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了口氣,她力持鎮定,「蕭大人,我現在已經是金城絕的妻子,請你對我保持尊重,這樣死抓住我不放,未免太失禮了。」
蕭離淡淡地掃她一眼,「我以為妳會把這些事情當作老夫子的迂腐禮節。」
謝縈柔又是一震。這許久之前的話,他還記在心里?
「金城夫人,要我送妳回府嗎?我看妳現在這個樣子,不大適合再去賞什麼菊了。」站起身,蕭離打開房門,外面有好多人探頭探腦地在看。
她連忙搖了搖頭,「不必了,多謝蕭大人今天出手相救,回家這點路我自己能走。」
走上馬車,她忍不住轉過身,看向他。
蕭離一直在望著她,當她轉身看他時,她意外地竟在他嘴角捕捉到一抹笑意。
雖然很淡很輕,輕淡到周圍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但她就是感覺到了。
他的笑就和以前一樣,都只讓她看見,讓她心安,讓她覺得,好像不告訴他「ILoveYou」的真正意義也是好的。
只要他還能這麼笑著很久很久,她就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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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金城府,管家很吃驚,「夫人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馬車出了點事故,所以先回來了。」整理好心情,謝縈柔隨口問︰「公子在家嗎?」
「在,不過……夫人先休息吧,公子在和人說話。」
謝縈柔本來無心打擾金城絕會客,但是見管家言詞閃爍,神情含糊,似乎另有隱情,便故作淡然說︰「好,你忙吧。」
避家退下後,她向前走了一段路,忽然半途拐彎,走到金城絕書房附近,停了下來,果真听到他正在和什麼人說話。
「金城公子可以放心,蕭離這個人一向孤芳自賞,朝內有不少人對他很看不過去,要想扳倒他,其實不難。」
謝縈柔聞言一驚。金城絕想對蕭離做什麼?
只听他懶懶的聲音響起,「蕭離和我有故交,這件事我不想出面,也不想讓人知道和我有關。」
「這個我自然明白,不會牽扯到金城公子的。」
「魏大人的能力我自然是信得過,只請魏大人要記住幫我保守住這個秘密。當然,魏大人的俸銀微薄,行動範圍有限的難處我是能夠體諒的,如果魏大人有什麼需要,盡避來找我,我自當竭力幫忙。」
「太感謝公子了!那在下這就先告辭,有什麼消息回頭再來稟告公子。」
謝縈柔的心又寒了幾分,悄悄退後幾步,繞回自己的房間。
晚間時候她沒有出去吃飯,推說身體不舒服,過了一會兒,金城絕便來到房間看她,一副笑吟吟的溫柔表情,彷佛之前和她在洞房時的爭執都已忘光了似的。
「縈柔,怎不出去吃飯?身體不舒服?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給妳找個大夫?」
「沒事,我只是吃不下。」她別過臉。
他捧著一個托盤放到她眼前,從盤子里舀起一勺東西遞到她嘴邊,「別的不吃無所謂,這個東西妳總不能不吃吧?」
謝縈柔只覺得嘴邊一片涼意,低眉一看,竟然是一勺冰沙。
「紅豆冰山?」她動動嘴角,「難得你還為我特意做了這個。」
「我親自喂妳,妳還不肯吃一口嗎?」他的笑容就如紅豆一樣甜。
她卻將目光緩緩移到他身上,「記得我以前說過你像紅豆冰山嗎?外表都美得誘人,但是吃到心里卻冷得可以凍死人。」
听見這話,金城絕的笑容慢慢凝固,眉心凝出的是一絲暗冷,「是的,所以為了妳這句話,我每天都在吃它,倒想知道可以冷得從心里凍死人的感覺是怎樣的,結果我發現,它竟然也很像妳的味道。」
「像我?」謝縈柔皺起眉,吃了一口冰沙,差點吐出來,原來這冰山竟然是苦苦的味道。「我給你的感覺就是這種苦澀嗎?」她心頭一酸,「我以為你做的這一切是因為你在乎我、喜歡我,所以不惜花重金為找贖身,幫我救出蕭離和囡囡,我對你有十二萬分的感激,雖然我做不了一個好妻子,但是我答應會一生一世地跟隨你,我許下的諾言沒有變,為什麼你要變?」
「我變?」他舌忝著嘴角笑,目光更冷,「我變什麼了?」
「你自己心里明白。今天下午,你叫那個姓魏的來和你談什麼?」
他倏地將勺子丟回盤里,表情已罩上一層陰寒,「原來妳還有偷听的癖好?」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金城絕,我以為你是個光明正大的人,不會在背後搞陰謀詭計。」
「那是妳的誤解。」金城絕冷笑,「做生意的人有幾個不奸詐的?」
她一愣,「你是說,你承認的確對蕭離暗中加害?」
「妳不應該先來質問我,縈柔,如果以事件發生的時間順序來判斷一個人的罪責輕重,那麼請妳告訴我,今天妳在城門口和蕭離上演一出什麼名字的好戲?」
他的俊容上有著她陌生的冷意,但是雙眸里也有著更讓她陌生的火光。
一個人,怎麼可以集冰與火于一身?
「我們沒有做見不得人的事情。」她冷冷地頂回去。
金城絕驟然捏住她的肩膀,近乎惡狠狠地問︰「哦?沒有做見不得人的事?妳是說你們屏退旁人,關在房里大半天,是在聊國家大事了?」
她一甩肩膀,「既然你不信任我,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但是請你記住,如果蕭離因你而受到不公正的對待,我是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不會原諒我?」他冷笑著捏住她的腕骨,往自己懷中一帶,「妳人都是我的了,就是不原諒我又怎麼樣?」
說著將她一把抱起,摔到旁邊的床上,用力扯開她的腰帶和外衣,臉上帶著痛苦的瘋狂。「依我看,還是當個惡徒最有味道。我就是對妳太有禮了,有禮到妳可以毫不顧忌我的感受,隨意將我的尊嚴踐踏到腳下!」
謝縈柔無所畏懼地直視著他,並不反抗,也不憤怒,只是平靜的說︰「沒有人可以踐踏你的尊嚴,除了你自己。你若是想強暴我也請便,貞潔對于我來說,早就隨著那日的婚禮變成了過去,只是我心中的那個人,你永遠別想取代他,因為他比你正直,比你光明磊落,比你知道如何做才是尊重我,讓我快樂!」
金城絕暴怒地將她的雙手拉起,扣到頭頂的床架上,用一條手帕將她的手固定在床頭。
牽扯時,手上的傷被他拉痛,情不自禁地皺了皺眉,輕吸了一口氣。僅僅是這一個微小的動作,還是讓金城絕注意到了,他本來正要做的下一步行動也驀地停了下來,視線定在她手掌上包扎的那方絹帕。
「這……是他幫妳綁的吧?」他的目光熾熱到似乎可以將那手絹燒化。「哼,當年戰場上捆綁敵人用的方法,如今他用在妳身上,他以為他綁住了什麼?扣住了什麼?妳的人?還是妳的心?!」
他忽然退後一步,氣極反笑,「謝縈柔,妳現在既然是金城夫人了,就一輩子都是金城夫人。我當初答應幫妳救蕭離出來,可沒說過會保他一生平安,妳知道人心是最善變的,更何況以我的性格,絕對不能允許世上可以有和我一爭長短的敵人存活,如果說蕭離會面臨危險,那全是被妳害的,如果不是妳這麼心不甘情不願,我何需動心思算計他?!」
她卻嘲諷地笑了。「你做事情,總要先找個理由來說服自己嗎?明明就是你自己想要一件東西,卻非要把責任賴到別人身上。你放手做吧,等你達到目的的那一天,就是永遠失去我的時候,當然,也許你已經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