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希恩愣住,默風沒頭沒腦地說這個干嗎?「離婚?我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啊!你……病了?」
開玩笑,默風不會不知道她才剛度廠第六次蜜月回來吧!
程默風輕笑的聲音傳來,「我很好,不過天嘯他嘛……」他有意一頓,說道︰「今晚的興致還比較好吶!」
「哦?」
「他準備和寧軒去‘花越’呢!」
花越?洪希恩停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花越?那個……婬窟?天嘯要去?她蹙起秀氣的眉。「你為什麼要告沂我這個?」
「沒什麼,我想他們應該不是去……你不要多想啊,我沒有別的意思!」
電話「 嚓」一聲便斷了,洪希恩瞪著听筒,久久不成言。
岳天嘯他敢去「花越」?她撥通喬語玫的電話。
「語玫,你不是一直很想去花越嗎?」
「是啊!」無限興奮的聲音。
「今晚陪我去!」
「好啊……可是,你不怕你老公?」
洪希恩咬牙切齒,「我就是去捉奸的!」
愛情——真是讓人盲目。
江寧軒怎麼也想不到,他和喬語玫會在這種場合下開始第三次見面。
半個月前,江皓夜在定下此次與華偉的合作案後遭到了槍襲。經過廠這段時間的追蹤,江寧軒理順了手中所有的線索,漸漸有了些眉目。所有的資料漸漸都指向了一個方向,那便是曾為口本最大的販毒團體的織田家。
二十年前,織田鷹憑借絕頂的聰明冷靜與狠絕的手段在日本的黑道創出了一片天下,被喻為「寒漠之鷹」。而其手中所聚斂的巨額財富,則是來自與「金三角」毒梟的合作,將海洛因銷往東南亞各國。
織田家的背景是人盡皆知,但警方多年來卻苦無證據為其定罪。在十年前,織田鷹正值壯年,卻意外猝死。其子織田恆接手了織田家的所有勢力與財富後,其手段比當年的織田鷹有過之而無不及,表面上織田恆將大量財富投資于服裝界,並迅速將自己的品牌在世界打響了名氣,而原先的黑道形象也在逐漸改變中。但織田家仍舊一直與「金三角」的毒梟保持來往,由此更足以看出,這個織田恆——比他的父親織田鷹更加聰明,也更加難以對付。
但江寧軒沒有想明白的是,織田恆為什麼會把目標鎖定在大哥身上。他一直以為織田恆首先應該對付的是他!
三天前,他從岳天嘯的手中獲得了情報,織田恆來到了這里,並且連日來他所受到的跟蹤也是來自織田恆的指使。他更好奇了,織田恆究竟想怎樣呢?因此,他今天與岳天嘯一同來到了這家名為「花越」的夜總會——據「天嘯盟」的情報顯示,織田恆今晚會在這里與目前「金三角」最大的毒梟泰刺淡「生意」。
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妖冶的陪酒女與腦滿腸肥的婬逸男人,勾勒出了一副活色生春的暗夜景象。他微微皺眉,不著痕跡地擺月兌掉一名自動靠上來的陪酒女,與岳天嘯在大廳一角的台旁坐下。四下打量了一下,閃爍的霓虹燈,昏暗迷亂的氣息,的確是一個滋生罪惡的好地方。突兀地,他目力奇準地捕捉到了喬語玫——
她正與另一名女子坐在大廳里的一張台旁,形象還是一如往常那般邋遢率性,臉上是喜不自禁的表情——從她的表情他可以推斷,這女子八成是好奇才來到這里,因為那種興奮—看便知是夙願得償後的激動。
嘴角不自禁地勾起微笑,這女子還真是有趣——邋遢的外表、無厘頭的性格下卻總是有著愉悅又美好的心情,讓靠近她的人感到好氣又好笑,不自覺地就開心起來。或許,她變了,但他願意接受這樣的改變,只要……她是快樂的!
「野原頤之。」旁邊的岳天嘯輕道,而無表情。
收回目光,江寧軒望向門口,一個結實魁梧的光頭男子正走向「花越」二樓的雅間。「野原頤之?」
「織田家的左翼,他出現在這里.那麼證明這次織田恆很可能會在此。」沉吟了一下,岳天嘯說道︰「這不太像織田恆一貫的風格,不知道是不是有詐?」
「有詐?」江寧軒輕聲重復,「那倒是有可能,畢竟此次他把自己暴露得有些明顯得過分了。」
口光再度飄向那個邋避女子的方向,他不禁有些吃驚,她居然點了兩打啤酒,和同來的女子正飲得開心呢!
岳大嘯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左,亂七八糟的燈光下映出了那個頭發亂七八糟的女人,他露出了難得—見的厭惡——那個女人,不僅曾經在他和洪希恩戀愛時狠狠地整了他一下,害得他差點娶不到老婆,還在兩年前鬼使神差地令他從荷包中掏出廠五十萬為他的「天嘯盟」買了保險,而最讓岳天嘯感到丟臉的是,他那龐大完美的情報組織竟查不出這女人的身家來歷。
他別開臉。「喬語玫怎麼會到這里來?」
這個女人就是奇怪,什麼地方不好去,偏偏跑到「花越」這個骯髒的地方來。
「我想……是好奇吧!」江寧軒忍住笑意說道。岳天嘯提起喬語玫的時候那一臉痛恨的表情,惹得他很想笑。
「你要是想笑就笑,不要憋出內傷!」岳天嘯不理會他轉而望向門口。那里正走進來一身黑衣的矮小男子,後面則是一群西裝革履、帶著墨鏡的手下。
江寧軒望著這一幕,暗自好笑,黑道也升級了?穿戴成這個樣子。
「那是泰刺?」他出聲問。其實不需要岳天嘯回答,他已經在心中有了答案。
岳天嘯只是點點頭,將目光鎖在最後走進來的那個沉穩冷俊的男子身上。
「左右二翼都來了?看來……織田恆真的到了。」
雖然泰刺是金三角最大的毒梟,但對于金三角所有的毒品販子而言,他們最怕的卻是那個似乎正在努力改變形象的織田恆。
事實上,從來沒有人見過織田恆。織田家的事務一向都是由織田恆的左右二翼——野原頤之與藤井翼出面打理,然而,卻沒有人不怕他。對于黑道來說,這是非常奇怪的現象了。那些一個個自稱天不怕地不怕的黑道老大多在與織田恆打過交道後,再提起時都是一副不寒而栗的樣子。他使過什麼手段,沒有人能真正說出,也沒有人願意說出。畢竟對于這些黑道老大而言,那些都是丟人到家的丑事。但織田恆——沒有人不怕他,已是不爭的事實。
這一次,織田恆居然要親自會一會泰刺,表面看起來是泰刺莫大的面子,可內中蘊含的是福是禍,還真的說不清楚。
見慣了大風大浪,過慣刀口舌忝血日子的毒梟,心中首次升起了不確定。當野原頤之伸手推開那扇門的時候,他的心中竟然一凜,不知道自己會面對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不過,無論設想過多少種場面,泰刺也絕對沒有想到,迎接他的居然是這樣一副活色生香的畫卷。
泰刺皺起了眉頭,不自覺地輕咳一聲。心下有些著惱,這織田恆真如外界傳說的一般厲害?
野原頤之唇角閃過不易察覺的微笑,隨即冷漠卻有禮地喚道︰「少主!」
男子原本微眯的雙眼睜開,風眸里的激情褪去,但卻看不出一絲情緒,連被人逮個正著的尷尬都沒有。他推開身上的女子,隨手扯過了沙發上散落的一張浴巾遮住重要部位,抬眼看了泰刺一眼,輕輕地對身邊的女子道︰「魅明,先下去。」
那女子正是「花越」的老板娘寧冷魅明。她扯過衣物掩蓋住自己,淡淡地看男子一眼,知趣地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