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n?是悠閑情色的牧神潘,還是誘惑的萬源潘朵拉?」袁勛麒詢問的眼神很曖昧。
雖然是六年前短短幾分鐘的回憶,他卻是曾經回味再三的。只是,為何六年前後,落差這麼的大?他問的別有意味。
「Pandora。」趁著他注意力稍微松散,她不動聲色地抽回手,回他一朵千妍萬嬌的媚笑。「只不過是個名字,袁先生想得太多了。听張社長說,你們這麼大企業也要跟我們這麼小的企業體爭一個小小的出版社,您的野心很大呀!不能放我們一條生路嗎?何況您經營的可是全國最大的出版系統,河必將福爾摩沙看在眼里呢?」
「這件事還在評估。如果價錢不合理,我們也不會砸下大錢。話說回來,你的指甲很特殊,顏色很突出,好像上面的圖案還有故事,是不是?」
這一番話讓張己勝緊張起來。「袁老弟,我的意思是公開標價此較好。如果你就這樣放手,恐怕就讓阿Pan小看了。」
「哎喲,社長原來要我們自相殘殺。袁先生,您看我們非得這麼兵戎相見嗎?」原來張老頭除了打她的主意,果然還打算大撈一筆。想算計她人財兩失嗎?等著瞧吧!
「那得看你咯!你怎麼說?」聰明的女孩!袁勛麒笑出一排神氣的白牙,以一種奇異的默契,配合她的說詞。很奇怪的,他仿佛就是能從她眼中看出她想說的,甚至,她所想的。就因為曾經認識她短短幾分鐘嗎?或者因為,他們都是如此聰明的人?
「啊!今天晚上呢,我加班得太晚了,忘了吃飯。嗯,是有點餓呢!突然呢!罷剛想起了甜甜的番薯稀飯、清雅的山菜。晤!冷冷空氣中,飄著清香的稀飯香,一定很幸福。」皇甫灩從張己勝身邊離開,輕倚著袁勛麒的椅背,輕言淺笑,柔媚動人。
「是很動人。」袁勛麒搭住她手腕,一起身就連拉帶擁的拉走她。「我很榮幸能夠滿足你的幸福感。」
「等……等,等等!我們今天一定要談好並購案。不然,我就宣布解散,零零碎碎的賣開,讓你們什麼都拿不到。」張己勝追出去,攔住他們,既懊惱又羞怒。計劃好可以抱到美人,又能拿到比預期中更多的錢,這樣一箭雙雕的策略居然現在被人反過來耍了一通。
「請吧!你以為誰稀罕?」袁勛麒擁著美人,吊兒郎當的說。
「張社長。這樣是不行的喔!既然你想賣給袁先生,就不要再故意吊我的胃口嘛!我雖然人蠢又不懂事,但也不能光被人欺負著玩啊!是不是袁先生?」皇甫灩嬌柔一笑,偎著他問。
「走吧!」袁勛麒但笑不語,摟著她走。出大門前,又回頭撂下一句。
「張社長,世界上沒有永遠如意的事。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明天到我公司來,擺好價錢和條件,一切確定後找我談。不然我真的打算收手。我想我一放手,大概也不會有人有興趣了。福爾摩沙的條件不好,我想你清楚……
兩人非常神氣的離開俱樂部,而一月兌離了眾人的目光,到了人跡稀少的停車場,皇甫灩率先甩掉袁勛麒搭在肩上的手臂,媚眼結霜,雖然仍是一身性感的裝扮,卻冷淡的判若兩人。
袁勛麒像是早已料到,叉著雙臂,等著看她怎麼表現。
「我不會放棄福爾摩沙報,我需要這間報社。開個條件吧!我知道你要的不可能是報社,你自己管的已經夠大了,你是別有所圖對吧?我們就各取所需。」
換上這張本來的臉孔,她比較容易面對這個男人。從剛剛短短幾分鐘相處,她直覺他是個厲害的角色,所以不想和他耍花招、虛與委蛇。在這個圈子打滾的人都謹記一些原則;袁氏的人精明,凌氏的人冷靜,說的就是商場最大的兩個集團的行事風範。這商場戰備的必要認識她當然熟悉。因此她沒理由在一個精明的人面前賣弄聰明。否則恐怕就像方才的張己勝一樣,下場肯定不好。
「神秘難測,變化多端。我想,現在的你,可能也不是原來的你吧!你覺得對我采取防御措施比較好嗎?美麗的潘朵拉。」他逼近她,讓她戒慎恐懼的後退了一步。「哪一張才是你真實的臉呢?嗯?迷惑人心的潘朵拉。」
「不要靠近我!」她冷冷地將他湊過來,英挺俊朗的過分的臉推到一邊,忿怒的瞪他。「我知道你很聰明,裝成那副花痴的傻樣一定瞞不過你。所以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廢話就別多談了。」
「嘖,真可惜。你竟然就這麼認定我?」他一臉的遺憾。「我還想讓你這種美人勾引,搞不好,我會真的迷上你也不一定喔!」
「我對男人沒興趣。只對報社有興趣。怎麼樣?到底談不談?」她一臉不耐煩。
「我很遺憾。報社我也是勢在必得,畢竟已經接洽了一個月,目前成功在望,沒道理放棄。啊!可以再讓我看看你的指甲嗎?我非常有興趣。色彩很漂亮,也沒看清楚上面的故事,剛剛只看到了一個聖誕老公公……」他邊笑著說,一手已經不經同意、不顧掙扎的撈起她的手指,嘖嘖觀看。
「啊,紫色的聖誕老公公,黑色的少女,原來聖誕老公公帶來的禮物是火紅的火焰。咦?這個少女是你咯!沒想到你的想象力很好嘛!是真實的故事嗎?」
他太過唐突,說的話大敏感,說中了她潛藏的心事。教她有一時慌亂,像針尖刺在心頭,不自禁手握成拳,另一手揮了他一巴掌。「別再說了,放開我!」
袁勛麒被打了一巴掌,怔怔看著她,放開了緊握的手掌。
她恍惚中回神,發現自己做了什麼,懊惱上心頭。輕撫額頭,舌忝舌忝干唇,她試圖鎮定自己。
「我……很抱歉.我不該打你。但我不喜歡有人研究我的指甲,侵犯隱私權。請你下次別再這麼做。我們回歸正題吧!我開個價,我們的企業在中部有大部分的延伸機構,需要這間報社。我們真的很有誠意想買下它,請你讓給我們吧!」她從不曾覺得自己說話技巧這麼差過,話語斷斷續續,條理不清楚,理由不充分,氣勢不強烈。心里一直掛記著剛剛他所說的,神緒不寧。
她到底撞了什麼邪?希望剛剛那一巴掌不曾惹惱了他,希望他說個價錢,然後快滾開她的視線。
但她的希望顯然注定要落空。
「賓果!我說對了吧!你就是這個遇見聖誕老公公的少女。是真的故事吧!」他似乎沒生氣,邪邪笑著指著她的指甲,笑得像一個孩子發現了神奇的秘密。「這是你的秘密嗎?你把自己的故事畫在指甲上。」
真是難纏的人!
「你想太多了。這是指甲化妝師的點子,跟我無關。明天這上面的花樣就會被涂掉了,它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她強笑,隨意敷衍他幾句。但覺得自己臉皮非常僵硬,笑得非常不自然。這麼多年來,一向不會有人注意她的指甲,這姓袁的男人發什麼神經?
「噓!我知道了。」
他無聲接近她,莫測高深的令她屏息。修長的中指放在她冰冷幽香的唇上。灼灼性感的雙眼,透亮著神秘的催眠引力。令她不由自主專心在視他發亮的眼,听他低喃如吟的聲音。
「每個人都有故事。雖然你不想承認,但故事始終還是故事,它依然存在。隱隱約約,我知道你那神秘而不可告人的故事。就當作我們之間小小的秘密吧!我不會說出去的。」他優雅淘氣,卻神秘的笑了。對她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