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手足無措啊……
第五章
岳湛臣一進門,就看見母親身邊多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原本就無喜色的臉,更是垮了下來。
「彌月。」她怎麼來了?
「啊!湛臣回來了。」
名叫彌月的女孩在見到岳湛臣時,臉上的笑意加深,立刻奔到他身邊,像個體貼的妻子般,接過他手上的公事包。
「辛苦苦你了。」
「彌月,你……」
「我來,你不開心嗎?」彌月顯得有些失望。
她還以為岳湛臣會欣喜若狂地給她一個擁抱,沒想到他的態度冷得教人心寒!
「你來這里做什麼?」他想也不想便月兌口而出。
「你怎麼這麼說嘛!」
她可是千里迢迢從美國飛來找他,他怎能用這麼傷人的話打發她?
「因為……」
說不上理由,但他知道此時彌月的出現,絕對是他和蝶衣之問的一大阻凝。
「不管,伯母已經答應讓我留下來了。」
她是不會離開的,苦追了他這麼多年,她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
「媽!」岳湛臣望向母親,眉頭皺起。
「湛臣,來者是客,你別這麼小氣,人家彌月可是女孩子家,你就多少讓讓她嘛!」
柳冬芹一見到彌月這女孩就喜歡得不得了,怎麼忍心讓兒子把她趕走?
「是啊!人家又不會妨礙你什麼。」彌月補上一句。岳湛臣感覺額際隱隱泛疼。這女人,看來是纏定他了!
想起他初到美國,人生地不熟的,就連交朋友也沒想像中那麼容易,整整經歷了一個學期的低潮,在那段期間里,只有同是東方人的彌月會主動接近他、和他談話。
不可否認,就這點而言,他是感激她的,但這些年來,她的友情已變了質,她對他的糾纏不休,已造成了他的困擾,成了他亟欲擺月兌的惡夢。
翻了翻白眼,他跨步上樓,打算來個眼不見為淨。
必上房門,他下意識地朝對面的窗口一望。
她正背對著窗戶,坐在書桌前埋頭苦干著。
他一個躍身翻出窗外,敏捷地躍上外頭的大樹,攀爬著朝她的窗口接近,輕輕敲著她的玻璃窗。
那聲音驚動了工作中的秦蝶衣,她一回頭,便看見岳湛臣滑稽地將臉擠在玻璃窗上的蠢樣。
「你在做什麼啊!」她連忙開啟窗戶,讓他進來。
「我來找你。」
他說得不疾不徐,笑容似陽光般暖了她的心,卻也令她再次瑟縮。
「打電話過來就好了。」已經不是孩子了,還老是爬樹,弄得全身髒兮兮的!
聞言,他只是笑笑。
窄小的房間突然擠進他挺拔的身形,頓時顯得有些壓迫感,秦蝶衣忍不住退了幾步。
意識到她的不自在,他沒再靠近她,只是站在原地,擺了擺手,示意她別緊張。
「找我有事嗎?」她的目光始終不敢望向他。
「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嗎?以前我不也是沒事就往你家跑。」他說得理直氣壯,一點也不覺今非昔比。
一點也不覺得現在的他們,已不是那時的他們了!
「沒辦法,家里來了一號麻煩人物,我只好請你這老朋友可憐可憐我,給我一處避難所。」他說得委屈。
「什麼麻煩人物?」
「一個很黏人的女孩子!」
女孩子?
原來他的世界依舊不只有她一個女孩子,這個發現讓她原本就忐忑的情緒益發不安。
他和那女孩是什麼關系?
她想問,卻又不知該以什麼立場開口。
是啊!她憑什麼知道這些?
「別提她了,我想多陪陪你,我只要有你就夠了。」
他不厭其煩地對她道出肉麻的甜言蜜語,也欣喜地觀察到她眼底一閃而逝的羞怯。
她對他並非完全沒有感覺,這個發現給了他很大的鼓勵,讓他信心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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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秦蝶衣如同往常一樣,待在房間里準備客戶要求的設計圖。
她聚精會神地在數位板上繪著圖稿,突然,窗外飛進一團紙團,砸中她的後腦;勺。
凝聚的心神被人打擾,她皺眉轉過頭。
「小衣,我們去逛夜市,好不好?」趴在窗口的岳湛臣滿心期待地問道。
她低垂著頭考慮著。
變夜市呀!她很想和他一起去,但……
哀撫頰上的疤痕,她的心卻步了。
「小衣,好啦!」岳湛臣不死心地鼓勵道。
這樣真的好嗎?她的臉……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打算的,但心底似乎隱隱有一道聲音要她答應,便迷迷糊糊的點頭了。
夜市里,人聲鼎沸。
秦蝶衣暗自慶幸跳樓大拍賣的吆喝聲夠震耳,否則,她真怕他會听到她如擂鼓般的心跳。
解開馬尾,她刻意讓發絲遮掩臉上的疤痕,試圖不讓自己的缺陷過于醒目,也試圖讓自己看來和他匹配一些。
「我好久沒逛夜市了。」岳湛臣開心地笑著,東看西看的。
離開多年,故鄉的人事物似乎都改變了,唯有她始終如一。
他的大掌有意無意地接近她,觸踫到她的手指時,卻教她逃開了。
「那邊有撈金魚的,過去看看。」她刻意忽略方才的插曲,故作輕松地道。
「好吧。」他有點失望,但很快地釋懷了。
也許,她需要更多的時間。
撈金魚的攤子前擠滿了小孩,他們的出現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岳湛臣的開朗熱情,在孩子堆中很吃得開。
拉高袖子,他準備大展身手。
「來,讓大哥哥試試看。」
岳湛臣一下手,便俐落地撈了十數條,而紙網上才出現一點小破洞,這可讓老板捏把冷汗了,暗自祈禱這家伙快快離開。
最後,他一共撈了十七條金魚,老板綠著臉打包好後,岳湛臣又掏出一張五百元的鈔票。
「我要買個小魚缸,其他的就不用找了。」他一臉闊綽地道。
只見老板板著一張臉,「當然沒得找,一個魚缸七百塊。」
這下換岳湛臣綠了臉,他搔了搔後腦勺,再度掏出一張五百元鈔票。
「夠了吧?」
真是搶人!一個魚缸竟然要七百塊!
離開了撈金魚的攤子好遠,秦蝶衣仍舊吃吃笑著,想起他方才的表情,她就忍俊不禁。
「你笑夠了吧?」他瞥她一眼。
「好,不笑。」她抿了抿嘴,顫抖著嘴角道。
「我餓了,我們去吃麻辣鍋好不好?」他指著前頭不遠處的一家麻辣火鍋店問道。
在國外時,他時常懷念起那滋味。
「好啊。」
兩人進了店里,等待麻辣鍋上桌的同時,他們聊了一些瑣事。
他不時掛在嘴角的笑容,總讓她貪看卻又直覺想逃避。
懊怎麼解釋這種矛盾心情呢……
「我是不是變丑了,丑得讓你不想看我?」她似乎怕極了與他面對面似的。
「沒有。」論丑,她才真要自慚形穢。
「那麼,你抬眼和我說話好嗎?」他想看看她的臉。
她緩緩抬頭,對上他眸的同時,他的大掌也溜至她的右頰邊,將她垂落的發絲塞向耳後。
他知道她想掩飾什麼,于是沒有踫觸到她最在意的左頰。
「謝謝。」她紅了臉。
「你的眼楮好漂亮!小時候就圓滾滾的了,現在更是迷人!」
他總是不斷地讓她知道,在他的眼里,她是個零缺點的美人。
她輕輕彎起嘴角,笑得不深,直覺他是在安慰自己。
「來羅!燒喔——」老板的聲音及時劃破了尷尬的氛圍。
「吃吧。」
他先涮了片肉給她,然後開始將菜丟人鍋中,準備大快朵頤。
她胃口本就不大,再加上心情的影響,隨便吃了幾口,便放下碗筷。
「我吃飽了。」
「還想去哪里嗎?」他還不想那麼早送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