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亞拓感到好氣又好笑。他可是很嚴肅的在處理事情,誰知她竟然挑在這樣的時機報仇?
男人很得牙癢癢的,但仍力爭著自己的飯碗,說︰「我道歉總行了吧!」
時亞拓堅決的搖頭,沒有商量、不容反駁地說︰「開除你是因為你在上班時間喝酒鬧事。你來的第一天我就告訴過你有關于工地的守則,既然你違反了,我就必須請你走。」
「什麼鬼守則?台灣的工地里有哪個工人不喝酒的?!況且今天下雨又沒開工,喝酒聊天犯法嗎?」男人也火了。這樣就開除他,他豈不是太沒面子了嗎?
「別的工地怎樣我管不了,但在我的工地就得遵守我的規則,只要你人在工地,即使是不開工也一樣。」
「你有什麼了不起的?有種的就別拿職權來壓我,我們到外面單挑干一架,贏的是老大。」男人不服氣地說。
嗄?要打架?!這可萬萬使不得,要是把時亞拓傷到了一丁點兒,走秀時就麻煩了。靳秋蕊本能的跨了出來站到時亞拓面前,她要保護她的資產。
不過,她的擔心顯然多余了些,因為那些原本躲在一邊的旁觀者一听說有人要找頭兒打架,全都走過來站在時亞拓這邊,一副力挺時亞拓到底的模樣。
識時務者為俊杰,男人決定閃人,悶悶地說了句︰「走就走,有什麼大不了的,老子還怕找不到工作嗎?」說完就排開眾人走出去,無辜的紗門像和他有深仇大恨似的被他摔的擺蕩許久才回到靜止不動。
然後一切又回到了最初,人聲又開始鼎沸起來。
不過,靳秋蕊卻被時亞拓像老鷹抓小雞似的提了起來,硬是拉著她離開組合屋,也不管外面是不是仍在下著傾盆大雨,就只是押著她一直前進,直到走近一輛車,將車門打開後把她丟上了車,自己再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里。
「你要帶我去哪里?」他干嗎這樣凶巴巴的對她?!
時亞拓悶不吭聲的開著車離開工地。他實在很生氣,尤其是當她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也不秤秤自己的斤兩夠不夠重到可以和那男人正面沖突,要是男人一拳揮過來,他又發狠不救她的話,她的下巴恐怕就會碎了!居然還一副母雞保護小雞的姿態,她以為她是誰?有著兩顆木蘭飛彈的無敵女金剛嗎?!
再瞧瞧她被雨淋濕之後的狼狽樣真是春色無邊,莫怪那個工人會色心大發,就連他也忍不住要暗暗吞回分泌過多的唾液。一個弱女子居然也敢這樣擅闖男人窩,真是不知死活。
「死亞拓,你再這樣陰陽怪氣的不說話,我就跳車。」靳秋蕊的手握住了車門把手,仿佛隨時可以兌現她的話。
又在威脅他了!時亞拓猛地踩住煞車,轉頭面向她,一字一句地說︰「如果你想因為淋這場雨而得到肺炎的話,你盡可以下車,但可別怪我事先沒警告你,肺癆鬼的死相都不太好看。」
兩秒鐘之後,靳秋蕊收回了手,氣嘟嘟的別過臉去看著窗外,時亞拓一直緊握著方向盤的手掌這才慢慢松開來。剛才他真怕她會性烈的沖出去,然後他會追出去陪她一起淋雨,再一起進醫院吊點滴,那可一點都不浪漫。
嘴角慢慢的浮起微笑,他終究是讓她乖乖听話了。
「下車!」時亞拓停好了車,對著身旁已經蜷成像蝦球一樣的靳秋蕊說。
靳秋蕊也沒回頭,也沒發問,更沒有任何動作,一張臉仍是死盯著窗外,好像那兒有什麼東西十分吸引她。
時亞拓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確定窗外除了透明的雨滴之外並沒有任何東西,他猜想她的氣還沒消。他可以繼續和她僵持下去,只要他的心腸夠狠。但是她在發冷,他看得出來她的蜷曲為的是想借體溫取暖,那使得他不能漠視不管。
「大小姐,又怎麼了?」時亞拓耐心的又問了一次。
「你剛才不讓我下車,現在叫我下我就下,我又不是你養的阿貓阿狗,隨便讓你呼來喚去的。」靳秋蕊扁著嘴埋怨。
難道表示好心還要用討好的手段嗎?時亞拓才不吃那套。
他再度走下車,打開車門後硬是拉她出來,攬腰抱起了身輕如燕的靳秋蕊。他今晚可是被逼的蠻橫無理,一點也不像他往日的紳士作為。
沒料到她會落在時亞拓的懷里,她不安地掙扎著。因為淋了一場大雨,她現在的樣子一定連自己看了都會倒胃口,更別說和他這樣近距離的相對了。
「放我下來啦!」靳秋蕊嚷著。
「別動。」時亞拓輕喝著,她的重量根本不被他看在眼里。「腳底下全都是泥巴,你以為你的短靴還能兼作雨鞋嗎?」
靳秋蕊果然安分了,倒不是因為在意地上的爛泥巴,而是靠著他的感覺真好。
女人都這麼瘦嗎?時亞拓想著,想低頭瞧瞧她究竟有多少肉。這一瞧卻教全身的血液迅速在體內奔竄。他的視線角度正好可以看見她飽滿的豐胸……真是要命,這衣服的布料未免太少了點吧,
進了屋內,時亞拓讓靳秋蕊自己站好後便往房間里走去,再出來時手中多了件襯衫和一條大毛巾。
「浴室在那里,你可以進去梳洗一下。」
「你在生氣。」靳秋蕊沒動,她要先解決心中的疑問。
「啊?」時亞拓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從上車開始你就生氣到現在,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頂撞你的人又不是我。」虧她還犧牲自己的安全擋在他面前,就算不領情也用不著繃著臉吧!
他真想把她吊起來打!瞧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闖了什麼禍?!
「你看看你自己。」時亞拓決定讓她自己發現原因。
「我知道我現在活像從枯井里爬出來的女鬼貞子,但也用不著這樣生氣吧,我又不是故意要嚇你的。」
他想掐死她,或者把她的腦袋剖開看看!前幾日在眾人面前指揮若定,一臉聰明樣的靳秋蕊究竟跑哪兒去了?!
「你若是嚇人還好,偏偏你的樣子分明就是引誘人犯罪。」
引誘?犯罪?!靳秋蕊低頭瞧自己,驀然間明白了所有事,大叫一聲便往浴室里跑。
時亞拓失笑地看著她的背影,她真是精明又迷糊的矛盾綜合體呀!
靳秋蕊躲進浴室之後兒乎淹沒在自己紛亂的心跳里。她怎麼會一點都沒察覺?她現在這樣,有穿等于沒穿,而且還若隱若現的給人制造遐想的機會,時亞拓一定以為是她自己賣弄風騷,跑去工地勾引他的下屬了吧,怪不得他要這樣生氣。但他怎可誤會她是那樣的女人呢?!
她決定出去找他理論,不過要等她先洗個熱水澡之後,她早就已經冷的雞皮疙瘩直冒了。
洗完澡,她穿上時亞拓丟給她的襯衫,立即開心的發現是他的衣服,還有著淡淡的古龍水香味。不過因為袖子過長,她必須折上兩折才不會像是唱歌仔戲的花旦,但是……為什麼沒有褲子?不管了,反正衣服的下擺足夠遮她的臀部就行了。
在觸及門把的那一剎那,她提醒自己收回高興的表情,因為出了這個門,她是要找他討回公道的。跨出浴室的門,靳秋蕊故意把表情ㄍㄧㄥ的很不爽,一副準備要吵架的態度。
時亞拓已經換好了衣服,在廚房里燒開水,听到她出來的聲音,本能的回頭。這一看,手中的熱茶差一點兒灑在自己手上。
天呀!她非得這麼撩人不可嗎!頭發半干半濕的垂在胸前,一雙玉腿修長筆直的在衣擺底下晃動,像是在誘人窺探衣擺下的風光。阿彌陀佛,他趕緊念了佛號,免得貪嗔痴念作祟,做出敗壞道德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