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古里古怪的回答,以及迅速遁去的身影都讓拓跋雷困惑不解。此時,一直在外面把守的阿克力在花園的拱月門口探頭探腦地向內張望著。
「阿克力。」他板起面孔,「有事就進來說,不要像做賊一樣。」
阿克力這才走進來,向著宋初顏消失的背影迅速瞥了一眼,忙收回視線,說道︰「二太子回來了,說是帶來了邊關的緊急消息,要與殿下商議。」
弘回來了?他不是剛剛帶著新婚嬌妻去享受放縱的自由生活了嗎?拓跋雷急急地向外走,又拍了阿克力的後腦勺一下,「別看了,那女人就這麼讓你著迷?」
阿克力居然在臉紅,「不是,只是……覺得她和咱們東遼的女人不大一樣。」
「都是女人,能有什麼不一樣?依我看還是東遼的女人豪爽,說話干脆直接,這樣最好。」他隨口念叨,「只要不是像希亞那麼黏人就好。」
阿克力噗哧一笑,「對太子殿下這麼迷戀的女人也不多啊。」
「臭小子,越來越放肆了。」拓跋雷一記鐵拳揍過去,差點將阿克力的鎖骨打折。
「走吧,看看弘帶來了什麼壞消息。」他大步而去,卻覺得身後好像有雙幽沉的眼楮一直注視著他。這種古怪的感覺在這兩年總是隱隱出現,這一次隨著這個叫宋初顏的天雀女人出現而更加分明。
也許,他們真的認識?但他向來不是個記憶很壞的人,不應該忘記才對。
懊去找誰才能得到答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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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剛回到皇宮,走進內殿沒多遠,就听到弟弟那清朗的笑聲,伴隨而響的還有他的新婚妻子在不依不饒的抱怨著什麼。
「弘,舍得丟下外面的逍遙日子回來了?」拓跋雷大笑著迎上去,「該不是在外面闖了什麼亂子,所以跑回來了吧?」他想一拳揍過去,但是弟弟輕飄飄的身形總像是一陣風,讓他的虎虎鐵拳擦不到半點痕跡。
拓跋弘,這是二弟的本名,但是他還有另外一個更像是天雀國人的名字──歐陽雨軒。
他的母親是東遼皇帝如今唯一的妻子,但他偏偏不要做在宮里養尊處優的太子,非要跑到鄰國天雀,成為一個人們口中傳說的俊俠,只因為──歐陽雨軒有著一張實在讓女人們都羨慕不已的俊美面龐。當然,這也給他帶來了不少的麻煩。
在拓跋雷的記憶中,從小到大,弟弟唇邊老是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雖然這笑容里未必有真正的笑意,但也讓人安心。
只是今天的他和以往似乎有所不同,他的笑容里何時竟然染上一片黯淡的陰雲?
「大哥,小弟的肩膀可不是你練功的石牆。」歐陽雨軒笑著一攬他的肩膀,「來,有話和你私下說。」
拓跋雷瞥了一眼正在和父皇以及皇妃聊天的那位天雀國公主,也就是歐陽雨軒的新婚妻子──趙蝶衣。這丫頭向來脾氣很差,喳喳呼呼的,但是今天看起來也有點不對勁?
歐陽雨軒引領者兄長走到附近的一間偏殿中,遣散了殿內的其他宮女。
「事情很嚴重?」拓跋雷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鄭重其事。
「不僅嚴重,而且緊急。」歐陽雨軒收斂起最後一絲笑意,「最近天雀國疫病流行,已經漸漸蔓延到我國邊境。我和蝶衣路過交州時發現那里有一村子的人幾乎都感染上了天花。」
天花?!
這個字眼重重地敲在拓跋雷的心上。
「這麼嚴重?」他也不禁皺緊了眉,「父皇知道嗎?」
「當然不能告訴他。我已經吩咐了地方官,讓他們將此事暫時封口,絕不能透露消息給京中的人。你也知道,這里有一群老頑固,堅持認為天花……也就是鬼痘,是惡鬼散播的詛咒,很有可能他們會讓父皇下旨將那一村的人全部滅族,或是斷絕水糧,任他們死去。」
拓跋雷點點頭,「我去看看。」
「你去同樣會很危險。」歐陽雨軒見他立刻就要動身的樣子,急忙拉住他,「我告訴你這個消息不是讓你拿自己的性命去搏,而是讓你想想看,京都中有什麼厲害的大夫,治療鬼痘可有拿手的辦法?」
「就算是神醫,在鬼痘面前也是束手無策的。」拓跋雷對弟弟笑道︰「你不必擔心,我是得過鬼痘的,不怕。」
「是啊,我差點忘記了。」歐陽雨軒恍然想起來,容顏緩和了一些,「三年前有一次你在天雀國感染天花,被抬著回來的時候,我們差點以為你必死無疑了。」
「那場病害我燒了半個月,差點燒糊涂了,到現在我都不記得自己到底是怎麼被傳染上這該死的病的。」拓跋雷拍拍額頭,「不過太醫們說過,我出過這次鬼痘之後,以後再遇到便不用怕了,所以還是我去最合適。至于大夫……」
不知怎的,他的眼前忽然閃過那道白色的身影,「對了,最近在東遼出現了一個神秘的天雀國女人,你知道嗎?」
「我剛剛遠道趕回來,哪里還顧得上听什麼關于女人的傳聞?」歐陽雨軒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轉移話題,尤其拓跋雷平時對女人向來是不屑于多看一眼的。
「不知道從哪里突然冒出一個天雀國的女人,現在住在齊格格那邊,據說她曾經治好齊格格郡主妻子的病。」
歐陽雨軒了然了,「大哥的意思是,讓那個女人去幫著治病?可是這畢竟是傳染病。」
「嗯,我去問問看。」拓跋雷做事向來雷厲風行,從不拖泥帶水,但是今日他沒有說完就走,而是站在那里遲疑了一陣,問道︰「弘,你听說過『宋初顏』這個名字嗎?」
「沒有。」歐陽雨軒很干脆的回答,又反問道︰「是那女人的名字?」
「嗯。」如果這女人是天雀國有來頭的人,弟弟不可能沒有听過她的名字。如果她與自己有過牽扯,他也不可能沒有告訴弟弟。他們兄弟之間向來是無話不談的。
「怎麼?那女人有什麼特別的可疑之處?」歐陽雨軒難得見他如此遲疑。
「沒事,我會查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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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要查明白宋初顏的來歷並不容易。當拓跋雷再度返回齊格格部落時卻被告知──宋初顏已經走了。
「走?她為什麼會突然走?」
齊格格郡主也是深感奇怪,「太子殿下走後不久她就來辭行了,說是要找的人已經找到,要辦的事也已經辦完,執意要離開,無論我怎麼挽留都留不住,甚至連午飯都不吃。我因她幫過我大忙,便送了她一輛馬車。現在,她該走出京城了吧。」
「知道她去哪里了?」
「不清楚,只听護送她出城門的人回稟說,她去了西城門。」
西城門?西邊正是前往交州的方向。拓跋雷不再唆,出了齊格格郡主的府邸,一路策馬狂奔向西城門。
「太子殿下?」西城門的護軍遠遠見到他來,急忙跪下行禮。
「有沒有見到齊格格郡主府中的馬車從這里過去?」
「兩個時辰前剛剛出去,馬車上是位姑娘。」
錯不了,那就是宋初顏乘坐的馬車了。拓跋雷剛要去追,護軍又忙說︰「不過剛才圖圖察的小王爺也剛從這里出去,問起那個姑娘。」
圖圖察的小王爺?拓跋雷蹙起眉,圖圖察的小王爺向來飛揚跋扈,以任性著稱。他心頭一沉,有了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