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香香提到自己的痛處,梁月雲的眸光轉瞬間變了,變得殺氣騰騰,而香香水油添醋說的話,她也因氣極而無從判斷,只能任香香胡亂造謠,卻找不出一字半句來反駁。
「不準笑!」掄起拳頭隱忍著,梁月雲的面色忽青忽白。
「哈……」逮到機會刺激她的香香怎麼可能听話,都笑得彎了。
「找打!」梁月雲禁不住刺激,揚起拳頭便朝著香香揮下去——
「住手!」就在此刻,徐楹丞及時趕到,那日救香香的情景再次重演,而這次,他們的關系大變。
香香一見徐楹丞到了,忙露出驚懼又無辜的神情,眼里還戲劇性的盛滿害怕的珠淚。「徐公子……她、她要打我!」
徐楹丞原是要過來向梁月雲解釋的,沒想到會看到她動手打人。
他知道她的武藝過人,力氣也不輸給一個男人,可是以大救小、以強欺弱是他看不慣的,因此,他按下滿月復欲訴的心事,遂先問道︰「你要打她?」
梁月雲的拳頭就要揚下,見到他來,接著又護著香香的態勢,她氣不過地反問︰「怎樣?不行嗎?」
「徐公子你看,她怎麼可以這樣呢?人家……人家不過是好心來向她問安……」香香貼在他的胸膛前,不住地磨蹭,制造「驚懼」的假象。
「你這個滿口謊言的婊子!」梁月雲听了更加火大,誰都知道香香是不懷好意。
她激動地沖上去想抓住香香,徐楹丞一時情急,伸手一擋抱著香香退離幾個大步,保全了香香也顧及了自己,卻施力不慎,將梁月雲推倒在地。
「雲兒……」他驚道,因情急而推開她,哪知會用力過猛。他甩開香香欲上前。
「你!徐楹丞!不要過來!你!你好樣的。」她沒想到他會推她,對他失了防備,這麼輕輕一踫便跌了個四腳朝天,才歡愛過不久的下半身因而更加疼痛,震得她爬不起來,本就狼狽,再加上他保護香香的暴動,心宛如被一把無情的利刃穿過,疼得幾乎死去。
「我不是有意的。」
徐楹丞滿臉懊悔,可火氣當頭罩的梁月雲哪里看得出,只知道自個兒全身里里外外都痛得要死!
「啊哼……嗚……你們給我記住!」憤恨地說完,梁月雲使出吃女乃的力氣忍痛爬起,狠狠地瞪了那對狗男女之後,便奔進屋子里。
「雲兒!」
「哦喔!姑爺,你又惹大小姐生氣了喔?這下有得收拾了。」
豆蔻听到嘈雜的聲響,急忙跑過來看狀況,只見姑爺呆在原地,一臉無措,懊惱的凝著自己的手,而香香則像沒事人一樣,甩腰際上的帶子打發無聊。
「豆蔻,你來得正好,進去跟你家大小姐說我不是有意要推她的。」徐楹丞請她幫忙。
「什麼?你推大小姐?」豆蔻吃驚地問。大小姐氣大無窮,力拔小河,怎麼可能會被「推倒」?分明是在開玩笑。
「我不是故意的,你去跟她說。」
「我不干!大小姐是你弄哭的,你自己收尾。」她又不是傳聲筒。
豆蔻一臉拽樣,瞪看香香那無事人的模樣,想也知道風雲是因她而起,而這姑爺也是遲鈍得可以了,看不出來大小姐是在吃醋嗎?
唼!
「香香姑娘,你是不是沒事啊?我這里還有點事要麻煩你幫忙,你能不能來一下?」豆蔻假意問道。
「我?」香香指著自己的鼻尖。「我不行的,我什麼都不會。」
「行,你行的,你只要好心的別站在這兒,就是幫大忙了。」她邊說邊推走香香,留徐楹丞一個人站在廂房外,面對妻子的怪異行徑,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
不理不睬,視若無睹。
這就是徐楹丞這幾日來在梁月雲的刻意冷落下所受的待遇,她根本就不給他機會解釋。
當他一只手舉高,想要攀住她的前一刻,她便扭頭就走,經過他身旁時,還「哼」一聲,表示她的不屑!
當夜晚到來,她在他進房前把門鎖上,讓他不得進入,只能睡在書房。若非不想打擾到其他人,他會把門破壞,讓她明白,他絕不是坐以待斃之人。
到底要怎麼做,她才會相信他那天不是有意?他不知道一個姑娘可以記恨這麼久!
他苦思著解決之道,不曾有一個姑娘教他如此傷神,沒多少經驗的他,因著她的刻意刁難,保壽堂也不去了,連用膳時都是心不在焉的模樣。
「楹丞,藥館有人生重病了嗎?這幾日都見你一副傷神的模
樣。」徐沖側頭問道。見他捧著碗不動口,一臉納悶。
「爹,沒事。」徐楹丞收了心思,深睨了梁月雲一眼,沒有吐實。
「真的沒事?.還是你不願意告訴爹?」他和梁月雲斗氣的事,徐沖早听眼尖的下人說過了,之所以明知故問,是想逮著機會切入正題。
「爹,真的沒事,您不必掛心我。」
「唉!教我怎能不掛心呢!你和雲兒都成親月余了,感情不融洽不打緊,還讓底下人傳得沸沸湯湯,這在家里說說可以,若是傳了出去,教我怎麼對得起親家還有你早逝的娘啊!」徐沖聲淚俱下,唱作俱佳,唱起哭調來一點也不費力。
他今天特意將兩人湊在一起用膳,還把所有不相干人等都遣下去,就是想讓他們當面「對質」。
徐楹丞是了解爹的,知道他這些舉動是為了替他和雲兒的事找個解決之道……不!也該說是為他找台階下。
他不急著勸,反而以眼角余光掃了梁月雲一眼。
這些呀!還不都要怪您的兒子。、上妓院不說,還「打」我!梁月雲在心底說道。
始起眼,正好和徐楹丞的對上,她悶哼了聲,匆匆瞥過,抑下那令人心驚的慌亂心跳。
見她沒意思出聲,徐楹丞只能安慰老父,「爹,您就別想這麼多了,嘴巴長在別人臉上,要怎麼說隨他們去。」
「那怎麼可以?」徐沖沖口道。「你們總不能這樣過一輩子,人說夫妻床頭吵床尾和,你們就不能各讓一步?」
「爹,他沒把我當他的妻子,所以咱們不是夫妻。」梁月雲一听到「夫妻」這兩個字,更嘔!
若是他有將她當成妻子看待,就不會上妓院,更甭說會為了一個女人「打」她。
「我有!是你沒有把我當成夫君,當成你的‘天’。」瞧瞧有哪個婦人會不把夫君的話視為旨意,不把夫君當天的?
就算是他錯好了,她的「天」想跟她道歉,她一點機會也不給,他這個「天」算什麼東西?
「我的‘天’?是呀!我是想叫一聲‘我的天’!你的臉皮真厚,動手‘打’我不說,還想要我尊你為‘天’?」
「我什麼時候‘打’你了?」徐楹丞感到莫名其妙。這妮子顛倒是非的功力無人能及。
「那天!」梁月雲嗆回去,硬要說徐楹丞的推她是打她。
「我沒有,我說過是我不小心。」
「是呀!不小心就把我打得四腳朝天了!」
「你!我沒有。」簡直不可理喻。
「沒有?哼!你有看到我四腳朝天吧?」她咄咄逼人的問。
「呃……是有,但——」
梁月雲打斷他,「那就是了,你還不承認打我?」
「你!」
「我怎樣?你又想打我是嗎?打呀!有膽你就打看看。」那天她是一時不察,才會給他打得跌倒在地似龜求生,現在她有防著他了,就不信他還打得到。
她一副不服輸且討打的模樣,教在場的人見了,都會禁不起激地真沖上前打她,可徐楹丞例外,對她的激動以及無中生有,他是佩服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