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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遠比我們想的更復雜。」
深夜,歐陽雨軒悄悄進入拓跋雷的房中,宋初顏還在里間沉睡。
「讓她睡著也好,這樣她不必太擔心。」歐陽雨軒正色道︰「我在這里已經轉了三天,所听到的關于福雅王爺的話都是他這個人到底有多厲害,所有人都在對他歌功頌德。」
「我看到了。」拓跋雷說︰「所以我想盡快解決這件事,帶初顏回東遼去。顯然這里非常危險,不宜久留。」
「但是如果你到了福雅王府附近你就會知道了,他的王府簡直像一座小城,大得出奇,我只怕今天阿克力去探消息是探不到什麼的。我昨天晚上已經試圖潛入王府,發現它的守備竟然比皇宮還要森嚴。」
「這更加說明他們的確有鬼。」拓跋雷握住拳頭,「我越來越覺得這個福雅是個危險人物。」
「但是我不以為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是個好辦法。」歐陽雨軒深思道︰「因為這里是他的地盤,而且我們誰也不知道那個叫漠塵的女孩子對他的影響力有多大,如果她對他來說其實無足輕重,並不如外界所說的那樣愛如掌上珍珠,那麼我們捉住她毫無意義。如果她對福雅的重要性超過了我們的想象,那惹惱了他後果會更嚴重。」
拓跋雷霍然轉身,盯著他,「你的意思是什麼?是不是讓我放棄?如果你知道初顏為了那一幅藏寶圖到底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罪,流了多少血,你便不會說得這麼輕松。如果此時是你的趙公主被關在王府里,我不信你能有現在這樣鎮定。」
歐陽雨軒忙道︰「大哥,你不要太激動,我自然知道你心急如焚,因為你不想讓心愛的人有任何的受傷和牽掛,相信我,這種心情我能體會。但是,請恕我說話無情,你畢竟不同于我,你是我東遼的王位繼承人,身負重大使命,如果讓福雅王爺知道你這樣的角色輕身來到他的地盤上,很難保他不會將你扣留,使你成為他實現野心的一步關鍵棋子。」
「你把大哥想得也太無能了吧?」拓跋雷哼哼道︰「我是那種輕易就被人捉住的人嗎?」
「但是我們現在還不知道福雅的弱點,而你的弱點……很明顯就能被發現。」
拓跋雷眉峰聳動,「你是說初顏?但是……」
「你看她的眼神太過赤果果了。」歐陽雨軒很想換個文雅的詞,又覺得文雅的詞對拓跋雷來說反而顯得假惺惺。「我知道你在乎她、疼惜她,但是不是在這里表現出來,剛才連那個店家都在你們背後笑說,看你的樣子一定是新婚不久,所以對妻子如此珍視,愛護備至。」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一點頭,「但我總不能在人前對她冷面冷語吧?」
「如果福雅王爺的目標是她,那她一出現在幽州就有可能已經被人暗中監視。如果你是福雅,你會怎樣做?」
拓跋雷說︰「我會坐下來好好談,寧可多交一個朋友,也要少樹一個敵人。」
歐陽雨軒失笑道︰「那是大哥你的君子風度,但是福雅不是這樣的人。據說這幾年朝廷內有幾位重要大員被人暗中殺害,多少都與他有關,如果他想對宋姑娘不利,那麼……」
他話未說完,拓跋雷忽如猛虎躍林一般急匆匆沖進里間。
歐陽雨軒搖頭苦笑,「也不必這麼急吧!」
被歐陽雨軒剛才一番話說得心里有點毛毛的拓跋雷進入里間之後第一眼就是先向床上看──還好,一顆吊起來的心松弛了下去。
「弘就是會嚇唬人。」他走到床邊,宋初顏還好好地睡在那里,依舊呼吸均勻,面頰潮紅。
「看來妳的酒量真的是很差。」他忍不住在她的額頭上模了模。還好,她體溫正常。「可是如果妳的酒量一直這麼差的話,新婚之夜可就要受苦了。」
她的唇翕動了一下,像是呢噥了句什麼話。他俯傾听,听到她在叫自己的名字──
「雷,不要丟下我……」
她的聲音那麼輕,卻立刻緊緊抓住他的心,讓他心疼。
「可憐的丫頭,這輩子除了逃亡就是失去親人,妳大概從來沒有感到過安全吧?」他撫模著她的頭發,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但是現在有我在,一切都會不同了。」
她像是感應到了,迷迷糊糊地伸出手在空中抓著什麼,他急忙握住她的手,她有了依靠立刻滿足,緊緊握著他的手,繼續安心地睡去。
雖然這樣的姿勢有點別扭,但是拓跋雷卻很樂在其中。平生他殺過人、救過人,被多少人贊頌著,成為東遼的傳奇人物,然而這樣被一個女人如此全心地依賴著、仰望著,自己又這麼全心地想去保護一個人、擁有一個人,這是前所未有的。
靶謝上天,將她帶給了自己。
「初顏……絕不會讓妳再受任何的傷害了,無論身心。我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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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力是天明之前才回來的,一看到他挫敗的神情,拓跋雷就知道他沒有完成任務。
「對不起,殿下,我們轉了一夜,但是王府的守備太過森嚴,我們不敢打草驚蛇,所以一直沒有探听到漠塵郡主的所在。」
「沒關系。」拓跋雷對手下向來如對手足一般,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其實派你去也有點危險,是我太輕率了。你做的對,寧可不要驚動對方,也不能為了消息強行打探,以致暴露了自己。」
拓跋雷的安慰讓阿克力緊繃的面部稍微松緩了一些,他忙又說道︰「但是天明前我听到王府門口的家丁說,福雅王爺今天會和漠塵郡主出游。」
拓跋雷又興奮起來,「知道他們去哪里嗎?」
「還不清楚,但是我出來前特地留意,發現王府的東門那里有許多車馬在等候,他們應該是從那里走。」
宋初顏問︰「我們要跟去嗎?」
「妳留在這里。」拓跋雷交代,「我們不是去跟蹤他,因為他帶著大批人馬出游的話,府內防守必定會空虛一些,這時候趁虛潛入府內應該容易得手。妳去會不方便行動,我會讓弘留下來照顧妳。」
「那,你要小心。」宋初顏望著他的面容,輕聲囑咐,「不要硬拚。」
「知道。」他握了握她的手,換了身簡單的服裝,盡量做到不惹人矚目。
下樓時,店老板迎出來問︰「客倌要出門嗎?」
「是啊,他想四處看看這里的民風。」宋初顏跟下樓,幫忙回答。
「夫人不跟著?」店老板開著玩笑,「我們幽州的姑娘可漂亮著呢,夫人放心?」
拓跋雷和宋初顏相視一笑,雖然沒有回答,但是答案盡顯表情之上。
趙蝶衣與歐陽雨軒就坐在大堂中,見拓跋雷走了,趙蝶衣故意出聲道︰「這位姊姊,一起過來坐啊。」
宋初顏裝做與他們並不相識的樣子,微笑道︰「那就多謝妹妹了。」
坐到趙蝶衣和歐陽雨軒身邊,他們一起故做寒暄,問著彼此的來歷,當然都是順口胡編。
歐陽雨軒見宋初顏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輕笑道︰「不必這麼擔心,要讓別人看到了,說不定還以為我們是要綁架妳的。」
她低下頭,不讓旁人看清自己的表情,「有件事我一直沒有想明白。」
「什麼?」
「福雅王爺是怎麼找到我和小文的?按說這些年父親逃避朝廷的追捕行蹤不定,福雅王爺又是從哪里得到消息知道我們姊弟身上的秘密,以及我們的藏身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