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紙?」慕文站直身子,詫異地問︰「你要白紙做什麼?」
「開張收據給你。」
「別說笑話了!」慕文蹙著眉︰「我還不信任你嗎?既然你對它們那麼有興趣,就將它們搬去藝舲吧!乏人問津的話,我會將它們搬回來的。」
小林笑開了,收回筆,「好吧!就這樣說定了,但你總得標個價格吧?」
「隨你標。」慕文笑著望了望那些畫。「我只在乎我的畫是否能博得群眾的共鳴,其他,都是次要的。」
「這點,我可以肯定。」
「你對自己的鑒賞能力那麼有自信?」
「當然。」小林將眼光落在那幅「沉思」上。「你的畫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真’,線條豐富但不夸張,並且很容易讓人領會。像這幅‘沉思’,你將韓小姐那抹沉靜靈秀,描繪得淋灕盡致。」
「你看得出畫中的女孩是她?」慕文訝異道。
「當然,我又不是傻瓜!」小林笑著說︰「你從哪里摘到了這麼一顆玲瓏剔透的星星?」
「你也欣賞她的光芒?」慕文打趣地說。
「我喜歡也沒用,她的光芒不照向我啊!」小林笑得很爽朗,「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你不要,可得給我個機會哦!」
「下輩子吧!」何慕文對著小林的肩膀一拳敲過去。
「好了,不開玩笑了。」小林一把抓住他的手。「我得走了,明天你將這些畫送去藝舲,如果我不在,就交給小章,他會知道怎麼處理。」
慕文送走小林後,將幾幅畫仔仔細細地打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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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然不出小林所料,慕文的畫一掛上藝舲,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觀賞者絡繹不絕,不出幾天工夫,就被搜購一空。
當小林的電話打到雨軒的時候,正巧心瑤也在那里。
這天,又是一個屬于他們兩人的溫馨的夜,電話來的時候,兩人都在畫室里,慕文正在為心瑤畫一張坐姿的全身畫像。
「恭喜你了,慕文,你的畫被搶購一空了!進了一筆為數不小的收入呢!」
「真的?」慕文驚喜不已。
「現在換我要謝謝你了。」
「為什麼?」
「你的畫給藝舲帶來生意、人氣與風光啊!」小林開心地嚷著。
「哈!」何慕文開懷笑著︰「看來我這枝筆還真偷懶不得。」
「要出來慶賀一下嗎?」
「現在?」何慕文有些為難的說︰「恐怕不行!」
「我知道了,身邊有顆閃亮的星星,對吧?」小林戲譫著。
何慕文笑著回過頭,望了望心瑤。
她今晚穿了身艷黃,亮麗耀眼,輕顰淺笑地端坐在藤椅里,散發出的光彩,果真燦亮如一顆閃爍的星星!
「明晚如何?」慕文說。
「好吧!明晚我等你。」
幣上電話後,心瑤淺笑問道︰「誰的電話?讓你如此眉開眼笑的!」
何慕文轉過身來,沖到她面前,忘形地將她攔腰抱了起來。
「我的畫居然有人買,而且還賣光了!」他抱著她轉,興奮地嚷著。
心瑤笑著,頭被轉得昏昏的,但是她笑得好開心、好快樂,臉龐閃著幸福的光亮。
她一面笑,一面說︰「我早說過,你會成為一個畫家。有一天你會揚名全世界的,真的!」
他將她放了下來,深深凝視著站在他面前的她。
「以前我總覺得,‘我愛你’這三個字好肉麻、好難啟齒,但是現在我忍不住要說,我愛你,心瑤!」
心瑤望著他那溫柔誠摯的目光,不自禁地將臉龐整個埋入他那厚實的胸膛里,听著他的心跳聲。
忽然,那幽遠的鐘聲,又一聲聲地響起,淡淡柔柔地飄進屋里。
心瑤像是被什麼驚醒了,舉起手腕看著表。
慕文有些不滿地握住她的手腕,遮住了表面,「我討厭這鐘聲!我要敲爛那鐘!」
心瑤詫異地瞪著他。「為什麼?」
「它一響,你就要走了。」他眼里顯露出失望跟不悅。
她一笑,推開了他,拿起手提包,「為了追求永恆的一切,短暫的分離又算得了什麼呢?」
慕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想到什麼似的。
「你先別急著走,」他興奮地說︰「我要送你一樣東西,你等著,我去拿。」
她狐疑地看著他奔出工作室,然後又快速的跑了進來,站在她面前,遞給她一個小小的錦盒。「這個給你,快打開它。」他慎重地說。
心瑤看了他一眼,順從的打開錦盒。
一只手工精致瓖鑽的翡翠戒指,襯在黑絲絨布上,宛如是一團閃閃發光的綠色火焰。
她不禁屏住呼吸,「這……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接受。」
他拿起那枚戒指,套在她的中指上,大小罷剛好。
「人說翡翠代表堅貞,我覺得只有它跟你最相配,把它送給你,並非為了要圈住你什麼的,只是希望它時時提醒你,我的愛將伴著你永永遠遠。」
她哽咽,雙眸凝視著他。
這一刻,她確定,他就是她所希望擁有的、所渴望的一切了!
第5章
日子就這樣飄飄然,醺醺然,在滿足與喜悅中流泄。
慕文的工作相當忙碌,他每天準時去公司,聆听著秘書跟他報告一整天的行程,听著助理報告合作計畫案。
建設公司的業務相當龐大,他每天總有一堆設計圖要研究,除了設計的工作以外,他仍然需要到工地巡視,他總是喜歡親力親為地看看這兒、看看那兒,爬高爬低地監督一切是否有按照設計圖進行。
這一天下午,他跟往常一樣,將銀灰色的車子停在校門口,等著心瑤的到來。
他熄了火,點燃了一根煙等待。
但,一根煙抽完了,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經四點半了,三五成群的學生結伴而出,他望著遠處,卻始終沒有看到心瑤的影子。
他再點燃一根煙,在繚繞的煙霧中等待,一直到了五點多,他終于忍不住了,下了車,穿過馬路,走進校門口的警衛室詢問工友︰「請問,韓心瑤老師在不在?」
堡友和藹地說︰「先生,你稍等一下,我替你問問看。」他打了幾通電話,接著轉向他道︰「韓老師今天沒有來上課。」
這句話像是一盆從頭頂上潑下的冷水,他的心驟然從狂熱降到了冰點,
她怎麼了?
病了嗎?還是……出了什麼事了!
他焦急地拿起電話,迫不及待地撥了她家中的電話號碼,也不管會不會是韓家二老接的電話。
鈴聲一連響了十多聲,居然沒有人接听!
這讓他更加心急如焚,忽然,他腦子里一閃而過了什麼,又拿出手機,撥了莊偉群家的電話號碼……依然沒有人接听。
怎麼會這樣呢?!直覺告訴他,一定發生事情了!
他坐回車子里,發動車子往回家的路上飛奔而去。
回到雨軒,他依舊存著一絲希望,或許心瑤會自己撥電話到雨軒。
他整晚守在電話旁,用祈求的眼光看著話筒,其間也曾不停地撥著韓家和偉群家的電話號碼,但回答他的,依舊是那冰冷的答錄機聲。
一直到深夜十二點多,偉群家的電話終于接通了。
「慕文嗎?」電話那端傳來偉群疲憊不堪的聲音。「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對不起。」慕文心慌意亂的說︰「你曉不曉得心瑤到哪里去了?她家的電話怎麼都沒有人接?」
「心瑤?」偉群大大一怔。「她病了。」
「病了?什麼病?」慕文急切地問。
「急性盲腸炎,今晚剛剛開了刀,現在在台大醫院,我和心婉剛剛從醫院回來。」
「嚴不嚴重?要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