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慢怎麼逃跑呢?
她心里干著急,卻一點辦法也沒有,雖然大家一樣下田,人家也沒比她輕松,不過身後腳步聲愈來愈接近,她不得不開始埋怨老天爺了。既然要給她一條路逃生,干嘛特別安排在稻田里呀?
她無奈地閉起眼楮,對天大喊︰「Shit!Shit!」
「哇啊!你的嗓門也太大了吧!」
羅勁不曉得從哪里冒出來,半路從敏均腰部抱起,輕輕將她往右一投,讓她坐在最接近的田埂上。
敏均突然被丟在干燥沒有泥巴的田埂上,摔得一陣刺痛。
真粗魯!她略有埋怨地望著羅勁。
「你喊得我耳朵差點爆掉,好險,耳朵痛得差點忘了要救你。」羅勁對她眨眨眼,一拳擊倒迎上來的壯漢,再一記擒拿,抓住了長發美女。
「你能不能斯文點!我痛死了。」哇!看來這個羅勁也很不賴。
「力氣小了,怎麼丟得準?」他不知從哪里變出繩子、手銬,把人捆一捆,丟到田埂上。
「借口,分明想整我!」敏均故意抬杠。
羅勁故意大聲嘆氣︰「是啦!我知道我不得人緣啦!我又不是人家心目中的英雄,干嘛殺風景跑來救美人。」
「無聊。」敏均紅著臉,抓起一把泥巴丟他。不幸,被他躲過。
「既然你沒事了,就回家吧。」
「哼!你以為解決我們就沒事嗎?」被繩子捆起來,半邊臉又沾到泥巴的長發美女,看來實在狼狽,氣質也不見了,只剩下一雙死瞪著人的凶眼,看起來跟一個發瘋的女人差不多。
「他們怎麼辦?」敏均拍拍站起來。
「收破爛的人等一下就來了。」
羅勁對她眨眨眼,像點收貨品一樣,拍拍被捆著的兩團人球,跟在敏均身後,往鄒家走。早在這兩位螫腳的埋伏在鄒家附近之前,他已經待上好久了,他們的行動他看得一清二楚,在他動手前也事先通知警方來善後。一切都符合他辦事要求——干淨、干脆、整潔。
「好看的還在後面!我告訴你,鄒敏均,我們沒那麼容易放過你!」
顯然沒人理會這聲尖銳的警告。
「不是要放她回去當引路人?」敏均提出疑問。
羅勁搖搖手指頭。「老鬼有交代,如果情節重大,先捆起來送警局問話再說。看他多緊張你。」「那當然啊!」敏均也不客氣,對他笑得得意洋洋。
敏均轉過街角,在距離家門十公尺的地方停住了。
「干什麼?你迷路了嗎?要不要通知你媽咪來接你?」羅勁從她頭頂望過去。
「我覺得我家怪怪的。」敏均說不出哪里有問題,但一看見鄒家位在路底的兩層庭園樓房,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竟然涌上來。
「嗯!」羅勁非常認真地盯了一會,把她推到身後。「你跟好我。」
「你看出什麼嗎?」敏均有點擔心。
「安靜。」
兩個人一路鬼鬼祟祟到達鄒家門口,躲在門邊。
「現在怎麼辦?我家里怎麼了?」敏均壓低聲音問。
「不知道。」羅勁低聲回答。「等等啊!」
敏均皺眉頭,不知道他搞什麼。
羅勁只是悄悄走到門前,用力把門打開。
「嘿!有人在家嗎?」他對著空蕩的客廳大喊。敏均很想扁他。「你這個豬頭。」
「搗亂的人都走了。」羅勁回頭嚴肅地看她。「趕快找找你父母在哪里吧!」
敏均驚愣了一會,用力打他頭,沖進屋里。
鄒爸鄒媽被綁在樓梯前的玄關,幸好意識清楚,身上也沒有明顯傷痕,敏均快速解開爸媽身上的繩索,忙著問怎麼回事。
「他女乃女乃的!王八羔子!這些狗養的畜生!熊鬼子!我踢你爺爺的蛋!耙綁俺、偷俺的東西,我去你祖宗十八代!連俺的族譜都敢偷,給俺逮到,俺就踢爛你的祖孫袋!我罵你這些狗畜生!狽雜碎!」
羅勁協助鄒爸松開繩索站起來,並檢查有否損傷,但他對鄒爸跡近藝術表現的連篇髒話,嘖嘖贊嘆。
「念這多素要做蝦咪?給人貢一下就倒了,假勇!」鄒媽在女兒幫助下站起來,瞪了老伴一眼,才看向羅勁︰「這素誰?」
敏均伸手及時堵住羅勁胡說八道,猶豫了會,決定老實說︰「張暗的同事啦!」
「他女乃女乃的!你跟那小子同事,俺家里不歡迎跟那小子有關的人!」鄒爸一把推開羅勁。
「老爸,別鬧了,家里都亂成這樣,你還在跟我談這種個人偏見?」敏均轉向母親。「媽,你記得是哪些人闖進我們家,偷走我們家的族譜嗎?」
「我又不認識他們。」鄒母一路哎呀呀地找張椅子,整個人攤下,捶捶她四肢老骨頭。
唉!如果當偵探的遇到像她爸媽這種不合作的目擊者,還真是一大挫折。
「我當然知道你不認識他們,我是說,你可不可以描述出犯人的長相,讓警察去抓人?」
「不可以。」鄒母一副大難之後,累得想睡的模樣。
「為什麼?」她媽真的很不合作耶!
「他女乃女乃的!那群妖魔鬼怪每個人都戴著白色頭罩,看個鬼咧!」鄒爸自動替老婆辯白。
「白頭套上有沒有什麼圖案?」羅勁從一片混亂談話里,找出重點。
「就那麼一根小豆芽嘛!還有蝦咪?」鄒爸還學老婆落了句台語。
羅勁吹了聲口哨。「找到目標了。只不過……」
「不過什麼?」什麼目標?敏均的心情還沒整理好呢!謗本弄不清楚這一團混亂。
「綁架你就算了,還有個理由,可為什麼要偷走你家的族譜呢?」
羅勁嚴肅地在鄒家巡察起來,沒有發現任何線索,i芽的手下果然手腳很干淨。
「老爸,族譜里面有什麼寶藏嗎?」
「嗟!咱們家的族譜當然是寶貝。那是咱們輝煌家族歷史的記載。」
「老爸,少屁了。到底族譜上有什麼,會讓人家費那麼大工夫來偷?」敏均有點受不了跟老爸的代溝。
「哼!一本破冊。攏是死人的名字,沒什麼啦!」鄒母一點也不捧老公的場。
「是嗎?那就真是奇怪了。」羅勁拉了敏均往外走。
「干嘛?」敏均當然不肯傻傻地跟他走。她家里剛出事耶,怎麼要她就這麼走人?
「找張暗,把事情弄清楚。」
「就憑那臭小子?哼!俺才不信。」鄒爸撥了電話報警。
「爸,你太多偏見了。」她忍不住幫張暗說話。「如果他查不到,這世界上大概很難有人可以查到了。」羅勁按掉鄒爸的電話,轉頭對敏均微笑。「你應該讓令尊知道,你的他、你的親密愛人,就是鼎鼎大名的是邪鬼,世界上沒有一個任何警察組織的速度比得上他。」
他皮皮地說,好似渾然不知自己的大嘴巴剛剛闖禍。
第四章聖女羅亞
i芽的公寓聚會所,人去樓空,被警方高層通知前往探查的員警撲了個空,i芽的人就像空氣一樣,平空消失了。警員在這幢公寓上上下下翻察,找不到絲毫線索,又派人埋伏了三天,仍是一無所獲,只好悻然撤退。
而在另一棟大樓頂,有個嬌小的影子披掛長袍,長袍在頂風強盛的大樓頂猛烈飄揚,長袍包裹著一名天使般純真面容的少年。少年動也不動地看著警方整個撤退行動,在最後一輛警車駛離時,他純真的嘴角浮起一抹殘酷笑容。
樓頂的大門打開,兩名白衣白裙的少女向這位少年下跪,雙手向上,反舉成一朵蓮花座。
「長上,所有綠芽都已召回,在聖像前等待。」少年阿南月兌下長袍,長袍底下一身黑長衫。長袍交給兩名少女,他走進頂樓水塔的底部,輕輕地從水塔底部的牆面推出一道門,里面居然有一座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