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將一串教徒朝張暗扔過去,趁著這剎那,帶著敏均迅速離開。而i芽的教徒竟然一擁而上,一層接一層將張暗及員警團團圍住。
「攔住他!攔住挾持人質的人犯!」鄒轅對著對講機向所有員警下令。
張暗首先突破教徒的包圍,追上樓,一路沖到大樓的封鎖線外,正好看見銀舞者駕車將阿南及敏均載走。
羅勁氣沖沖趕來,瞪著揚長而去的車影。
「怎麼搞的?你搞不定那個女人?」張暗懊惱地埋怨,但瞥見羅勁右手腕上的咬痕後,了然一笑。「想不到你這條滑溜溜的大蛇,居然被一條嬌滴滴的小銀鰻反咬了一口。真是稀奇!既然已經抓到手,居然還被逃了,真的那麼致命嗎?那條鰻,迷得你魂不守舍?」
「他媽的,那個女人耍我!」羅勁非常忿怒。「你別再笑了,你女人還不是被帶走了!怎麼你搞不過一個小表呀?」
「追上去吧!」張暗非常聰明地回避話題,羅勁冷笑著看他。
被羅勁看得很煩,張暗推開討厭的笑臉。
「看什麼?再看人都追不到了。去開車!」
第六章愛的代價
阿南挾持著敏均,由市中心一路往濱海公路急駛。
張暗把車交給羅勁開,他打開車上裝置的追蹤配備;早先為防萬一而偷裝在敏均扣子上的追蹤器,這時果然有了用處。
「老鬼,車子往海邊開,你覺得他們想干嘛?把敏敏偷渡出去?」
「不一定搭船,也許用空運。」
「直升機?」
「嗯!」張暗盯著螢幕左方的輕航機專用場地,心中盤算著。
「他們不會有機會的!這一次,我一定會制住那個女人!」羅勁一拳擊向方向盤。
張暗淺淺一笑。「人都有失誤,不必太生氣,我不也失誤了?多注意你自己的安全,當你的情緒太激動,通常都會搞點傷口在身上。鎮定一點,你身上的‘勛章’已經太多了。」
「去你的!」羅勁瞪他一眼,但情緒確實被平撫了一點。「我們距離他們多遠?」
「恰好五公里。看來那位銀舞者也喜歡開快車,你們倆的興趣倒是滿一致的。」羅勁開車一向把最低時速維持在一百五十公里。而現在他們的儀表板的指針剛好破兩百。
「Shit!」羅勁再度加速突破兩百三。那婆娘竟然也飄得厲害,難怪怎麼追都追不到。
阿南在濱海公路約一百公里處,轉進一條小路,而小路的終端就是市郊的輕型飛機俱樂部專用的飛航地。
敏均由阿南押著,在滑行道起點下車;銀舞者將車子開到崖邊後持續加速,然後飛身出車,讓車子跌入崖底,墜毀燃燒。車子爆炸燃燒的聲音,讓整個地面震動起來,銀舞者收起長鏈站在崖邊,火光掩映,神態看來絕冷而幽悵。
由于爆炸聲音太大,敏均忍不住掩著耳朵,但及時制止了舌尖的尖叫。
「你們是不是瘋了?為什麼要做這麼危險的事?」因為太過生氣與驚訝,敏均竟然對著挾持自己的阿南大吼大叫,怒目以對。
把車開得跟飛起來一樣地快,快得像要翻車、快得像要失去控制,這也就算了,干嘛還要表演這種不要命的特技?萬一跳不出來,不就跟著車子一起掉下去、一起爆炸,然後一起變成肉醬泥了?最可怕的是,這位阿南對自己伙伴的生死似乎是絲毫不關心,連眉頭都沒皺過一下。
「洗去痕跡。因為你那位固執的愛人,我們亞洲的這個據點,算是毀了。但我們的愚蠢,是不可以侮辱到上天的,所以要把我們的愚蠢痕跡擦干淨。」
事到如今,阿南還是和顏悅色,以諄諄教誨的口吻對敏均解釋,簡直讓敏均佩服之至到目瞪口呆。
「你太虛偽了!明明就只是為了自己的私利,還把自己的作為說得這麼偉大。什麼上天?什麼教旨?那麼賣毒粉、殺人,又是怎麼一回事?真的心中有神的人,會這麼做嗎?你們說這麼多謊,給女孩子這麼多美麗的夢,說到底就是利用她們來增加自己的財富,擴張自己的野心!你不覺得殘忍嗎?騙了這麼多人,讓這些人做些不切實際,而且、永遠不能到達的夢?」
「你的觀念是世俗的,你的智慧還未被開發,所以你無法了解。我們代替上天,替她們創造了一張臉,創造一個女人最夢寐以求的美;為了創造這些美麗,是必須采取一些必要手段來達到目的的。我也可以替你完成可能是你一生中無法想象的美麗。」
「那是假的。誰稀罕!」說什麼鬼話。不過不知道這種人迷信不迷信。「我不覺得美麗是可以訂做的。我就是我,只要老娘覺得自己美,我管別人怎麼想?看來我們壓根是合不來的,我一點也不欣賞你們這教派,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跟匪徒流氓沒什麼兩樣,我看你還是放了我吧!我的八字一定會跟你們相沖,跟你們整個教派相克,我想我們合不來。」
「你是被選定的聖女,上帝的新娘。」阿南移開了頭頂的手掌,依然蓄藏渾厚內力的手掌,愛惜地撫模敏均臉龐。「第一次看見你,我就知道是你。」
「亂……亂講!上帝怎麼選的,根本沒有人知道,一定是你自己一廂情願,隨便選的。」敏均想避開,卻沒有辦法。阿南溫熱而可怕的手掌,似乎有著一股磁力,讓接近的物體都沒有辦法離開,像被高壓電流吸住一樣,既痛苦,又沒辦法月兌離。她的頭頂是這樣,臉頰也是這樣。
「你的體內有一股力量。當我手中的力量對你發出的時候,你身體里有了海浪。」
阿南的手掌發出內力,源源不絕的熱氣透過敏均臉頰肌膚,侵入神經末梢里,敏均頭皮一陣麻栗,渾身發熱。
「感覺到了吧?我們是同一種人,只要被啟發,就會產生海浪。所以,你是被上天選定的人。」「開……開什麼玩笑!」敏均奮力掙月兌阿南,可惜只稍微離開了一點,馬上又被抓住。「就算我真的有這樣的條件,你也應該尊重一下我的意願吧?如果我不願意,你怎麼可以勉強我呢?」
「這不是你可以自己決定的事。這是上天的意思。」
敏均不只頭皮發麻,連腳底都冷到發麻。簡直是瘋子,「你太跋扈了吧?講不講理啊?」
夜空忽地傳來轟隆的機械噪音,阿南抬起頭。「我們該上路了。我會帶你到主上面前。」
「我不去!放開我,我絕對不去!」敏均極力摒除對阿南掌力的恐懼,盡力掙月兌。
狂風刮起,直升機從天而降,敏均覺得大難當頭,有種逃不掉的淒慘。她想起剛剛吵了一架的張暗……
怎麼還不來呢?不是說要保護她?雖然才剛剛吵架,但也不可以放著她不管呀!萬一她真的被帶走,可是永遠都見不到面了,她連原諒他的機會都沒有了。
想到這里,她奮力一踢,正好踢出張暗教她練了一兩個禮拜的那一腿,沒想到正中阿南月復部,把阿南踢翻在地。
咦?這麼巧?敏均沒想到隨便一踢即中,愣了一下,才開始轉身逃跑。但能跑到哪呢?阿南緊追在她之後,那位拿著銀色長鏈的女人也從直升機旁慢慢地往她這邊走來。
敏均逃到跑道盡頭,是一處懸空的山崖。回過頭來,阿南與銀鏈女人已經追到。
「你們別逼我喔!我寧願跳下去,也不跟你們走!」話是這麼說,但她距離崖邊也只有三步,這山崖又好像太高了點耶!好可怕。張暗呢!怎麼還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