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母親的話,杜易言低著頭,淚水在眸中打轉,但她死硬的不讓它流出,咬著牙仍舊是一言不發,堅待自己一人承擔這些。
可是,母親的淚水滾燙著她的心,她可以不在乎所有人的眼光和看法,卻不能忍受讓母親傷心。
抬起頭,李于柔慌亂的眸哀求的看著她,她的心狠狠地抽痛著。
她不能背棄誓言啊!
「你真的做了嗎?」杜采萍無力的問。
杜易言那沉默不語的模樣,任何人都會將它解讀為默認的。
「你知道你爸爸是怎樣被人嘲笑的,我不要你因為我們的錯而被人看不起,你卻還是做了一樣的事……你是怕別人不知道你是私生子、你是怕沒人知道,你是個騙子的私生女!?」淚水進出,擊潰了杜采萍。「我犯了錯,我也承擔了後果……你……」
杜酉萍無力的語氣平淡的駭人,臉色也慘白的可怕,現在她眼里只容得下自己忍下無數淒苦所帶大的女兒。
「媽——媽對不起,我沒……」杜易言受不了心中的自責,母親的眼淚幾乎讓她想殺了自己!
「小言,我不怪你,只要你認錯,我會讓媽一起求校長原諒你的。」眼見杜易言要說出實情,李子柔急忙說話打斷。杜易言驚愕地望向她,杜采萍卻在這時面龐含淚,快步走向辦公室大門,一把拉開門走出去。
「媽——」杜易言匆忙跟了出去。「媽!你等我。媽,你听我說……」杜易言跑去拉著母親,卻被一把揮開。
「滾!我沒這榮幸讓你叫媽!」杜采萍大吼。
杜采萍揮開女兒,腳步快疾的朝向道路的另一邊走去。
立中位在田野間,周圍大多是田地,校前道路寬廣,車子又少,大部分經過的車子車速都很快,尤其現在又不是上、下學時間。
這時,一輛小轎車從遠處很快駛來——
而听到杜易言被叫到校長室的消息的楊碩,趕忙要去看看情況,剛下樓,卻看到杜易言和杜采萍在校門口拉扯,連忙追了上去,可突然映入眸中的景況令他動彈不得,心跳瞬時停止,渾身血液逆流似的沖上腦門!
「不要——」他的狂吼聲中,含著泣音。
追著母親過馬路的杜易言,完全沒注意到沖過來的車子,就那麼被從身側駛來的小轎車狠狠地撞上。
校長、何明秀、李子柔,和一些老師都站在校門口,呆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叫救護車啊——」
楊碩沖過去死命地摟抱住杜易言,他面無血色,全身激動得止不住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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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快速地在李子柔的腦海里轉了一圈,將眸子轉回到螢幕上,她捉著皮包的手微微地出汗。
「想起來了嗎?」楊碩冷淡地問,緩緩轉過椅子看向她。
「對一條人命,你看得真是輕率。」
听到這,李子柔倏地轉頭,「你在說什麼!?」
楊碩怒火中燒。「你真的忘了?那個在十七歲便被你害的斷送了性命的女孩,你竟能這樣忘得一干二淨!?」楊碩咬著牙,語音從牙縫中進出。
若現在手中有刀,他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她!
「你在胡說什麼?她何時死了?」李子柔驚駭的問。難道她後來又出了什麼事嗎?
「她沒死!?」突來的消息令楊碩無法動彈,單手支著桌沿,手指握緊成拳。
李子柔見到他這模樣,陡然想起……她媽媽當時要校長在學校發布消息,說杜易言在那場車禍中死了。
她看了楊碩一眼。想必他也是听信了這樣的消息。一股報復心突然竄起!
「不,她死了,」李子柔斷然地回答。
楊碩沒再說話,只靜靜地盯住她,用著像是豹子見著了獵物般的冷厲眼神。
李于柔被他那冷銳的眸子盯住,像逃不過獵捕的弱獸,身子不自禁地發起抖。
「別考驗我的耐心。」楊碩冷冽的聲音,充滿了警告。
李于柔強壓住心中的恐懼。「你還……愛她?」
「她現在在哪里?」楊碩朝她走來,原本便高大約身軀如今更有如巨人般,令李子柔藏不住心中懼意。
「我……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可……可是我知道她沒死。真的!」最後兩個字,她是被楊碩直直逼近的魁梧身軀給嚇得說出來的。
「那為何學校里的人都說她死了,而且她也沒再回去過?」楊碩在她身側的單人沙發坐下,銳利陰森的眸仍盯住她。
「因為媽……拿、拿了錢,要她們母女倆立刻搬家。」
楊碩的眸仍是冷冷地看著她。
「我……我只知道她的右手受了很重的傷,就、就算你找到她了,可能……可能也只是個殘……殘廢。」顫著聲,子柔說著。
楊碩微眯起眼,緩慢地站了起來,手握成拳。「我從來不想打女人。」李子柔將皮包抱在胸前,她覺得,那雙可怕的拳,像是要落在她身上一樣。
「回去告訴你父親,他那公司,撐不過一個星期。」
「我……」子柔顫巍巍地起身,還想說話。
「滾!」
他冷聲一出,李子柔再也說不出話,抬起抖個不停的腿,飛快朝門口奔去。
第三章
夜市依然熱鬧,客人來了一批又走了一批。
「老板,快一點啦!手不方便就別出來做嘛,真是浪費時間耶……」
五、六個混混、辣妹,堵在紅茶攤前叫囂著,手里還拿著煙邊抽著,一點也不顧慮到攤子旁本就有其他客人在等。
杜易言單手不停歇地調著冷飲,也沒真的耽擱到。人多嘛,等一下也是很自然的事,偏偏這些仗勢人多的小表,就是對排隊感到不耐煩。
「靠!快一點好不好!」
「請再稍等一下。」杜易言溫和地道,並沒有動怒。
「總算好了!」丟下兩張百元紙鈔,滿頭金發的男孩拿了杜易言剛調好的飲料就要走。
「那不是你們的。」杜易言趕忙出聲。
「沒付錢喔?靠!」一個小辣妹回頭罵。
那群混混沒再理會她,騎著車走人了。
「對不起,麻煩你們再等一下。」杜易言歉疚地向兩位等了好一會的小姐說。
「我幫你。」一個低沉的男聲在杜易言身邊響起。
杜易言轉頭看了下,是個頭發很短,眼晴大大,笑得很爽朗的男人。
「你是——」她感到疑惑。
男人指指隔壁藥炖排骨的攤子,正要說話——
「老板,綠茶兩杯,不要加冰塊。」
一個嗓音插了進來,杜易言趕緊應了聲,又忙了起來,那男人順手接過她手中的飲料,替她包好。
「邊弄邊說吧,客人不少吶。」男人笑說。
杜易言見他包得還挺順手,也就讓他先幫忙了。只是,她一直覺得這人挺眼熟的,偏就是想不起來他是誰。
「那三杯放一起的。」她提醒著。
接過裝好的飲料,杜易言將它遞給攤前的客人。「一共八十五元,謝謝。」
收了踐後,杜易言眼楮瞥過隔壁藥炖排骨的攤子,腦子里突然有個記憶閃過——
「你是陳董的兒子,對吧?我記得你以前到攤子幫忙過。」
「恭喜你答對了,獎品是今晚,義務幫忙,再外加免費消夜一份。」
杜易言看了他—眼一—
他的個性好像和陳董說的不太一樣……
「你爸爸說你害羞,但是我卻一點也感覺不出來。」杜易言道;
「他們也說你是個沉默、溫婉的女子,這和我的感覺也差得挺多的。」
杜易言又看他一眼,笑了。「那可不是我說的。」誤會會造成,和她—點關系也沒有。
「的確,我也沒說過我是個害羞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