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他看走眼了,除非是那小子壓根沒對小相思豆動心。
但不可能呀!先前他觀察過老齊私下盯著紅豆時的眼神,那可是男人看著他的女人的獸性模樣。
那小子誰都能瞞過,就是別想瞞他,這顆小相思豆對齊郝任是不一樣的,絕對不一樣!
但如果真是這樣,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連他這個自詔為天下第一聰明人的洛太少都忍不住要搔頭了。
但管他是怎麼回事,小相思豆哭了就代表他該笑了,對不對?
紅豆以哭得沙啞的聲音惱問︰「可你明明說和他相交多年,最清楚他的脾胃啊!」
「我是這麼說過,但人都是會變的,誰曉得那小子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奇怪。」美食當前都還不動手?真是個笨蛋!
「死洛東……哦∼∼不!洛大哥,」罵人的話語見風轉舵的轉為可憐兮兮的哀求,「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求求你再幫我出個主意吧!」
出主意?!
呃∼∼拿她現在這副梨花帶雨的哭相去求他吧!保證百鏈鋼也能化為繞指柔,齊小子就是吃這一套;但如果他真這樣教她,那笨蛋豈不是變成是他了嗎?
所以為了讓他的計畫能成功,沒得說,只好犧牲小相思豆的愛情了,洛東白輕拍著紅豆的肩膀安撫著她。「好吧!就看在你誠心誠意求我的分上,我就再幫你一回吧!」
記住!這可是她自己求他的,可不能怪他壞心又騙她喔∼∼
第七章
記住!無論男、女,只要是人,都會對自己喜歡的東西產生佔有欲,這種佔有欲會在外敵出現時,表現得更加強烈,到時就算他的性子再沉穩,再死要面子,也會受不了!
但如果連這一招都沒效,那就只能放棄了!
不!她絕不放棄,所以這一戰,她一定要贏!紅豆邊想著洛東白的話,邊在銅鏡前細細的裝扮著自己。
為了助她打贏這一戰,洛東白還幫她到鎮上買了一套新衣裳,穿上新衣後,紅豆對鏡淡抹胭脂——其實她的皮膚甚好,原是不須再添妝,但最近因哭得太多,跑出兩個黑眼圈,遂不得不藉助胭脂的修飾來幫忙。
最後她插上洛東白為她選的翠玉簪花,再將一副帶著長長銀鏈的耳墜子掛上耳際,完工後她對鏡淺笑,滿意得不得了。
鏡中佳人看來高貴清雅,而在她優雅的轉頭時,長長的銀鏈還會隨著動作誘人地擺蕩,將燭光幻化成銀絲萬縷,而無論是銀絲或佳人,同樣教人目眩神迷。
哼!就不信以她這個樣還逼不了郝任哥投降,紅豆在心底為自己打氣,款款起身,下樓用餐。
此役事關生死,半點不得馬虎,紅豆留心著腳步,一步一步的步下台階。
才剛下樓,綠豆就瞧見她,還怪叫起來。「我的姊呀!你這一身是要去參加迎神賽會嗎?不過只是吃頓晚飯,你會不會太隆重了一點呀?」
綠豆的話讓她好半天笑不出來、抬不起腳步,幸好此時黃豆出聲了。
「哪會!姊這個樣可漂亮了,姊是個姑娘家,早就該這樣打扮了。」
小弟真乖!算姊姊平日沒有白疼他,紅豆給了小黃豆甜甜的一笑,再度聚集了勇氣。
店內人員的晚飯是在後廳以兩班制進行,方才那些新來的堂伙計及二廚等人早已先吃過,這一頓則是店內重量級人物的餐聚—除了阮家三姊弟及齊郝任這個大股東外,自然還有他那兩個好朋友。
長桌一頭端坐著齊郝任,那與往日一般過淡的眼神自紅豆的身上瞟過,卻沒吭氣,臉上亦無驚艷的表情。
他的眼神雖然讓紅豆感到有些失望,但她仍強逼自己無論如何先行壓下,繼續優雅的走到齊郝任右手邊的空位上,斂裙入座。
「對不起,我來晚了。」紅豆先向眾人點頭賠禮,再細聲細氣的小聲問道︰「謝謝你送的簪花和衣裳,我這樣好看嗎?」
紅豆的問句,其他人都當她問的是齊郝任,也以為這對小倆口終于有點兒進展了,卻在下一刻,難以置信的看見那個回答她的人竟是坐在她對面的洛東白!
只見洛東白收起平日的嬉皮笑臉,換上一副有點惡心的溫柔模樣,輕輕伸掌蓋向紅豆的小手。「你身上從頭到腳都是我為你精挑細選的,怎麼可能不好看?其實好不好看並不重要,要緊的是人而不是衣裳,你麗質天生,任何事物只要到了你身上,就會立刻變成光芒萬丈!」
哇靠!真是有夠肉麻的了,虧小洛這小子說得出口,綠、黃兩豆听了這話,當下嚇掉了下巴。
範辛則是猛搓起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想著莫非這就是前幾天晚上,老齊要去找他那些刀子們出氣的緣故?
無聊!這個小洛真是有病,拆散人家情侶真有那麼好玩嗎?還有,這就是小洛所謂的好計——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為拆散別人而奉獻自己嗎?
相較于範辛臉上的不以為然,綠豆、黃豆則是明顯的震愕加反對了——他倆早已將齊郝任視為未來的姊夫,可從沒想過會換人的,即便他們並不討厭洛東白。
這個笨姊姊,綠豆悶悶的想,就算撇開齊大哥對他們阮家的恩情不說,齊大哥仍然比洛大哥更適合當人的丈夫,洛大哥頂多是贏在會說話,以及有張會招桃花的俊臉罷了。
沒等綠豆、黃豆出手,紅豆那被洛東白蓋住的小手早已偷偷溜走——演戲歸演戲,她的手可是只給她喜歡的人踫,而普天之下,就只有齊郝任一人能踫。
紅豆收手時的不自在,讓洛東白接下來的動作引開了眾人的注意。
他笑語晏晏地伸筷夾菜,殷勤的送進紅豆碗里。「紅豆妹子,來,吃個豬腦補腦力,你整天待在櫃里算帳、記帳,很傷腦的。」
「謝謝東白哥哥!那你……」紅豆也學他舉高了筷子,「來根雞腿吧!你整日在店里跑堂、送菜,肯定很費腳力。」
「紅豆妹子吃塊豆腐,養顏美容。」
「東白哥哥來個腰花,補身補腎。」
「送你一個雞冠,祝你艷冠群雌。」
「回你一個筍尖,願你巍峨頂天。」
「我幫妹子盛碗冬瓜排骨湯吧!去油解膩。」
「不不不,還是我先幫你盛吧!我的工作都是坐著的,哪有你一半的辛苦?」
眼前只見阮紅豆和洛東白兩人一來一往、你褒我贊,弄得其他人都不知道該往哪下筷子了,更弄得這整間客棧里好像只有這兩個是真的有在干活兒,而其他人都只是在鬼混,活該要被餓死。
綠豆等人瞧得眼花撩亂兼月復中噴火,索性一個接一個停下筷子、雙手托腮,狠瞪著眼前這對「恩愛」的情侶,可眼角余光也沒忘了悄悄溜往齊郝任——那個被夾在兩人之間,早該發作的男子。
「夠了!」終于眾望所歸,齊郝任出聲兼出手——兩手分別鉗握住那兩個家伙,以內勁逼得他們兩人松筷,轉而改搓揉各自發疼的手腕。
雖然手腕骨不太好受,紅豆卻是暗暗心喜,因為她終于激起這個男人生氣了。
若依照洛東白的推斷,齊郝任現在應是準備要向在場所有人宣告,說她阮紅豆是屬于他的了吧?
「干嘛突然發神經?」洛東白邊揉轉手腕,邊發出抗議,「吃飯時間不吃飯,擰人手腕好玩嗎?」
「原來——」齊郝任淡淡的哼氣,「你也知道吃飯時間是該要吃飯的。」
「那當然!還有哇∼∼你擰我也就算了,反正我身強體健,不怕惡人操;但干嘛擰我紅豆妹子的手?你知道她皮膚有多嬌女敕,隨隨便便一施力就會留下痕跡嗎?如果你害她在身上留下斑痕,信不信我跟你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