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再也瞧不見齊郝任的身影後,洛東白才將紅豆放出櫃底下。
「喂!」紅豆抗議了,「你為什麼不許我出來?為什麼不跟他說我人就在這兒呢?」說不定郝任哥哥就是專程來找她道歉的呢!
「我怎麼能跟他說你在這兒呢?」洛東白將視線往下,以挑剔的眼神打量著紅豆那才哭過的小臉,「在你想讓他愛上你這道菜,而你卻頂著一張小花貓臉的時候。」
小花貓臉?!「我的臉……」紅豆不好意思的以手背抹臉,「真的很髒嗎?」
「不是很髒,是非常的髒!好了、好了!別再抹了,愈抹愈惡心,你瞧那底下有多少灰塵,你的臉上就有多少。」
洛東白臉露鄙夷,「同樣是男人,在挑選女人時,心態都差不了多少,就算不能夠傾國傾城,好歹也要干干淨淨,你要讓人家喜歡上你,就得先要有個能讓人疼得人心的樣子嘛!」
靈光快閃,嘿嘿,他可是有好主意了。
「那麼我到底該怎麼辦?」愈抹愈黑的小臉上,出現了可憐兮兮的求助表情。
「我好歹認識他比你認識得還久,如果相信我,就把這件事包在我身上吧!」洛東白的桃花魅眼笑得暗藏玄機,只可惜紅豆的心思太過單純,壓根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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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之後,齊郝任不得不有些懷念那種被人如影隨形的感覺——他的小紅豆不再偷偷模模、鬼鬼祟祟的跟蹤他了,不但不跟,他甚至懷疑她是不是在躲他?
快七天了吧?只要有他的地方就見不著她,她的弟弟們,甚至還有那個洛東白,都會幫她編些奇怪的不在場理由。
理由奇怪是無所謂,重要的是結論,結論就是——她不想看見他!
這可惡的丫頭,是想跟他耍脾氣嗎?無所謂,他就不信他身邊少了一個她會死!
想是這麼想,但一天天過去了,他雖然沒死,卻變得愈來愈煩躁不安了。
他甚至覺得心口就像是長了一根刺,只要一呼吸、一動作,那根刺便戳得他痛、刺得他難受。
齊郝任很討厭這樣的感覺,他甚至恨起自己,恨透了自己會去在乎那顆小紅豆的存在。
女人如衣物,合則留、不合則去,他根本不該去在意那丫頭的想法,或是她干嘛要莫名其妙的躲著他;但可恨的是,他偏偏就是忍不住要在意。
推想了老半天後,齊郝任猜想那丫頭八成是因為那天易老板來談生意時,他將她趕出去的事在生氣。
拜托!這有什麼好氣的?而且還能一氣多日,一點也不像她平日的開朗性子。
誰讓她撒嬌喊人時不看清楚時間、地點!而她不會看他會,他不想讓外人看笑話,尤其是未來的生意伙伴,更不想讓人傳出滿城閑言閑語,說她這個還沒出嫁的大姑娘與客棧金主間的關系很不尋常,甚至說她是用自己來換取自家客棧的興旺。
易老板是做投資生意的,是他們客棧未來發展上的重要伙伴,日後還會常來客棧走動,所以在易老板面前更該行事謹慎了。
前陣子他在客棧上投下不少資金,手頭現銀所剩有限,找上易老板,是想藉助他的財力投資,將客棧後方那座佔地不小的亂葬崗改建成靈骨塔兼游樂園。
客棧重建後,雖能引來不少貪鮮的食客,但會專程來此住宿的客人依舊不多;而就經營一間客棧的長遠目光來看,住宿錢絕對比飯錢好賺且持久。
要讓客人們賓至如歸,要讓客人們願意再花錢來過夜,交通及周圍的環境都是重點考量。
在交通上,他已讓範辛于晚上歇灶沒事干時,去整理出一條能夠直達鎮上的石板大道,以取代目前的碎石子地。
而在環境上,一個荷塘、一個荒墳,都將是整建的重點——
荷塘得挖除淤泥、種植觀賞植物;塘上還得築曲橋、架回廊,這樣一來,日後若逢節慶如中秋、元宵,甚至是佛誕日時,才能在上頭辦些賞月、賞花燈或是放水燈之類的熱鬧活動,弄個兩天一夜的新奇好玩噱頭,以便賺觀光客的錢。
至于亂葬崗則是改建成美輪美奐的靈骨塔兼游樂園,讓客人們不會住得心里不舒坦。
他很忙,真的很忙,自從接手這間客棧後,該辦的事情林林總總,每一項對他來說都是個新挑戰,都讓他這原本只須靠盜寶便能逍遙快活的武林中人忙到頭暈腦脹,偏偏他又太寵紅豆,麻煩的事全由自己一肩扛起,不願讓她跟著犯愁。
他很忙,忙到擠不出太多的時間來哄她,來向她賠罪,但這並不代表他就不在乎她。
他正在努力的事,有哪一項不是為了她?有哪一項不是為了他們的未來在算計?
以實際的行動來表達他對她的在乎程度,不是比用說的更加可靠嗎?
但以目前的局勢看來,那丫頭不但不能了解他的苦心,甚至還好像離他愈來愈遠了。
或許,齊郝任在心底嘆氣,是該將有些事與她說個清楚,甚至是該讓她多分擔點責任的時候了吧!
第六章
眼見天色已暗,決定和紅豆好好長談的齊郝任卻怎麼也找不著她,未了他只好去找她的兩個弟弟詢問,可兩人卻都對他搖頭,說是不知道紅豆人在哪里。
「不如齊大哥去問問洛大哥吧!這些日子,我老看見姊和他形影不離的。」綠豆的話是建議也是提醒,要齊郝任別把心思全放在工作上。
「是呀、是呀!」就連最沒心眼的小黃豆也跟著點頭如搗蒜,「就像我和邱小婷在學堂時那樣,坐在一起,玩也是!」話說完,黃豆的小臉上還浮起兩朵可愛的紅雲。
紅豆和洛東白?!怎麼可能!
乍听之下,齊郝任只覺得荒誕——這兩人既是互看不順眼,又是性別有異,沒什麼能互換交流的訊息,甚至先前紅豆還為了人肉包子的事恨死了洛東白,此時又是什麼原因竟能將這兩人給拉在一塊呢?
雖然想著不可能,但齊郝任還是去了——就算洛東白不知道紅豆在哪里,至少小洛比他更懂女人,或許能為他指點迷津,幫他搞懂這丫頭最近躲著他的原因。
卻沒想到齊郝任才剛走近洛東白的屋外,就听到那讓他久覓不著的人的嬌嗓了。
「輕點兒啦!人家怕疼。」
就在齊郝任臉色轉綠的同時,他又听見了洛東白笑嘻嘻的嗓音。
「哈!丙然是惡人無膽,平日看你凶巴巴的,沒想到這麼膽小便又要好奇、又要害怕,果真是個不中用的小相思豆。」
小相思豆?!好親昵的稱呼,齊郝任听得心口泛酸,臉也變黑了。
「總之你給我小心點,不許把我給弄疼了,否則日後給我當心點。」雖是說著警告人的話語,但紅豆那向來嬌嗲的嗓音只會讓人听了腿軟,壓根就嚇不到人。
「好好好,如果弄痛你,我就讓你當馬騎,這樣總成了吧?」
「無聊,誰要騎你了,說話老是這麼不正經!」
「小姐,正經就代表無趣,相處起來會很悶人的!」
屋中人喁喁私語、打打鬧鬧,說起話來更是葷腥不忌,任誰听了都會認為那是一對熱戀中的小情侶。
齊郝任認識洛東白多年,看多了他對付女人的手段——先哄再騙、輕松入袋,容易上手卻也容易玩厭,只要一覺得膩了,立刻不著痕跡的將人甩掉。
洛東白哄女人哄得手段高明,分手也能分得圓滿,讓對方連恨他都很難,甚至還會覺得是自己不夠完美,才會配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