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吃嗎?」邢千夜伸手拿了第二塊,有禮貌的詢問她。
「剛才吃過了。」秦韻祈淺淺一笑,低頭繼續翻閱補習班給的資料。
唔,看來接這個家教可以抵掉她好幾份的工作呢!一個小時的鐘點費居然等于別份家教三個小時的鐘點費,嘖嘖!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出手真是闊氣。
那麼,多出來的時間要做什麼好呢?是要多接幾份家教,還是回補習班受訓?前陣子補習班的名師說要栽培她呢!
修長縴細的手指,輕輕敲打著資料夾,秦韻祈腦袋里飛快的盤算著接下來的計畫。她做事向來有條不紊,效率簡潔明快,絕不拖泥帶水。
秦韻祈撥了撥前額的發,奇怪,她怎麼覺得越來越熱?
瞥頭一看,發現那名俊美少年又緊緊貼著她,她正覺得奇怪,想不到他居然當著她的面將上衣給月兌了!
秦韻祈杏目圓睜,連忙跳開他身邊。
「天氣炎熱,你不介意吧?」邢千夜壓低嗓音,笑得溫柔。
「噢,不會。」她搖搖手,勉強一笑。
向來循規蹈矩,連絕不邊走邊吃這種禮儀都奉為圭臬的秦韻祈,對于眼前這樣養眼的鏡頭有些吃不消,但是年紀輕輕就為人師表的她,伸手頂頂黑框眼鏡,決定要好好教導他這樣是不對的行為。
「這樣是不對的。」
正要將糕點送入口中的大掌停頓在半空中,她剛才說什麼?
「什麼不對?」邢千夜看著她。
「呃,當眾月兌衣是不對的。」秦韻祈抱緊懷中的資料夾,小心不讓自己的目光停留在他那線條優美的月復肌上。
噢,想不到他年紀不大,身材卻是這麼有看頭!
呃,不對,她在想什麼?
秦韻祈搖搖頭,趕緊撇開心中莫名的雜念。她是怎麼了?竟然對個少年胡思亂想,今天回去要懺悔三十分鐘!
邢千夜看著她,像是看著兩千三百萬年前的古老化石,接著他低聲的笑了。
「這里是我家。」他挑著眉,嘴角噙笑。
「是沒錯啦!可是我是客人,在客人面前這樣不好吧?」秦韻祈抬抬眼鏡,神色尷尬,眼神不知道要擺哪。
「哦,是怎麼不好?」邢千夜猛然站起身,再度貼著她,微彎著腰,欣賞她慌亂的表情。
她那雙被遮掩在厚重鏡片後頭,眨啊眨的圓潤水眸其實非常美麗,他頓時覺得那秀氣鼻頭上的眼鏡真是礙眼。
想也沒想,他伸手將她的眼鏡拿下。
第1章(2)
「啊。」邢千夜突然的舉動令秦韻祈慌得不知所措。
糟糕,她近視七八百度,沒眼鏡根本和瞎子沒兩樣啊!
秦韻祈眯著眼看著他,咦,她有沒有看錯?眼前那張放大的俊臉似乎笑得很開心?
「請把眼鏡還我。」她板著小臉,不懂這名看起來溫文無害的俊美少年為什麼要做這種失禮的事情。
「不要。」邢千夜直截了當的拒絕,將眼鏡藏到背後,露出一口白牙。
秦韻祈惱了,擺出一張臭臉。「這位同學,請你不要玩這種無聊的游戲。」
「有沒有人說過你的眼楮很漂亮?」邢千夜壓根不理會她的抗議,完全的雞同鴨講。
秦韻祈語塞,一時間不知道要繼續生氣還是開口道謝。
「嗯,你長得挺可愛的嘛!」邢千夜更彎低身子,鼻子幾乎就要踫上她的,溫熱的鼻息噴灑在她柔女敕的頰上。
他掛著好整以暇的笑容,臉上的神情像是非常滿意剛得到手的禮物,瞧見秦韻祈滿臉慌亂,一會兒板起臉孔、一會兒壓抑住嘴角上揚的笑意,他就更想逗弄她了。
怎麼說呢?這次新來的家教似乎非常有趣。
以往來的家教不分男女,不是猛拍他的馬屁,就是卑微得像太監,再不然就是想誘惑他上床,他都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而她,從頭到尾不卑不亢的態度反倒引起了他的注意……不對,應該說從他看見秦韻祈第一眼開始,她就擄獲了他的目光;他很久沒見過那麼溫柔的表情,而她竟然帶著陽光般和煦的神情盯著玫瑰花田,霎時間,他的心房猛然震了一下,很想弄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感覺。
「同學,請你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秦韻祈略眯起眼,毫無畏懼的迎視他深邃幽深的黑眸。
般什麼?這棟屋子的人怎麼都怪怪的?學生遲到沒出現,管家話說到一半就不見,現在還多了個白目的家伙在她旁邊晃來晃去,搞什麼嘛!
秦韻祈不開心的表情全表現在臉上,先前對這少年的好感全都因為他輕佻的舉動消失得無影無蹤。
「生氣了?」邢千夜靠近她耳邊,欣賞她細致的眉目。唉,她不只溫柔的表情讓他心癢癢,連生氣的表情都讓他覺得好可愛。
她朝他伸出手,「請把眼鏡還我。」
哼,她真是看錯人了!什麼溫文有禮?簡直狗屁!看他現在這副得意樣,她就好想朝他臉上轟一掌;沒辦法,職業病,一看到比自己年紀小的人就忍不住想擺出老師的臉孔。
「嗯,你這樣看起來稍微像老師了。」邢千夜撫著下巴,打量著她。
「什麼?」他剛剛那句話的意思是她看起來不像老師嗎?
她未來補教界第一把交椅,人稱「家教小甜心」的形象居然受到質疑?!
「怎麼了?」邢千夜嘴角一勾,露出迷人淺笑,依然像牛皮糖一樣黏在她身旁,她那薄薄的資料夾根本阻擋不了什麼。
「你知不知道我從國中就開始擔任家教?」秦韻祈下意識想托一下鏡框,卻模了個空。嘖,她忘記眼鏡還在那臭花瓶手上;在她心中俊美少年已經降格為臭花瓶了。
「不知道。」他聳聳肩,不以為意,目光直直盯著眼前這張因為憤怒而發亮的小臉。
「你知不知道我輔導過多少學生?」秦韻祈氣得牙癢癢,這臭小子根本沒仔細听她說話。
「不知道。」她一向都這麼可愛嗎?
「你知不知道我拯救過多少學生的成績?」秦韻祈伸手戳著他結實的胸膛,壓根忘記自己剛才還害羞的不知道眼神該往哪看。
「不知道。」邢千夜眼底含笑,一點也不介意她手指的戳擊。
「那你知道我是炙手可熱的金牌家教吧?」說起這點,她可是很驕傲。
「不知道。」他優美的唇形扯出更大的笑容。
厚!秦韻祈為之氣結。通常她會這麼生氣都是遇上頑劣的學生。她深吸口氣,還好還好,他不是她的學生。
他臉上慵懶的笑意,不知道為什麼特別刺她的眼?而且這臭小子年紀輕輕就學人家當什麼暴露狂,不禮貌!今天不教會他什麼是禮義廉恥,她秦韻祈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好,那些不知道就算了,你總該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糟糕吧?」
「有多糟?」邢千夜濃密的黑眉皺起,裝出一臉困惑樣。
秦韻祈倒抽一口氣,想不到居然有人的臉皮這麼厚,連自己做錯什麼事都不知道!
「你,給我站遠一點!」她以一指抵著他的胸膛,試圖拉開彼此的距離。
邢千夜不以為忤,順著她的意,稍微退開了一些。
「男女授受不親,你知不知道?」
「你很喜歡問別人知不知道。」她從剛剛到現在問了六個知不知道。
「不要岔開話題。」轉移注意力這招她看慣了,當家教這麼多年,什麼伎倆她沒見過?
「那你想聊什麼?」邢千夜雙手環胸,笑吟吟的盯著眼前氣得漲紅的小臉。
「誰要跟你聊?我是在教你什麼叫做禮義廉恥!」搞不清楚狀況,沒遇過資質這麼駑鈍的。
「噢——原來如此。」他拖了一個長音,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