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涼風襲來,丁木身子一震,睜大了眼眸,男子也一樣定定地看著艷麗女子的身後。女子則本能地隨著他們的眼光往身後看去。
不知何時,她身後站著一位飄然出塵的女子,令人憎恨的絕世容貌!殺意頓起。
「蝶衣……」丁木驚訝地低呼。他只看見白影一閃,蝶衣就出現了!
見到主人滿身血污的一瞬間,蝶衣只覺得心頭被重重地一捶,連呼吸都痛楚困難起來。
「丁木……」她細碎地呼喚著,拎起裙擺向他奔去,此刻她滿心滿眼只是受傷的了木,哪里還能看到在場的另外兩人。
飛刀,又見飛刀女子無聲息地出了手!
蝶衣沒有停步,她的眼里只看到丁木。
丁木急遽向蝶衣撲去。然而,有人比他更快地同樣射出飛刀,雙刀相遇,一齊掉在了地上。
而此時,蝶衣正好投進丁木的懷中,沒人注意到她縴細的手剛剛在背後揚成優雅的蘭花狀。「主人……」她細細地喚著。小心地撐住他不穩的身軀。
「蝶衣,你怎麼會在這兒的?!若飛呢?」丁木氣惱地質問著,冷汗涔涔地從額頭上淌落。這次他已自身難保,可蝶衣竟在這節骨眼上出現,他根本就無法保護她啊!
「丁木、主人,你受傷了……」蝶衣唔咽著,淚滑下臉龐,小手顫巍巍地撫著他的傷處,只覺得心里好難過好難過,「如果可以,我寧願代主人受傷,也不要看見主人這樣!」她輕咬唇瓣,含淚帶悲地訴說著,一顆心緊緊地揪著,揪得她都要無法呼吸了!
「哼!夠深情嘛!」艷麗女子冷哼一聲,打斷了那該死的小戀人的深情相望.眉眼卻得意地瞟向黑衣男人,小美人已有了心上人,看他還能怎樣?!哼——
「就讓我送你們一起去地獄吧,讓你們這對小鴛鴦可以生死相依!」女子露出邪惡的笑。
丁木一把將蝶衣護在身後,怒目瞪著女子,身子也晃動了兩下,腿上的血潸潸流淌。該死,他不能在這時昏倒!至少他要看到蝶衣安全的離開才行啊!
女子心頭一怯,手不禁抖了一下,真的好奇怪,這個一直帶著懶散的年青男子,滿身是傷怒目瞪她的樣子好像一下子換了個人似的,氣勢如凜然不可侵犯的天神——尊貴而迫人!讓她不由得想要後退一步!
有人!金發男人突然轉過身來,對著入口。剛毅的唇嚴厲地抿著,是完成任務還是……對丁木,他有惺惺相惜之意,這次的任務他不想完成,他是如此厭倦殺手這個職業,而現在紅葉堂主卷了進來,他縱然想放水怕也很難逃月兌責罰了。依樓下的腳步聲判斷,至少是四五個行動敏捷、訓練有素的男人,因雨聲的遮蔽,其實此時他們應已很近了。
主人一心想要保護她啊——酸楚夾著甜蜜,她沖動地從後面抱著他,緊貼在他寬大的背後,暖暖的熟悉的味道,素手縴縴緊環住他的腰,小臉上泛著神聖的光輝——她一定會保護好主人的!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丁木呵!這便是傳說中的愛吧?
輕微而密集的足音,幾個高大的黑衣男人驀然出現在場內,打破了一觸即發的場面,「你們是誰?他是我們的任務!」艷麗女子硬著頭皮開口,同樣的殺氣,看來是同行了。六對二,她和布萊特絕不是對手,能安全撤身就已萬幸了。
「他是我們的,你們走。」中間的男子冷冷地開口,墨鏡下的眸光冷冷地殺過來。
「走。」不再嘴硬,心驚于對方的無聲無息,她招呼著金發男人布萊特。
動手就在一瞬間,金發男人刀已出手,對方的消音手槍也同時發射。刀光、槍雨,在一聲長而悲痛的尖叫之後停止!
幾個男人中有的受了傷,金發男人吃力地支撐著自己,不遠處那艷麗的黑衣女子已一動不動地躺倒在地。所有的人都吃驚地瞪著眼前的場景!
蝶衣的身子發出異樣的光芒,環成一圈圍住自己和丁木,丁木月復前汩汩流著鮮血倚在她懷中,「為什麼,這是為什麼?」蝶衣淚珠撲簌簌地掉著,小臉悲痛欲絕地望著丁木,她以為她可以保護主人的,在動手的一瞬間,主人卻猛撲上來用身軀替她擋了子彈!可是,以她的身手,子彈是打不到她的啊!而且她完全有能力代主人擋住所有的子彈,可是主人不知道,主人怕她受傷,所以……所以,才會這樣!
丁木顯然不會回答,陷入昏迷中的他只痛楚地抽搐了幾下。
心痛得好似被撕裂開一般,血液如沸騰的熔漿。蝶衣輕輕放下丁木,轉過身來,眼眸環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渾身散發出柔和的白光,長發裙袂輕輕飄起,宛若天使降臨,震懾住了在場的每個心魂。
淚珠從濕潤的睫上滾落,泛白的柔唇劃過一個詭異的角度,竟是一個微笑,「很抱歉,所有傷害我主人的人,我都不能原諒!」甚至包括她自己,她不能原諒自己沒有保護好主人!這一刻。她最恨的人是她自己!
玉腕輕抬,珠圓玉潤的指尖舞蹈般地劃出一道弧,從外突然飛進一道晶亮的光柱,為首的黑衣男人愕然地看著光柱分成幾股消失在自己眼前。不可置信地低下頭,只見右臂上、月復腔上、腿上,都是穿透的洞,他幾乎能從洞中看到工地上煞亮的燈光!自突地從洞口奔涌而出!
他瞪著眼,瞪著眼看著自己慢慢倒下,濃血噴射得到處都是!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只有血腥慢慢蔓延!
等那些黑衣入神志恢復過來,想要動想要跑,卻發現身體已經不屬于自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光柱同樣地射向自己的頭部和持槍的手臂!黑衣人一個接一個地倒了下去,卻沒有流出一滴血,
「他們死了嗎?」問話的是若飛,他急忙趕上來,順便報了個警,沒想到看到的卻是這驚人的一幕!不過,好歹他還有點兒心理準備,從蝶衣自他車上一躍而下,如閃電般奔上樓時,他就已震驚過了。
「沒有。」蝶衣哽咽著說,「除了傷害主人的那個人外,其他人暫時還沒死。」
素手卻不閑著,將—束光柱打入那躺著的女子頭內,對愕然立著的金發男人布萊特淒然而語︰「她還沒死,你可以帶她走。如果主人沒事,她也就不會死,只是會失去所有的記憶。」
男人不語,藍眸靜靜地凝視著她,在動手之前的一瞬間,他確定自己再不想當殺手,于是選擇站在丁木這邊,以為雙手沾滿血腥的自己會死在槍下,好結束罪惡的—生,至少死是因為幫助無辜的人沒想到眉目如畫的縴弱女子身手如此之好,紅葉堂主也失去了記憶,—切正好可以重新開始了吧?
「多謝。」金發男人忽地—笑,便拖著身子抱起黑衣女子而去。
若飛眼看金發男人不發一語、視若無睹地從他身邊走過,蝶衣讓他走肯定是因為他沒有傷害大哥,若飛當然也不會攔阻。
若飛急急地奔過來,「蝶衣,大哥怎樣了?」
「他很危險……」蝶衣緊抱著丁木,滿面淚痕。她的心好痛好痛!如果她救不了主人,她一定會心痛死的!她好恨好恨自己,為什麼自己就不能保護好主人呢?!
「我們走吧,警察馬上就要來了。」若飛急忙地說著,屆時他可沒辦法向警察解釋這一切。抱起丁木,他飛快地奔下樓,幸好附近就有一家蕭家的醫院。
他沒有看到身後的蝶衣,一下一下舌忝著素手上的血漬,那是丁木為她流的血呵,進化的代價是如此的痛楚!這便是派屈兒的秘密,只有主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心甘情願為他們流的血才可以讓他們完成進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