉,不知為何,面對宮澤一的道歉,伊桐變得很脆弱。眼淚終于落了下來,伊桐分不清哪些是悲哀,哪些是屈辱,哪些是驚喜……在不知不覺中,宮澤一這個名字,就像一個烙印似的燙傷了她的心。
這顯然是宮澤一不曾預料到的事情,他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那里,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餐桌上的氣氛很奇怪,大家都默不做聲地想著各自的心事。夏悠游和易北這對冤家,由于昨晚的醉酒,關系也變得很微妙。
「大家怎麼都不說話呢?」易北先挑起了話題。
「你就不能安靜地吃完飯嗎?」夏悠游用眼白瞄了他一下。
「說真的,真沒看出來,你這麼強哦,我甘拜下風。」
「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厲害啦。」
「哪里,就是很厲害啊,真的很了不起啊。」
伊桐心想︰除了宮澤一以外,就沒見過易北會這麼佩服一個人的,難道在一起喝了頓酒,關系就會轉變得這麼快?我也和大家喝過酒了,怎麼不見和每個人關系都變好呢,真的奇怪了。
夏悠游突然變得很扭捏,臉虹紅地望著杯中的牛女乃,半天也不說話。
「你怎麼了,悠游?身體不舒服嗎,」伊桐關心地問。
「沒有啊,設有。」悠游的聲音變得極小。
「那你為什麼臉這麼紅?頭痛?」
「怎麼,你頭痛嗎,我去拿止痛藥。」易北變得很勤快。
爆澤一干咳兩聲,開口說︰「你們的進度如何?後天是交稿日。」
等了許久也不見易北回話,伊桐好奇地望著尷尬的那兩個人,接過話說︰「我想應該趕得及。」
「那就好。」宮澤一結束了這多余的對話。
和易北、夏悠游共同坐在工作間里,伊桐覺察到氣氛有些異樣。
「我帶了龍井和烏龍茶來,還有紅茶。你們要喝什麼?我去弄。」夏悠游絞著手指,低頭說。
「我要龍井茶,你呢,易北?」伊桐好笑地看著他倆。
「我……我要紅茶,加女乃和糖。」平日里古靈精怪的易北也變得沉穩起來。
「好,我這就去。」
趁著夏悠游去端茶的這陣功夫,伊桐準備向易北「發動攻擊」,「易北啊,我總覺得今天你和悠游都怪怪的。」
「沒有啊。」易北想用工作來轉移伊桐的注意力,「你看這里,這樣處理好嗎?」
「唉,我的這個朋友啊,你別看她整天挺能抬杠,心地還是很好的。」
「我知道,伊桐的朋友,一定人不錯。」
「你覺得悠游怎麼樣?」
「很好啊,伊桐也是好人呢。」眼見易北在打忽悠,伊桐一時半刻也沒辦法。
「茶來了。」隨著夏悠游的聲音,兩杯熱茶便出現在他們面前。
「那個宮澤一,一直都這樣整天板著個臉嗎?」
伊禍心想︰還好悠游並不知道,宮澤一就是我口中的「那個家伙」,那個給我在「海之夢」的記憶留下夢魘的家伙。
「別看老師外表冷漠,其實內心還是很溫暖的。」易北喝了口女乃茶,目光深遠地望向遠方,「當初,我也是因為看了老師的作品,很感動,所以一心想成為他那樣的漫畫家,才千里迢迢地來到這里。當時的我身無分文,而且畫技平平,老師卻願意收留我,我想大概是被我的執著打動了吧。」易北的唇角蕩起一抹會心地笑,「記得有一次,我感冒發高燒,連起身喝水的力氣都沒有,是老師一直陪在我身邊,整夜不合眼地盡心盡力照顧我。別看我平常嘻嘻哈哈的,人在生病時,就會特別脆弱,那次我還不爭氣地哭了,老師對我來說,更像是兄長般,情不自禁地想依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