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都準備好了,定在莊臣飯店召開時裝發表會,會場已經在布置當中了。」
「莊臣?」明千藏的筆停了一下,「為什麼定在那里?」
「莊臣飯店有專門的T形舞台,每年各大服裝公司都會選在那里召開發表會……」未經理不禁感到有點奇怪。明少對這些事情一向知道得比屬不要清楚詳細,怎麼會問這個問題。
明千藏抬手打斷他,「好了,我知道了。」將文件夾遞給他,「方氏的時裝發表會定在什麼時候?」
「根據可靠情報,應該也是在下周,他們預定的場地似乎是青鳥會展中心。」
他點點頭,「你可以走了。」
此時電話響起,他接起,「明少,信陽集團正在大量拋售我們公司的股票,企圖壓低股價。」
他無聲地冷笑,「信陽的人都死到臨頭還要做垂死掙扎,暗地把股票買進,另外,將信陽這一年的公司營運狀況報表傳真給五大銀行。」
「傳真上需要注明什麼?」
「什麼都不用。」一旦五大銀行看到信陽的營運狀況是如此的一場糊涂,估計從明天開始就會催信陽盡快歸還貸款,而信陽拋售明氏那百分之四的股票所得到的款項根本補不了無法還貸造成的損失。
「從明天開始,對信陽進行反收購。」
下達指令後他按下內線,對秘書吩咐,「一杯黑咖啡。」
「好的,明少。」
兩分鐘後秘書敲門,端著咖啡走進來。
但明千藏最先聞到的卻不是咖啡味。
「有人送妳玫瑰嗎?」他的鼻子對花粉過敏,尤其是香水百合、玫瑰花一類的。一聞到就忍不住開始眼楮泛紅,打噴嚏,他急忙抽了張面紙捂住鼻子。
秘書甜蜜地微笑,「今天是情人節嘛。明少沒有心儀的女孩需要送玫瑰花嗎?我知道幾家很不錯的快遞公司哦。」
「情人節?」他的目光轉到桌歷上,是的,今天是二月十四號。情人節,西方人為痴?的男女制定的節日,許也是屬于鮮花和巧克力商人的節日吧。
「謝謝妳的咖啡。」所謂端茶送客,他端起咖啡的姿勢暗示秘書可以離開了。
秘書悄悄吐吐舌頭,匆匆告退。
蕭邦的「幻想即興曲」突然在靜寂的辦公室中響起,他看著手機螢幕上那個熟悉的名字,猶豫片刻後還是接起。
「千藏,今晚有空嗎?」念情輕快的聲音傳來。
「約了個日本客戶談生意。」他的口氣很冷淡。
「能不能撥一個小時給我?」
「干什麼?」
她嘆著氣,拉長聲音,「今天是情人節啊--」
「哦,那又怎樣?」
念情聲音平板地說︰「你先忙吧。」她顯得很失望。
「等一下。」他出聲叫住她,停了幾秒之後,才說︰「五點到六點,我有一個小時的空檔。」
「真的?太好了,我已經訂好位子,在莊臣飯店。」她開心地表示,「我開車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過去,下午還有一個會議。」
「好,到時候見!」
切斷電話,俊美冰冷的臉上微微露出一絲暖意。拉開抽屜,里頭放著一個今早才收到的包裹。
今天是二月十四日,情人節。不僅僅她記得這個日子,他,也同樣銘記在心。雖然明知道這是給陷在感情中的痴男笨女們所設下的圈套,他,還是義無反顧地跳下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這一天,所有聰明人都心甘情願地變成傻子,他也不例外。
昨天見到她的那一刻,他強烈抑制住因狂喜而激動的心跳。她變了,頭發短了,個子更高了,身材也比少女時期顯得凹凸有致。迷糊天真的氣質中揉合了成年人才有的精明和果斷。但是這一切的改變在他眼中又是那麼微不足道,因為他只感覺到一件事--她依然深深地吸引著他,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他的心。這份吸引力,甚至比以前更加撼動他。
在女乃女乃的安排下,那一場婚約的游戲從何時起已經不只是游戲了?投入了心神,交托了感情,他變得越來越自私,面對她也越來越有獨佔欲,這份熾烈,甚至沒有因為五年時光的阻隔而淡卻,反而是更加的鮮明深刻。
今晚是情人節,一個對她,對他來說,或許有些特別的日子吧?但是阻隔在心門外的結,真的可以借助這一天的紅玫瑰完全解開嗎?
「方總,妳要出門嗎?」念情在公司門口遇到趙曉東,被攔了下來。
念情看了一下表,已經四點了,如果不快一點,恐怕和明千藏的飯局就要遲到了。「是啊,我約了人,要趕時間,你有什麼事嗎?」她只是隨口問著,腳不停地往停車場跋。
他追上來,「下周的時裝發表會好像出了點問題。」
「什麼問題?」她現在听到「問題」兩個字就頭大。
「廠商那邊說趕不出來全部的商品,可能要再一個星期的時間。」
「那怎麼可以?我們是按合約辦事的!」念情有點急了,「告訴他們,如果到期不交貨,我們公司會告上法庭,告到他們垮為止!」
「對方像是收到什麼好處,堅持說無法趕工,並不懼怕打官司。」
他的匯報讓念情開始正視問題的嚴重性。「近期我們惹到什麼同行了嗎?」
「應該沒有,商業競爭是在所難免的,但是為了這樣一個小小的發表會而勞師動眾地找我們的麻煩,妳不覺得這種手段有點眼熟嗎?」他話里有話。
「你是說……」她心頭一動,又搖搖頭,「千藏不會做這種事的,一定是別人。距離發表會還有幾天?」
「四天。」
「來得及找新的廠商嗎?」
「應該是來不及了。我想,對方是算準了這個時間才讓廠商通知我們的。」趙曉東望著她,「妳真的堅信不是明氏做的?』
「我堅信!」念情看了一眼手表,四點十分,距離和明千藏約定的時間只剩五十分鐘了。
她一咬牙,「給廠商打個電話,我要見他們經理一面。」
「好的,我去安排。」趙曉東露出微笑。
經過艱難的談判,念情終于讓廠商同意加緊趕工,爭取在時裝發表會開始前把所有的服裝趕工出來。此時她看表,五點三十分。
在趕往莊臣的路上,她不停地給明千藏打電話,但是他的手機總是在佔線中。談判又經歷了半個多小時,因為緊張和忙碌,期間她一直沒有空檔給明千藏打電話。
「曉東,快點開車送我到莊臣飯店,我約了人在那里!」她焦急地拉著趙曉東沖出廠商的辦公室。
「妳約了明千藏?」趙曉東坐進駕駛座,又問︰「今天約他,是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念情回答,「是有特別的意義,還有很多事情要和他談,所以你要開快點。」
「我不會開快車。」趙曉東的手握著方向盤,臉上是一片的固執。「我覺得他不值得妳犧牲掉尊嚴。他這種人,永遠只愛自己,不會愛別人的。」
她擰起眉毛,「曉東,現在不是討論感情問題的時候,這車你開是不開?如果你不能在二十分鐘內趕到飯店,我就只好自己叫計程車了!」
趙曉東一聲不吭,終于發動車子。
在念情的催促下,趙曉東以幾乎要被警察追擊的速度趕到莊臣飯店,此時是五點五十分整。
跑下車子,念情才發現自己過于職業化的穿著,實在是不適合這個浪漫的情人節之夜,但她已經沒有時間去更換服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