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簾,默默回想著八年前的情景。「對不起。」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他輕輕撫模著她的頭發,微笑著,「好在我們還在一起,其他什麼都不重要了!」
「軒!」她抬頭看他,眼底眉梢盡是感動。
他的臉緩緩靠近,「我喜歡听你這樣叫我!」
「老大,你昨天徹夜未歸,今天又直到下午才打開手機,是不是深刻體會著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岳天嘯調侃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
江寧軒一手熟練地駕駛著車,一邊帶笑回答道︰「你的語氣里怎麼流露出非常遺憾的感覺?」
「我吃醋啊!」岳天嘯爽朗地笑,隨即說道︰「你趕快到楓無源來,有大事要告訴你!」
「什麼大事?」他轉了個方向,將車驅向楓無源的方向。楓無源正是「天嘯盟」的總部。
「泰刺死了!」
「好的,我馬上到!」
當江寧軒到達楓無源時,岳天嘯正與程默風坐在大廳內,見他進來,岳天嘯曖昧的眼神在他身上溜了個遍。「春風得意啊!我還以為你準備把本世紀最後一個處男的封號堅持到底呢。」
江寧軒也不否認,笑著坐到了岳天嘯對面的沙發上。「泰刺是準殺的?」
「你哥!」岳天嘯盯著他,說道。
江寧軒皺眉,隨即笑了。「不可能,我哥不會動手,‘夜’勢力也不會動手殺他。」
「為什麼?」他怎麼這麼篤定?
「因為——殺泰刺一點價值也沒有,他已經一無所有了。」江寧軒緩緩說道,看到程默風臉上綻出一抹笑,他知道自己是對的。
「你這小子!」岳天嘯瞪了他—眼,他總是猜得準,「好,那給你三個機會猜是誰殺的他。」他倒要考考江寧軒,這次殺泰刺的人決不是江寧軒一下子可以想到的。
江寧軒沉思了一下,心中忽然有些明白了。難怪他—開始就覺得不對勁,現在泰刺死了,他總算將前後貫聯了起來,但還是有一點不明白。「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有絕對的理由要泰刺的命!」
「誰?」看你猜不猜得準!
「金煥!」江寧軒緩緩說出了這個名字。沒有錯,就是金煥,他和泰刺是最大的競爭對手,只有泰刺死了,金煥才能完全霸住金三角這片寶地。
「該死的,你是神仙啊!」岳天嘯一點成就感也沒有,「你怎麼不改名叫福爾摩斯算了?」
江寧軒微笑,「這是恭維?」
岳天嘯模模鼻子,「可是金煥三個月前已經死了。」
「誰看到他的尸體了?」江寧軒不以為然。
程默風笑著看他倆斗智,「的確,寧軒猜得沒有錯,可是織田恆扮演什麼角色呢?」
江寧軒笑,「贏家!他借‘夜’勢力之手鏟除了泰刺。」
「泰刺死了對他並無好處!」岳天嘯叫道。
「也許有,」江寧軒再度深思起來,「恐怕這個人心機的深沉我們還沒有真正領教到。」
「喬語玫呢?」程默風突然問道,從沉重的話題轉移開了。
江寧軒轉頭看了看好友,腦中浮現了剛才依依分別的時刻。他們八年前尚在熱戀就承受了分別,現在則是接續起八年前的感情,自然如膠似漆。「她去公司了。」
「你不會真的看上那個女人了吧?」岳天嘯驚嘆他怪異的擇偶標準。
「為什麼不可以?」江寧軒氣定神閑地問。
「她……」岳天嘯一時倒不知怎麼說好,「沒有相貌又沒有身材還不賢惠,不知道你看上她哪一點!」他小聲嘟噥。
程默風則持非常看好的態度,「準備什麼時候舉行婚禮?」
「還不知道,應該快了。」他笑得自信。
「也是,兒子都這麼大了!」程默風點點頭。
兒子?江寧軒微笑一下,嗯,他還沒有和語玫提過這個呢!
「兒子?這麼大?」岳天嘯覺得程默風這句話有很大問題,怎麼听他的口氣,江寧軒有個很大了兒子似的?難道……難道……他嘴巴張成鵝蛋大,手指著江寧軒,「你……你……」
「沒錯!」江寧軒很高興岳天嘯聰明了一點,「思韌是我兒子。不過,他很快會改姓江了!」
江思韌?岳天嘯覺得自己快暈子,但,絕不是興奮得暈倒!「你這個綠帽子也肯戴?」果然是新世紀好男人的典範!
江寧軒遺憾地看他—眼,為自己剛才的想法感到抱歉。他怎麼奢望太陽從四邊出來呢?他望著同樣感到遺憾的程默風,兩人極有默契地站了起來。
「今晚去哪里吃飯?」是江寧軒的聲旨。
「你打算請我?要將你未來老婆正式介紹給我嗎?」
「不是未來老婆,我們八年前就已經舉行過婚禮了。晚上一起吃飯如何?」
「可以……」
隨著聲音遠走,兩人也慢慢步出了楓無源。突然後面傳來一聲大喝︰「晚上記得帶上我啊……」
可惜兩人已經走遠,只剩那個吃不到白食的人在扼腕嘆息。
第七章
她,站在床邊,眼中是狂熱的激情。
「不,你是我的,屬于我的織田明月!」
她漠然地看他一眼,如果是江寧軒這樣立在她的旁邊,她可能連自己是淮都想不起了!寧軒?她心中一陣惶惑,他是否已經知道她失蹤了呢?
織田恆凝視她冷漠的臉孔,心中是一陣想要觸模的沖動。明月啊,暌違了八年的嬌顏,叫他想得好辛苦啊!而她,還是那麼動人,冷漠的臉上是一貫倨傲的表情。但是,也不同了,小女孩的青澀褪去,她變得成熟了,卻——更要命地吸引他!
「明月,回到我身邊!」他是懇求,也是命令。這一次,他絕不允許自己再失去她!
他憤恨地回憶著八年前那段難堪的時光——在他們舉行婚禮的前—個月,他的新娘逃婚了!三個月後,藤井翼將她帶了回來,他卻驚詫地發現那個他一直呵護著的小女人變了,原本冷漠的心似乎有了溫度,眼底眉梢盡是溫柔的情意。她態度堅決得不願與他成婚,以剪斷那留十八年不曾修理過的長發為證。那把頭發他至今留著,從一度她絕情的證據變成了後來思念她的最貼心的物品。讓他更加震怒的是,她懷孕了!他不敢相信,他呵護在手心里小心珍惜的女子,竟然將自己清白純淨的身子給了別人!
「無論如伺,打掉這個孩子,一個月後,婚禮如期舉行!」這是他放棄了所有男性尊嚴作出的最後讓步。
「除非我死!」這是她給他的問答。
「你逃不了,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生命中出現任何別的男人,只有一個下場……死!」他擱下了狠活。
而她,竟為了那個男人,跳下了大海!
他咬牙回憶著當初她帶給他的傷痛,可是……他還是忘不了她,什麼都可以不計較,只要她肯回到他身邊!
「你很清楚不可能!」喬語玫看也不看他—眼。
「我愛你!」他道出了心意,此生只愛她一個啊!
喬語玫將目光轉向了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嘲諷著他得不到回應的畸形愛情。「織田恆,你以為我會愛上一個殺死自己親生父親的男人嗎?」
他氣結,「你不要忘記,我是為了你才這麼做的!他對你下藥想要迷奸你!」
「你在提醒我,我應該抱著感恩戴德的心來膜拜你
的腳指嗎?」她冷笑著,為了她?她從來沒有把自己想得這麼偉大。他殺死織田鷹完全是為了更快地完全接手織田家的事業,說到底,只是為了滿足他不斷膨脹的權利欲與金錢欲罷了。而十六歲生日那年發生了那件事不過是給了他一個絕佳的借口,既除了他前路的障礙,還得了情聖的美名,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