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會有這一日,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樣快,這樣迅猛,這樣難以招架,又這樣地痛……與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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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夜涼如冰,明月高懸。
君月醒來時枕邊一片冰涼,不似剛才夢境中的激情滾燙。
她怔怔地睜大眼楮,躺在那里許久後,起身偏頭看向窗外,卻看見一道人影背對著殿內,佇立在窗外的楓樹之下。
她披上一襲絲緞睡袍,赤著足,悄悄從半開的殿門走出,與他一同站在月光之下。
他听到聲音,緩緩轉過臉來,一瞬間她迷惑了,有點質疑自己的雙眼,那是赫連爵嗎?
銀灰色的內袍在月光下明亮如水,周遭的景物泛呈出淡淡的青色,映襯著他垂散的發,宛如月夜下一泄千里的銀川,連眉眼都更加清晰深邃,好似暗夜星子,精華難掩。
他真的是赫連爵嗎?不,這已不是她記憶中的赫連爵。
當年少年得意,盛氣凌人,那眉眼如刀、如劍,如能刺透人心的利刃,令人望而生畏。此刻,他額前的發梢柔順地貼服在面頰一側,偶一輕挑的尾使得這銳利的鋒芒頓時化作春水,柔意款款。
彼時百將之首,功高自威,那雙瞳似海,多少驚濤駭浪都暗藏其中,而今他靜靜望來,氣息悠寧,竟像是化身而來的謫仙人,明眸之中有著難得一見的溫存。
「你……真的是赫連爵嗎?」她怔怔問出這個看似有些傻的問題。
他走到她面前,起初有些錯愕地看著她,隨後這錯愕化作更加明亮的秋波,執起她的手,在指尖輕咬了一口,然後攬她人懷,覆上她的唇。
君月悚然一驚,因為唇上的熱度證實了她的懷疑。這是赫連爵,只有他才會這樣肆無忌憚地在皇宮禁院,侵犯在常人看來高不可攀的女皇陛下。
不由自主地申吟出聲之後,她耳際乍然紅了。
他一笑,放開她的唇,曖昧的語調響起,「終于有了屬于女人的反應?」
「你也終于得逞了。」她惡狠狠地盯著他,「心滿意足了?連女皇都是你的囊中物。」
他笑了,這笑容中竟然難得的沒有一絲陰謀詭計的味道,燦爛得幾乎可以遮蔽明月之光,「還不算心滿意足,因為你的表現還太青澀,再教幾次就好了。」
她倏然變了臉色,「得了便宜還賣乖?你以為你在買柿子?想要熟透的,就去找我大姊二姊吧!」
見她動怒,赫連爵笑著將她扯回到自己身邊,「你是在吃醋嗎?生怕我也把她們抱上床?我可以向你保證,不管是逢場作戲也好,還是玩弄權術也好,我和她們兩個都沒有你想的那些事情。」
君月狐疑地側目凝視他的眼,「真的?你敢發誓?」
「多重的毒誓都可以發。」他鄭重保證,雙臂環在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上,將下巴枕在她的肩頭,全身的重量趁勢壓在她的身上,「現在信我嗎?」
被他壓得喘息艱難,她深深呼吸,「不……不信……你像個騙子。」
赫連爵笑出了聲,听得出她的語氣里已經沒有最初的肝火,「為什麼說我像騙子?」
「難道你沒有很重要的事情騙了我嗎?」她秀眉高挑,轉過身來,雙手搭在他的肩上,四目相對,「你說我沒有記住你說的話,其實我都記得,尤其是那句『我白操一份心這麼多年』讓我玩味了很久。請問赫連將軍,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就為我操心了?」
他假裝不解地反問︰「我有說過這句話嗎?」
「赫連爵,別讓我瞧不起你,說出去的話還要往回收?」她眯著眼楮,略帶輕蔑地斜睨著他。
他果然受不了她這種目光,苦笑一下。「好吧,我的確說過,不過那是氣話,怎麼能當真?」
「還是要反悔?既然是氣話,請問你在氣什麼?」她在尋找戲謔他的機會,讓他落于口舌之爭的下風可不容易。
赫連爵也發現她越來越難讓人招架了,話鋒銳利,而且問題一波緊過一波,不由得蹙眉看著她,「陛下一定要用言詞將我逼入絕境嗎?我在氣什麼你不知道?」
「不知道。」她說了一個連自己都不會相信的謊言。
「不知道?」他眼中的星星之火又灼熱起來,「這麼讓陛下有成就的原因,陛下會不知道?」他呼出一口氣,像是嘆息,像是感慨,又像是在嘲笑自己。「也許我是瘋了,現在這個年紀竟然會和司空明那樣的毛孩子爭風吃醋。不過恭喜你,陛下,你得逞了,你成功激起我的妒火,讓我赫連爵這輩子第一次為了女人而失態。別以為是我佔了你的便宜,其實佔了便宜的人也有你啊。」
「說得真好听。」君月听他顛倒黑白似的推卸罪責,又好氣又好笑,「你就是這張巧嘴最會說,當初為什麼沒有用你這張巧嘴把先皇哄得開開心心的?何至于落下一個通敵叛國,功高震主,最後流放出京的名聲?」
「哼,你怎麼知道我沒有……」他的話說到一半,硬生生頓住,然後掩飾似地轉移話題,「你準備把司空明那小子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人家是來出使的,當然要好好接待。」她察覺到他的話沒有說完,想問他又在隱瞞什麼,但是他繼續堅持這個話題不放。
「別和我裝糊涂,現在外面的流言蜚語都是有關你們兩個人,你想怎麼樣?」
君月好笑的一斥,「我和司空明不過今天剛見了一面,你用不著一副興師問罪的口吻,外面還傳你和大姊二姊怎樣怎樣呢,你又想怎麼辦?不管你在搞什麼反問計,總要有個結果吧?」
「不會讓你等太久了。」他抱著她的肩膀,摩挲她的胳膊,幫她取暖,「大公主比我想的要狡猾得多,而二公主的頭腦又過于簡單,要引她們倆一起露出破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就算她們倆露出破綻又怎樣?難道要我殺了她們?她們可是我的姊姊。」
「親姊姊會天天謀算著要妹妹死嗎?」他最看不慣她的『不狠心』,「你知不知道大公主私下里給多少文臣武將好處,又曾經在自己的府邸中召開過多少秘密會議?就連丞相都是她的座上賓。」
她輕輕闔上眼,「要是能不再為這些事情項心該多好啊。」
「這是身為女皇必要面對的問題,你也不用太頭疼,不是有我在嗎?」他沉吟著,「最近也許該準備收網了。」
君月悄悄抬頭看了他一眼,這個剛剛佔有了她的身和心的男人,是她可以依靠一生的男人嗎?堅守了這麼久,沒想到最俊還是輸了。
但是,她輸得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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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月與赫連爵的春風一夜並沒有讓任何人知道,在外人眼里,他們好像還是一對正在斗氣的君臣,連原本轟轟烈烈為赫連爵興建的侯爺府都悄然停工,于是朝野上下又開始議論,說他行為放蕩不羈,惹惱了陛下,第二次流放大概為時不遠了。
而司空明在血月國一住就是十來天,他和君月頻繁見面,相談甚歡,完全不避旁人,儼然是一副彼此鍾情的男女姿態。
在一次散朝之後,望月悄悄問丞相,「陛下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她若是有心招贅司空明,又不好意思開口,你就幫她說破吧,司空明那人看起來就是個書呆子,沒什麼用,若是他做了皇夫,對我們很有利。」
于是,就在這天下午,丞相特地單獨求見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