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管救出朵鷹,不做私人訪問。」藏頤道,冷凝不因褚宿雱詢問的眼神而柔和。
「什麼事都回去再說吧!」桑學任摟著女兒道。
「等等我!」毆翼跑出來,身上還抱著一只狐狸,「這只狐狸竟然跟著我不走,我看它奄奄一息了,所以帶它出來。」
桑朵鷹一見是屁蟲,開心地喊︰「屁蟲!」
屁蟲一听是佳人呼喚,立刻精神抖擻地跳到她懷里撒嬌。
「太好了!」她感動得紅了眼眶,還以為屁蟲被他們打死了。
「你救駕有功。」藏頤對它道。
「是你叫它來的,對不對?」她活靈的眸里水霧氤氳,水汪汪的煞是迷人。
藏頤淺淺一笑。
「你真傻,你應該聯絡老爹,有了萬全準備再來,單槍匹馬的,你不怕來赴死嗎?」
「我想手刃池胥儒,親手把你救回來。他沒傷害你吧?」
「沒有。」她省略了那段幾乎毀于狼手的插曲。
「那就好。」他放心地道。
「女兒,華侖是為了救你才被抓的,你不能冷落他呀!」桑學任硬是打斷人家的眉目傳情。
向華侖難為情地苦笑,他什麼忙也沒幫上,反而成了人質。
「華侖,謝謝。」她輕輕頷首。
「經過這次出生人死的綁架,你們又更進一步了解對方了,今晚我們就慶祝一番,順便替你收收驚。」桑學任想撮合他們的心意未減。
除了桑學任外,任何人瞧一眼就知道誰才是真命天子。而這位真命天子真是沉默寡言哪!
「今天又賺到‘一攤’了。」毆翼雙手枕著後腦勺,他對吃最重視了。
「藏頤,我們回去吧!」她讓屁蟲下去,自己則勾著藏頤的手臂笑吟吟的。
「嗯。」
大伙並沒有刻意提起法術的緣由,或許打了場漂亮的勝仗,不想再追究剛才的事,但是,藏頤的心里仍有隱憂,她遲早會看透他的本質。
她能接受嗎?而他對師父又將如何交代?
一個頭兩個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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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功宴安排在一家很有名的中國酒樓舉行,藏頤孤僻的性格和大伙格格不入,于是告罪離開。
桑朵鷹見他心事重重,也想隨他而去,桑學任卻不準,硬要她向向華侖敬酒。
「敬你,我的朋友。」她一飲而盡,語意表達得很直接。
向華侖早就明白她的芳心屬準,風度翩翩地舉杯回敬。
「大小姐,我冒昧想請問你藏頤的家庭狀況和出身。」說話的正是好奇心強烈的褚宿雱。
「我從不過問他的任何事情。」她照實回答。
「包括他一身的絕技?他就像團謎一樣,我剛剛透過電腦查閱,海島似乎不存在這名男人。」
「他是從國外回來的。」她不耐煩地回答。
「哦?」褚宿雱依舊懷著高度質疑。
「阿秀,你該不會嫉妒藏頤一身絕技,想套出他師承何人吧?」毆翼笑語。
「可不是嗎?我對新鮮事都充滿興趣,更何況一個會飛的人,這世上會有第二個嗎?」
桑朵鷹听不下去,轉身上化妝室去了。
會飛的人?
有,世上還有一個人會,那就是譚埜天。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而且藏頤和譚埜天又好像是兄弟一般,藏頤不喜交友,能在受傷時想到譚埜天,就表示和他交情匪淺,這其中是不是隱藏了什麼?
愈想愈亂,要答案簡單,回家問他不就得了。
回到餐會上,她走近老爹,「老爹,我先回去了。」
「女兒,是不是不舒服?看你氣色不佳。來,喝杯酒壓壓驚。」桑學任斟杯小酒。
「你也知道我累了,我想先回去休息。」
「哦,那讓華侖送你回去好了。」
「用不著麻煩華侖了,我自己會叫計程車。」
「朵鷹,不麻煩的。是朋友就別再推拒。」向華侖含笑帶著桑朵鷹離開。
「華侖這孩子不錯,看來要突破朵鷹的心防不是不可能的。」桑學任藍圖都擬好了。
褚宿雱但笑不語,而毆翼可忍不住要發表高見了。
「鷹王,我認為大小姐的心另有所屬哦!」他搖晃著酒杯里的晶透液體,吊兒郎當地說。
「另有所屬?」桑學任皺眉思索。
褚宿雱用眼神警告毆翼別再多嘴。藏頤的來歷太匪夷所思,有關他的任何事情最好先別說得太明,以免後果難以收拾。
「鷹王,大小姐有她自己的緣分,今天收拾一幫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十分高興,別掃了興致。」褚宿雱舉杯致敬。
桑學任覺得他所言甚是,立刻舒展眉頭一塊暢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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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和藏頤單獨聊聊。」
「你們慢慢聊,我去煮一壺咖啡。」向華侖識趣地道。
桑朵鷹在明亮的陽台上找到藏頤孤傲的身影,他倚著欄柱若有所思地望著日落霞滿天的美景,屁蟲也安靜地蹲在他腳邊,一人一狐相當融洽,她喜歡那份恬靜祥和的氣氛。
她不忍心破壞這份的美感,掛著幸福的微笑佇立在他們身後。
藏頤說過一定會養只狐狸當寵物,她曾大力反對,但現在若是要將屁蟲放生,她肯定是第一位站出來抗議的人,世事變遷得好快。
屁蟲首先發現她的存在,忙不迭地飛奔到她懷里,眼里漾著濃濃的離愁。
「是不是哪里受傷了?藏頤,它好像很難過,你不是能和屁蟲溝通嗎?你問它池胥儒究竟是打傷它哪里,我們好為它治療。」她心疼地仰首問藏頤,卻猛然見到他眼底也有和屁蟲同樣的情緒,但立刻被他隱藏起來。
藏頤不斷地思考他和她的未來,總結是困難重重。他們的確深愛對方,但是現實將會逼得他們喘不過氣來,除非她有顆如宇宙般包容的心房,願意和地位不平等的他做一世夫妻︰
「怎麼了?」她再問,不祥的預兆如烏雲般罩下。
藏頤擁她近身,眉宇間的愁絲化不開,眼神不再冷冽,只有流轉無盡的相思柔情。
他猛然俯身,頓時,四片火熱的唇膠著地分不開,他狂猛急切又霸道的吻令她盈滿幸福,她怎會無端起了不祥之感呢?藏頤是這般熱情,從他身上她汲取到愛的訊息,她想,他是愛她的吧?
他不善于表達又像座冰庫,所以他不曾用言語告訴她,但他們心有靈犀,她已經明了他的深情。
「朵鷹。」他緊緊地擁她人懷,他是沒有這種命得到她的,他們永遠不能平起平坐,身份差距太大,所以必須選擇離開她、
突然,他將她推開,用冷漠的眼神示意屁蟲回來,屁蟲無奈地回到他腳邊,垂頭喪氣的。
她不穩地顛了幾步,俏臉泛著困惑走向他。
「別過來。」藏頤冷冷地命令,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
「你怎麼了?我看你心事重重——」
「再跨近一步我就殺了你。」他的語氣不帶任何感情。
她一怔,「為什麼?我不相信,」她又再向前一步,但也僅僅只有一小步,她的喉間突然抵著冰刀,又薄又鋒利。她驚愕不已,藏頤為什麼要置她于死地?
「我說到做到,聰明就別再試第二次。」他收回雪狐最基本的利器,憑欄背對她,絢爛的夕陽快西沉了,再不久,夜色又會如同以往籠罩繁華的凡間。
「我不明白……」
「對,一開始你就愚昧無知。」
「你指的是什麼?愛你叫愚昧無知?如果你是這個意思,我拒絕接受你的放肆。」她微慍。
他不曾懷疑她對他的愛,只不過光有愛不代表能戰勝一切,倘若她在得知他的本質異于常人而排斥他,他也不會質疑她現在對愛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