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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朝卷 第26頁

作者︰湛露

「只要不是刻意泄露,外面的人不可能知道真相。況且,我的手下向來很有分寸,蘇大人可以放心。」

他更著急道;「但是河防之事每天都刻不容緩,將軍封府,本官還怎麼督辦河防?」

「這個……」令狐沖然正在遲疑之時,令狐舞人已經挾著寒風大步走進。

他看了一眼蘇青和,問道;「蘇大人?」

蘇青和並不認識他,但卻見過令狐笑,眼見一個酷似令狐笑的人用如此殺氣騰騰的寒眸盯著自己,驚得差點叫出來。

「是、是下官,丞相大人,您、您沒事了?」

「這是我八哥,並不是七哥。」令狐沖然領著令狐舞人轉入內庭。

他站在原地,還沒有從最初的震驚中清醒過來,又看到門口還有一個女子,驚問;「你是誰?」

「蘇大人的忘性好大。」賀非命笑道;「當初在宇文府中我們曾經見過面的,大人高升之後就把舊友都忘了嗎?」

蘇青和一拍額頭,「哦!是賀姑娘!可是,您怎麼來到這里?難道是宇文大人……」他陡然住了口,警惕地看著四周。

賀非命走近他,神情淡然,「宇文大人不知道您這邊事情辦得怎麼樣,正好我有事要路過這里,就帶他的話過來問問大人您。」

他疑問;「但是姑娘又怎麼會和令狐家的人走在一起?」

「因為同行,所以路上遇到的。」她撒謊面不改色,故意沉聲道;「听說大人得手了?」

蘇青和也低低地回應,「只是弄翻船,讓他落了水。」

她心中凜然,表面上還要做出一絲笑容,「那令狐笑人呢?就一點消息都沒有嗎?」

「當時河水湍急,可能沖到了下游,我派人暗中搜逼了那一帶,卻依然沒有蹤影,到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賀非命的心頭像被人揪起又橫抹了一刀,雖然想裝作證許,卻按捺不住那股憤怒。「蘇大人辦事果然讓宇文大人很放心。這些事情令狐沖然就沒看出來嗎?」

「我和他相處日久,平日里對他很是禮敬,時時談論國事和詩詞,又對丞相大加贊賞,這小子對我也就沒有那麼多戒心了。」

「果然是老奸巨猾!」一句冷冷的評價,竟然將她的心中話搶先說了出來。

蘇青和大驚,回頭看,就見令狐舞人和令狐沖然連袂站在自己的身後。

令狐沖然更是沖過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抽出腰間佩刀,橫在他的脖子上怒喝道;「我七哥和你有什麼仇?你要這樣害他?!」

「沖然,罵他沒用,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找到七哥。」令狐舞人冷然道;「這個人你不能殺他,他是朝廷命官,要怎麼發落,等找回七哥再說!」

賀非命頗為驚訝令狐舞人的冷靜鎮定,她以為像他這樣殺人如清風過耳般容易的人,必然會先一劍殺了蘇青和為令狐笑報仇。

令狐家的人,看來個個都很難懂啊。

「你現在能不能卜算到七哥的所在?」令狐舞人看向她。

賀非命有點黯然,「我盡力而為,但是……」來時路上已經算了好多次,令狐笑就像是從這個世界上憑空消失了似的,音信渺茫。從來沒有她算不出來的人,除非是死人。

于是她的心情一沉再沉,幾乎絕望。

走到大廳中間的一張桌子旁,她拿起一只茶杯托,將其用力砸向地面,磁盤摔碎飛開,她卻驚喜得聲音都變了,「有了!找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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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尋找令狐笑的路上,賀非命終于對令狐舞人問出她心中的一個問題,「你是怎麼說夫陛下讓我和你一起出來的?」

「很簡單,我坦白告訴他,七哥有難,只有你能找到他的所在。」

賀非命愣住,「他就相信你,還同意了?」

「嗯,陛下知道這里面的厲害,不能不答應。」

「可是……陛下對令狐笑……」她努力尋找一個詞來解釋他們之間錯綜復雜的感情關系。

令狐舞人卻笑了笑,「你是想說陛下對七哥‘情有獨鐘’?」

「的確是這樣的吧?」她囁嚅著,「他離開皇城之前,我在東暖閣見到你和陛下在一起。他說陛下喜好男色,而陛下對他的態度也一直讓我覺得奇怪。我質問過他,他不置可否。」

「七哥不喜歡和別人解釋自己的心事,不過在這件事上你的確對他有誤解。」他的身影在馬背上輕輕地搖晃著,聲音卻非常清晰,「那晚你走後,我問過七哥,他坦白說自己對陛下從無半點感情。」

「你相信他?」

「七哥從不說謊。」

賀非命無意識地咬著自己的手指,「但是你和陛下在一起,到底是你心甘情願的,還是他強迫你做的?」

「我雖然效忠令狐家,但七哥從不會強迫我們做任何違背自己的心的事。」

賀非命忍不住嗤之以鼻,「你們用不著把他說成是大善人,他如果不是精于謀算,又怎麼可能有今天的局面?」

「謀算是必須的,利用別人達到自己的目的也無可厚非。但是七哥對家人向來很留情面。雖然有些事他做的時候別人並不能理解,但七哥其實是按照命理推算過的。就好像金城與玉陽的兩樁婚事,還有九弟和黑羽女王的分分合合。」

「這些又都是什麼故事?」賀非命不大明白他所說的。

但令狐舞人並沒有再過多解釋。「今天晚上我們就會趕到你所說的地點,你確定七哥在逃異?」

「卦象上指的的確是那里。從地圖上來看,這里是聖朝與玉陽的邊界處,又是聖河入海的關口。」

「嗯,所以如果七哥的確被聖河帶到那里並不奇怪。不過,七哥並不會泅水,從你的卦象上是否看得出他有沒有生命危險?」

「他不會泅水?」賀非命驚問︰「這怎麼可能?」

令狐舞人雖然背著身,但是聲音里卻有一絲笑意,「是啊,難道你以為七哥無所不能?」

「他不是向來都高高在上,自負得不得了……」她輕聲嘟囔著,看了一會兒他的背影,忽然問道;「八少,那天用劍刺傷令狐笑的人,是你嗎?」

「嗯。」他頓了頓,「怎麼猜到的?」

「這兩天听你說話多了,漸漸想起,你和當日的蒙面人說話很像。」證實了這個猜想之後,她並不驚恐。今非昔比,她已經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賀非命,且不說自己如今櫻妃的身分,就是令狐舞人對令狐沖然說的那一句「她是七哥的人」就讓她的心頭蕩漾起奇異的暖意。

「當日是誰讓你殺我?」她又問。

令狐舞人沉默了片刻,「這件事你最好不要知道,反正那個人現在不會對你不利。」

「不答,我也未必猜不出。」她淡淡一笑,引得他不得不回頭看她。

但是她轉而一嘆,「這種宮廷傾軋,官場惡斗,就是他所說的人心和人性之爭吧?細細回想起來……你信嗎?我開始覺得累了。」

令狐舞人的眼中閃過驚異,似乎不信她的話。「若是找到七哥,你要怎樣?」

「我也不知道。」她輕輕地吸氣,「如今只希望能找到他,不論我們勝敗,我要……要他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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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排竹籬笆,五、六只咕咕叫的母雞,兩間簡單的茅舍,還有門前潺潺流過的一條小溪……這一切是那麼寧靜悠遠,寧靜得不像是有人居住,悠遠得好像世外桃源。

當令狐舞人和賀非命來到這里的時候,不禁疑問道;「真的是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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