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我和她們不談感情,又怎能稱為花心?」明知道不該生氣,但他還是忍不住提高了音調。
「也許你覺得那些女人並不能算是你的女友,但你又怎能確定她們對你不是認真的?」常歡依舊不以論然。「如果女友和女伴對你而言是不相等的,那麼我問你,當人年老之後,陪伴在身邊的枕邊人,通常是怎麼稱呼的?」
「老伴。」當振寰回答以後便明白了常歡問話的目的了,就如同常歡現在正用著充滿智慧的眼看著他一樣。
「如果你覺得誰愛上了你是她自己活該倒霉,那我就無話可說了。」常歡的表情依舊是平靜無波,看不出任何情緒。
振寰和她的眼神對峙,一會兒之後開口問︰「你會介意在一個花心老板底下做事嗎?」
「只要他不犯我,我不會介意,更何況還有個誘人的高薪。」常歡堅定的看著地,好像在談判,想用言語挑逗她,門兒都沒有。
她居然把他感情的試探視為「冒犯」?!這個女人,眼中除了金錢,什麼也沒有!看來他是想錯了她,還以為她有多麼的與眾不同,他終于清楚的知道,她的不同只是源自于她的銅臭。
「這你倒不必擔心,我的口味還不至于看上像你這樣營養不良的女人。」振寰氣極了,為著她的拒絕。
「那就好。」常歡依舊冷靜的回答。
在她的生命中最不需要的就是愛情了,因為那只會佔據她賺錢的時間,況且她也不打算把自己珍貴的感情交給一個將女人視為隨時可替換的男人身上。
振寰怒氣沖沖的走回自己的辦公室,用力的摔上無辜的門,以示心中不淺的忿怒。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對他那樣不在乎!從來沒有!除了外面那個可惡的女人,那個金錢至上的常歡!
從那扇門被摔上的程度來看,常歡知道他生氣了。氣死最好!常歡在心中同樣沒好氣的想著,他以為他是誰?風流多金的公子哥?每個女人都該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嗎?哼!這樣的男人就是欠缺教訓。
先撇開這自大的男人不說,她和那眼中傲慢無人的錢珊珊也有筆賬要算,拿起電話打給花店,說著︰「我剛才定了一束香水百合,收花人是錢珊珊,想麻煩你改成……」
幣下電話後,常歡在心底竊笑,想象著當錢珊珊收到那束花時的表情,哈!真是大快人心,誰叫她有眼無珠的惹了她?原本當她是關振寰的女友,大方的定了一束貴死人的香水百合,現在換掉也是她自找的,誰要她那般盛氣凌人,常歡最看不慣那種仗勢欺人的嘴臉了。
這舉動使得她心情大好,剛才和關振寰之間的擦槍走火隨即被她拋向腦後了。
★★★
「非分之想」是一間酒吧的名字,也正是常歡晚間打工的地方。因為腳傷,常歡已經休息了幾天,當她覺得已經可以拿掉礙事的紗布之後便立刻回來報到了。
「桂姐。」常歡輕巧的走到吧台邊,對著里面正忙碌的人喊道。
「你已經沒事了嗎?怎麼不多休息幾天!」桂姐是這家店的王牌調酒師,和常歡建立起另一種姐妹般的情誼。
「怕薪水被扣光嘛,人為財死,真是一點兒也沒錯。」常歡聲聲無奈。
「你呀,天生勞碌命為的也不是自己,勸你多休息你也听不進去,真是拿你沒辦法。」相同的活,桂姐不知已經說了多少次,但次次無用。
「那我換一個理由。」常歡偏過頭,用著超卡哇伊的表情說︰「我想你嘛!」
別姐將調好的酒放在托盤上,捏了一下常歡的員頭,說︰「你這張小嘴呀,騙死人不償命。」
常歡還來不及再說些甜言蜜語,身旁突然出現一個龐大的黑影,欺近她說︰「小可愛,你終于來了。沒有人願意告訴我,你去了哪里,我可想死你了。」說完一只肥油油的手就預備伸向常歡的腰。
是那個的死胖子!常歡在心底暗罵著。
「非分之想」這個名字取得還真是貼切,明明是間純飲酒消遣的酒D巴,就偏偏有些人帶著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目的前來,幾杯黃酒下肚以後就對著店里漂亮的女服務生毛手毛腳,常歡就不知遇過幾回相同的例子了。
其他女同事們,即使怨聲載道也不便和客人面對面沖突,倒是養成了閃躲的好功夫。就像常歡,她一個轉身就從胖子身邊鑽過,嘴里卻是客氣的笑著說︰「王伯伯,你太夸張了。」
胖子听見常歡這樣稱呼他,心情真是大為受挫,他也只不過三十出頭,只是因為應酬與遺傳的關系,使得身材圓了點兒、肚子凸了點兒,頭頂也禿了點兒,只是這樣而已,用不著以長輩來稱呼吧!
「我差你沒幾歲,用不著這樣叫我吧!」胖子垮著一張臉說。
「這是尊稱。」常歡的耐心已經快要用完了。
「叫我王大哥,我會常來捧你的場。」胖子拿出鈔票在她眼前晃著說。
常歡皺起了眉頭,這死胖子究竟把這兒當成什麼地方?又把她當成什麼人?雖然錢的確是她的最愛,但自身名節可不能不顧。
吧台內的桂姐看出了常歡蓄勢待發的怒氣,連忙將裝了水酒的托盤往常歡的手上一放,推了推她的肩膀,說︰「把這酒送去第六桌,客人在等了。」
常歡應了一聲,拿著托盤便走了,剩下胖子拿著鈔票愣在當場。
「王先生,我想你八成是跑錯地方了,我們這兒是酒吧,不是酒店,想找樂子請到別處去吧!」桂姐難得也拉下了臉。
王胖子悻悻然的收好鈔票,回瞪了她一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沒一會兒,常歡再度回到吧台前,問著桂姐︰「你把那死胖子教訓一頓啦?瞧他的臉臭的百里之外都聞得到。」
別姐笑著搖頭,無奈的說︰「我只是提醒他,我們這兒除了喝酒沒別的樂子。」
得罪了客人,她們的下場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
「真是討厭。」常歡十分厭惡的說︰「借酒裝瘋。」
「嗯,這時候我就會很慶幸自己在吧台內。」桂姐的手上下晃動著雪克杯,讓杯內的冰塊互相撞擊,發出好听的聲音。
「不如你收我為徒,讓我也進吧台,這樣就沒人騷擾我了。」
「算了吧!」桂姐倒是一副不表贊同的說︰「到時吧台前客滿為患,那些桌子就變成無用的擺設品了。」
「你也太夸張了吧!」常歡嘟起了小嘴。
「才不!」桂姐拿出一個晶瑩剔透的高腳杯,從雪克杯里徐徐倒下淡藍色的液體,說︰「你這張臉蛋兒不知吸引了多少準顧容,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罷了。」
是嗎?常歡是真不知道,正如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有何魅力,她有的,應該只是滿身的銅臭味而已吧!
「這是第八桌的。」桂姐將酒杯又放入托盤內說。
「知道了。」常歡才剛應答,眼楮瞄到了正推門進來的一對男女時,她禁不住張大了嘴,小聲的喊︰「糟!」
怎麼會這麼巧!關振寰和錢珊珊不是去吃飯了嗎?吃完飯不回家,跑來這兒干嗎?
「怎麼了?」桂姐對她的舉動大為不解,她現在更像是只看見了貓咪的老鼠。
「看見不想看見的人。」常歡拿起一個空的托盤擋住自己的臉。
必振寰和錢珊珊在其他侍者的帶領下在角落里落座,大廳里一根雕花的梁柱剛好成功的替常歡做了屏障,她這才松口氣,拿下托盤。
「你究竟看見誰呀?」桂姐張望著店內,不知常歡究竟在擔怕著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