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著躲著,宇可伶突然注意到停在路邊喘著大氣的唐雅雅。
「維雅?」
宇可伶瞥見唐維雅的身影,她立刻煞車大喊︰
「雅雅,老師在這里!」
唐雅維也發現了宇可伶。「老師!」見到救星,她立即朝她疾奔而去,兩人絲毫沒有察覺安妮的車子已經悄悄來到了身後。
「哈哈……很好!兩個人同時出現,省了我不少麻煩!」
安妮已經陷入歇斯底里的瘋狂狀態,她突然加足油門,筆直地朝唐維雅小小的身軀加速沖去。
車子高速行駛再加上行人閃躲所形成的踫撞.
咒罵聲此起彼落。
宇可伶發現不對勁,車身一個轉向,橫擋在唐雅雅前面。
她身子一躍,抱住了唐維雅,拼命地往另一個方向滾去,就在下一秒,她听到摩托車被汽車撞擊
所發出的巨大聲響,然後身子劇烈一痛,似乎整個身體被撕裂了,但她仍拼命護住懷中的雅雅,直到她听到懷里的唐雅雅從喉嚨里進出哭喊聲——
眼前一陣黑暗,終于她散失了意識……
☆☆☆
手術室的門打開後,頭上里著紗布、面色極端蒼白的宇可伶,被一群護士推出,再匆匆推入一旁的加護病房中。
在手術室外焦急地等候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宇家
案母、大姐,以及一旁始終沒開口的唐巡修,立即涌上前,包圍住隨後踏出手術室的醫生。
罷剛完成手術的宇家大哥——宇可佑看見心急如焚的家人,面色凝重。
他在宇可伶被送進醫院的第一時間內被召回台北,不僅因為他是宇可伶的親屬,更因為他是外科手術的個中翹楚。
「可伶怎麼樣了?」宇父首先開口。
拿出隨身的X光片,宇可佑沉重憂心地解釋︰
「由于受到彈開的摩托車撞擊,她全身有百分之三十的骨折,幸好沒有傷及月復膜跟內髒,外傷也
不是很嚴重,但是……頭部斷層掃描的結果,判定是‘急性硬膜外血腫’,雖然能開刀取出頭部受到重擊骨折所附著的碎骨片,但是,情況還是不樂觀
此時宇家的二哥,也是腦神經內科的專門聖手——宇可威,萬分沮喪地邁出手術室。
「我剛剛替可伶檢查過了,她的腦前葉及視網神經,有一個小接縫處在受到撞擊的時候,刺入了一小塊細微骨片,深及腦中樞神經……」
「什麼?」宇父听到這里,不禁驚呼出聲,宇家人也幾乎同時痛哭出聲。
「那會怎麼樣?」唐巡修一個箭步沖向前,緊緊地揪住宇可威的衣襟。
「一個不注意的話,可能會傷及血管,導致血栓或者是大量出血,所以,目前只能觀察,如果可伶能在四十八小時內清醒,意識、體力都正常的話,我可以考慮替她再動一次腦部手術,否則……無法排除她終生變成植物人,或是死亡的可能
經過十幾個小時手術的宇家兩兄弟,已經疲憊不堪,但是這絕對比不上當著全家人的面宣布妹妹瀕臨死亡,更教兩人難以負荷。
自始至終都躲在趙紹文懷里不停垂淚的宇可柔,以及如同遭受雷極的宇家二老,全然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打擊。
唐巡修也同樣面色沉重,胸口猶如被一把刀狠狠刺入那般疼痛。「真的很對不起,可伶會發生這種事,全是我
女兒所引起的,我一定會負起這個責任。」于情于理,他責無旁貸!
宇家二老、兄長,還有最疼愛宇可伶的宇可柔,同時將目光停留在唐巡修的身上。
「我們並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萬一可伶過世……那也就罷了,要是她變成植物人的話……」字母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萬一變成植物人,那麼我將會負責照顧她一輩子!」
唐巡修堅決的眼神、口氣,讓宇家人很受感動,也隱約猜出他跟宇可伶的關系匪淺。
「我沒看錯你,謝謝你,唐兄!」趙紹文拍了拍唐巡修的肩膀。
「伯父、伯母,可不可以讓我單獨跟可伶說說話?」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宇家大哥代表點頭答應。
「好,也希望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我不希望在可伶清醒之前,再有人倒下去。」「嗯,我會保重自己的,謝謝!」
一行人全部離開之後,唐巡修腳步緩慢地步向宇可伶的病床邊。他整顆心像是被掏空似的,茫然地看著昏迷不醒的宇可伶——
原本美麗如花,正值青春燦爛年華的宇可伶,如今卻毫無一絲生氣,只靠著一堆冰冷的儀器,維持著隨時會消逝的生命……「听說,安妮的腿瘸了一條,終生都得拄著拐杖走路……」他雙腿無力地跪坐在病床邊,執起她冷冰冰的手,輕吻了一下。
「安家兄妹將以殺人未達被起訴,雅雅安全了,你也安全了,所以,趕快醒來,我們去過幸福的日
子……」回應他的,依舊只有心跳監視器的嗶嗶聲。
唐巡修再也忍受不住這種蝕心之痛,他狠狠捶了一下牆壁。「五年多前,我在這里送走了雅雅的母親……」
他低聲開口,聲線抖顫︰「你敢再讓我嘗一次那種痛苦,我不會饒你……」頓時,胸口一緊。
「听見沒有?宇可伶,醒來!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再不快點睜開眼楮,我一定撤了你的職,讓你再也見不到雅雅……」床上的人依舊沒有一絲反應。
唐巡修輕輕拉起字可伶冰冷的手,輕輕地吻著,豆大的淚珠再也不忍不住地往下落,順著臉龐,滑落到她的手掌心。
「醒一醒……你快點醒一醒……」
☆☆☆
時光飛逝,時間在眾人的焦急等待中,過了一個禮拜。
這段期間,唐巡修根本沒有去工作,也甚少回家,只是每天守在加護病房外,愣愣盯著病房中的宇可伶與死神纏斗。已經過了足足一個禮拜,宇可伶根本沒有蘇醒過來的跡象。
要不是心跳監視器仍舊穩定地嗶嗶響著,她看起來就像已經失去了生命,蒼白地躺在病床上,令人揪心極了!宇家人幾乎已經放棄了希望,但唐巡修並不。
他仍舊每日為宇可伶祈禱,並在可以探病的時間內,寸步不離地守在宇可伶的病床旁,提醒她別忘了他們的約定。
終于,在宇可伶昏迷整整一個禮拜的這一天,他作了個決定……「巡修,你確定要這麼做嗎?」宇父看著眼前的
唐巡修,皺著眉頭問道。幾日來的煎熬已將唐巡修折磨得不成人形,他頭發凌亂、滿臉胡碴、眼眶紅腫,樣子不比床上的宇可伶好到哪里去。「是啊!巡修,即使你不這麼做,我們也不會
怨你的,這一切……都是可伶的命,既是命中注定,我們也就……認了。」
說著說著,字母眼眶又紅了起來。今天一大早,他們使被唐巡修的一通電話給叫到醫院來,原本以為是可伶出了什麼狀況,他們也已經作好了接受的心理準備,卻沒想到,會听到唐巡修這麼今人驚訝的一番話……
「我已經決定了!相信維雅也不會反對的,希望你們兩位能夠同意……」
「這……」宇家夫婦對望一眼,無奈地搖頭嘆息。
尾聲
婚事,在一片哀傷的氣氛中籌備著。
雖然宇可伶仍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但她畢竟是頭一遭出嫁,為了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唐巡修這幾日終于離開了醫院,投入了籌備婚禮的行列中。
他預約了教堂作為婚禮場地,邀請唐、宇兩家的親朋好友務必于當日出席,並遠赴法國,為宇可伶汀制最美麗的新娘禮服——不是宇可伶最討厭的窄擺的!而這日,終于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