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感交集,她默默地站著,有點溫馨,有點羞赧,也不想隨便開口破壞氣氛,仿佛她心里早已認同他們之間的親近。
「喝了它,明天回家應答可能更清醒。先睡吧!晚安。」
袁勛麒看她洗得一身清爽的出來,像個害羞的小女孩,裹著純白浴袍,靈秀清雅的站在玄關前,讓人從心里要為她的純淨美麗而嘆氣。
六年前的畫面頓時又回到他腦里,眼前的皇甫灩,不是今夜酒吧里那個冷傲艷麗的女人,是一個卸下了心防,返回自我純真的女孩。
但他知道不能多說一句,如果說錯了一句,她馬上又會縮回殼里,築起高牆,眼前這難得的放松馬上就會消失。因此盡避他很想多看一眼,卻怕她多疑,只能暗自嘆氣,收起雜志,毫不回頭邁人浴室,洗他的澡。
洗完澡出來,她蜷在被子里,燈也熄了,他連想看她那副清純模樣最後一眼都不能。他拉過一條被單,隨便往沙發一歪,帶著些些遺憾入眠。
兩人分躺沙發與床,似乎都努力的沉入睡眠,房間靜得連呼吸的鼻息都听不見。
幾分鐘以後,輕勻的聲音悄悄地出現。
「你睡了?」皇甫灩埋在被單里小巧的頭悄悄探出一點。
「沒那麼快。」沙發震動,袁勛麒好像翻了個身。
「因為醉酒頭痛睡不著嗎?」皇甫灩拉緊被單,微起身,遠遠地看向沙發。
「因為身邊有美女,所以睡不著。」
他很老實,惹得皇甫灩一陣輕笑。
「這麼誠實會讓人討厭的。」
「那沒辦法。你呢?怎麼也睡不著?」
她看見他干脆坐起來,隨意坐在沙發上,拿起茶幾上的礦泉水對嘴灌。暗室中,即使相隔了有兩公尺之遠,他赤果上身的結實身軀,仍然分外令她感到窒息壓迫。
「我想你是不是真的這麼尊重我,會不會趁著我睡著以後跑來侵犯我?」她索性將枕頭拉高,也坐直,墊在背上,睜大了眼楮與他相望。突然很有興致與他聊聊天。
「想侵犯你何必等你睡著?你這麼文弱,門一關上,我想做什麼都可以,你有能力反抗嗎?不要太多疑心病,」他覺得很好笑,同時也覺得很熱。
面對自己喜歡的女人,當然會有。所以希望她趕快睡著,別再坐在床上問他問題,問得他不知道生氣好,還是高興好。
「我以為你這類型的男人應該會為所欲為。你在女人方面的傳聞很豐富,所以,我本來想你的自我控制能力應該很差。」
「那你還跟我進房間?」他的笑聲很得意。「可見你真的對我和其他男人不一樣。你真的已經全心信任我了,所以,你是喜歡我的。我們這也算是兩情相悅吧!Wehaveeachothernow。不管你是不是還要否認,我是把你當成情人看待。」
皇甫灩淺淺一笑,嘴角帶著一絲滄桑,秀麗的頭發斜斜披著,傾首沉思。
「你喜歡的是六年前的我,但我跟六年前是不一樣的。你曾經說那是一個天使,但都已經六年了,那個像天使一樣的女孩子已經不存在了,天使在惡劣環境里,也是會墮落的。現在在你眼前的,是一個好強、會算計,為了達到目的不計代價的粗俗女人。我從來不是天使,也許曾經像個天使,但我犯了許多錯,我曾經很愚昧。在變得精明以後,甚至連一點僅剩的純真都不見了。」
這是她今晚得知真相震驚之後,忿怒無法抑制的主因。那一份記憶中的自己,對照今日的變遷,即使是自己一力促成,也有幾分人事變換的難堪與慨嘆,徒令感傷。因此,在剛開始對他是有些遷怒,後來放縱的飲樂,更是為了忘卻這種痛苦。
「你不是我,不听我表白,怎麼就判斷我喜歡的是什麼樣的天使呢?」
皇甫灩看見暗室中的他笑開一口漂亮白牙,寧靜深暗的空間里閃閃發亮。然後,他加深的笑紋,像一圈圈漩渦留住她,笑得令她暗自心動。他推開掩住健碩長腿的被單,以令人窒息的緩慢速度向她走來。他走得優雅自信,像是故意對她展示姣好頎長的身段。
「難道不是?」
她下意識往後退縮,想拉開兩人之間令人心跳的距離,卻發現其實早已倚著床頭。當下好像又不願意貿然走開,只好眼睜睜看著他走到床畔,帶著晦莫如深的笑意坐在她身邊。
「純真的天使,只活在模不到、看不見的夭上,要不就是生活在那些不分白天晚上都在夢游的人的夢里。」他靠近她披散的芳香長發的耳邊,語聲輕緩、低啞、溫柔。
「誰都喜歡單純,但沒有人真正能夠忍受單純。因為那太不像人,太不生動了。你希望自己沒有犯過錯。沒有傷心、沒有忿怒?人都喜歡過得快樂,無憂無慮。但是挨過痛苦的人,其實很動人,而且讓人心疼、心動。」他結實大手輕輕觸踫她冰涼女敕頰。
「但我從剛認識直到今天,沒給你幾天好臉色看。這樣你還能對我心動?心疼我?」她覺得好笑。
「我只看到你倔強得很可愛。」他性感的眨眨眼。
「會說話的男人,通常都花心。」她淺淺微笑,點點他前胸。
「我很專情,而且性格木衲踏實。」
他一臉正色,更惹她發笑,笑得忍不住把臉藏在被單下。
「木衲踏實的人在哪里?」她裝作四處尋找。
「你以為我開玩笑?對著自己喜歡的女人居然這麼清心寡欲,你不知道這有多難嗎?」他看來是很認真。
「有多難?」她也故作認真挑眉問他,看他還能掰出什麼。
「表面上的我看起來很平靜,但是,只要你一個吻,我的理智大概就馬上崩潰了。」他嘴唇抿得緊緊,嚴肅的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但說出來的話,就是讓她想笑。
「好啊!試試看吧!」她真的輕輕地在他頰邊吻了一下。只是他深深地注視她,連眼球都一動也不動,就像突然變成一座雕像,一點反應也沒。
「果然是騙我的。」皇甫灩嘟著唇。
「你玩笑開大了,很糟糕喔!」他一副事態很嚴重的嚴肅表情。
「別怕,既然是我主動開玩笑,當然我會負責收尾。」她很不怕死,故意又親了他一下。這一次,就吻在他唇角。似乎看準了他對她太好,肯定拿她沒辦法。
「比起六年前,這個吻,是不是溫暖得多?」
她微笑抬起臉,俏皮可愛。他則低下頭,沉凝的眼神幾乎看不出情緒。近在咫尺的相望,比起六年前,皇甫灩確實覺得此刻的自己是溫暖而且快樂。
他突然似笑非笑的眨了眨眼。「你慘了!這下你真的要負責了。」
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他的語意時,他已迅雷不及掩耳地順勢吻住她,結實的手臂繞住她柔軟的身軀,緊緊擁在赤果懷中。他光果的皮膚火燙,性格的唇角帶了電流,透過她的紅唇,麻醉她頭部神經。而她僅僅只是吃驚地睜著眼,愣愣地注視他俊朗的側臉,連幾乎已成反射式推開他的行動都忘了。
被他偷親不是第一次了,他總是找盡理由偷偷吻她一口,像一陣風一樣吹過她拘謹的唇。雖然幾次都險些沉醉,不過也即時清醒。但他這次的吻異常狂熱,已不是輕輕探采一般的輕點,他的唇更像一陣性格爆裂的熱帶颶風,帶著橫掃萬物的漩渦中心,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她雙唇開始他的強取豪奪,狂熱得令她吃驚。他似乎發覺她的訝異,因此放慢了吻觸的節奏,像是勸哄地輕咬她下唇,一手輕柔的按摩她僵直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