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別擔心!我已經打過電話叫歌建帶織煙回去了,所以你不是孤軍奮戰。何況,還有我在,你還怕我爸吃了你?"他安慰她。
「我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早過這一關?"她還是怕。
「原來。」他退開,垂下了頭,神色黯然。「你不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他將頭趴在了方向盤上嘆息。
丙然這樣引來雲憶一陣心慌和內疚,「我……」她手搭上他的肩,想說點什麼。
「不用說了,我不勉強你。」他抬起頭.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看了看她,「沒關系的,我們去吃飯吧。」然後發動車子,重重地一嘆。
看歌行這麼沮喪的樣子,雲憶內疚更甚。她咬了咬牙。算了,反正遲早也要過這一關,「既然你已經和你父親約好了,那我們還是去吧。」
「算了。」任歌行說得輕松,車子照樣往回家的方向開,「你不想去就算了,我爸那邊我等會兒打電話告訴他不用等我們了。」"不好啦,第一次就失約,以後我就更沒有勇氣了。」她下意識地絞起了背包上的帶子。任歌行阻止她。「你一緊張就這樣虐待你的包,哪天要是我的脖子擱在你腿上,你是不是也這麼自然就給我一擰。」他騰出一只手,夸張地在脖子上做了個絞死
的動作,這樣的玩笑讓她的心情輕松了一些。
「算了,你這麼好,你爸爸應該也比較好相處吧。」她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去吧,我們先去買禮物。」
「說不去就不去。」他心中偷笑,輕松地將車開入了家的大門。
「這是哪里?"一路上光顧著和他說話,倒沒有注意路況。
任歌行停下車,伸手從後座拿過一個禮盒,「我爸喜歡釣魚,這套釣具他想了很久了,一直等人送呢,你拿這個給他,他會開心得暈過去的。」
「你……」說不清是什麼感覺,他將她騙回了家她應該氣憤的,可是……他這麼周到,連禮物都替她買好了。」她好感動。
「別太感動啊。」他微笑著湊過去給了她一個吻,
「你眼楮一紅,我爸會以為我欺負你的。」
她笑了,「你本來就欺負我,老是弄得我又哭又笑的。""這樣才像小狽嘛。」他笑痞痞的,看她杏眼圓瞪,又賠笑道︰「好了,下車等我,我把車開到車庫去。」雲憶下了車,走到了庭前的小徑上等著任歌行,也開始細細地打量起他家來了。
前庭是一大片綠油油的草坪,看得出來得到了精心的照顧,一個工人模樣的老伯正拿著大橡皮管子澆水。主建築是歐式風格的三層別墅,沒有太富麗堂皇,但看起來雅致有味;她目光正慢慢打量,絲毫未覺那老頭正拿著橡皮管子靠近,嘴角掛著詭異的微笑,然後將水管朝她身上一噴。
「呀!"雲憶慢了一步跳開,身上淋濕了一大片。近秋的天氣不冷也不熱,她只穿了一件淺綠色的襯衣和一條牛仔褲,這一下可難看了,衣眼濕淋淋地貼在身上,褲子也濕了半邊,看起來狼狽極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雲憶無言,好在那份禮品外面的包裝紙防水。耳邊卻傳來了那老頭一陣大笑。
「老伯,這………」這下可怎麼見人。
那老頭丟下水管,笑呵呵地遞上一條手絹,熱情地說道︰「來,擦擦!」
這一條手絹只夠擦擦她臉上的水珠而已。可人家是老人家,看這樣子可能還有老年痴呆癥,她實在不好計較,接過來道謝︰「謝謝。」
「你是歌行的女朋友?"老頭熱情得有些過分了.笑呵呵地又靠近了她一點兒。
「是,天性使然,她不自然地往旁邊退了一步,猶豫了一下才回答道。
「不錯啊。」這個女孩子看起來比袁織煙老實文靜多了,好好好,他喜歡。
不錯?雲憶一愣,卻听到任歌行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爸,你怎麼站在這里?你干嗎穿魯伯的衣服?"
爸?!雲憶險些摔倒,不會是眼前這個老頭吧?而她竟以為人家有老年痴呆癥才會這麼奇奇怪怪的。
看到一身濡濕的雲憶,任歌行簡直哭笑不得,「老爸,她不像織煙那麼能玩,你以後別和她開這麼激烈的玩笑。」
「歌行!"雲憶連忙拍拍他的手,他反應太大啦。
耶!兒子的口氣很不好噢。任福岷眯起眼,丟給他一句︰「有了媳婦忘了爹!"然後頭也不回地大踏步地走入了房中。
雲憶傻了眼,「你爸生氣了。」
「他沒有。」歌行安慰她,自從老爸將公司交給他和歌建以後,他的脾氣就越來越像小孩子了,「等下哄哄他就沒事了。」
丙然如此。尤其當任歌建和袁織煙回來了之後,整個大廳里的氣氛頓時活躍了起來。任福岷滿意地看著兩個媳婦,一個動一個靜,一個美麗一個雅致,比他那兩個兒子好看多了。那兩個家伙老是頂著同一張臉天天在他面前晃,一點兒新意都沒有。
「雲憶,來來來!"
換上了任歌行母親的衣服,雲憶坐在沙發上,听到有人喚她,她一回頭,看見任福岷躲在客廳的柱子後朝她擠眉弄眼。她指指自己,任福岷大力點點頭。
不解地望了任歌行一眼,只見他露出微笑朝她點頭,「去吧!"老爸要玩什麼花招他還不清楚?
雖覺得怪異,雲憶還是走了過去,剛要開口,任福岷小聲說道︰「別出聲,趁沒人看到,我們去廚房偷吃的。」
沒人看到?雲憶望了望屋子里來來回回走動的佣人以及坐在沙發上聊天的歌行他們,有些好笑。不等她回答,任福岷已經躡手躡腳地朝廚房走去。看他掩耳盜鈴的行為,雲憶只得跟在他身後,大家似乎對他的行為都已經麻木了,沒有一個人露出驚奇的表情,放任他在桌子、柱子、門後躲躲閃閃。
躲在廚房門後.任福岷低聲說道︰「這是最後一關了。廚房里有我們家的母老虎,要小心謹慎啊。這樣好了,放你進去先會會她,為我作掩護,趁你和她聊天的時候我就可以下手了。」說得跟真的似的。
在自己家的廚房偷東西還偷得這麼煞有其事的,雲憶算是開了眼界。剛矛來的時候她的那些緊張,到現在完全沒有了,這任伯父……真的太有意思了。
她忍住笑,走進了廚房,去會一會那「母老虎」。
所謂的「母老虎」是指任家的女主人——任歌建和任歌行的母親秦佑萍。自從任福岷退下來以後她就得時常在廚房里監工,因為那個天真的老頭子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射雕英雄傳》里的老乞丐洪七公,把自己家的廚房當成皇宮的御膳房,天天以偷吃為樂。
「雲憶?"秦佑萍詫異地看著歌行的女朋友走了進來,「你怎麼到這里面來了?"心中升起了懷疑,目光不自覺地瞄向了廚房的門後。
到底不會撒謊,雲憶一下子就被問住了。看到秦佑萍的目光望向了廚房門後,她一慌,竟被自己給嗆住了。
「沒事吧?"秦佑萍連忙走過來替她拍背。
好樣的!這麼自然的表演連他也騙了。任福岷豎起了大拇指,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他趁老伴不注意,悄悄地溜到正在炒菜的劉廚子旁邊,偷了一塊牛肉就往嘴里塞。
「老爺。」劉廚子手下動作未停,照樣放調料掂勺起鍋,動作一氣呵成。對任福岷的行為早見怪不怪了,反正有人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