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今天才來的。大姐姐。那天謝謝你。」
「什麼大姐姐,我會給你叫老的,叫我淨崴就行了。」
「淨葳姐,你常來這嗎?」項明藍這是不忘那個「姐」字。
「唔。」飲了一口酒,梁淨葳的答案消失在酒杯邊。
「那,那位大哥哥呢?」
「他?我不知道,大概在他公司里開會吧!」
幾天沒和雲影連絡了,梁淨葳沒听媽媽的話搬到他家去,反而在附近租了房子,她今天第一次在這里「上班」。
「他是大老板嗎?噢,我只是想向他道謝。」項明藍趕緊澄清,以免被誤會,但骨子里仍希望被誤會的。
「不必了,他向來不理這種小事。對了,你叫什麼……?我忘了。」梁淨葳隨意道。
「淨葳姐,我叫項明藍。」
「跟你說別叫我姐……唉,隨你便,我比你老,是事實。」梁淨葳看向鋼琴邊,琴師上台準備彈琴了。
他修長的長指按在白色的鍵盤上,輕輕地滑動,又輕又柔的琴音尖細地響起,她想起從前那段練琴的歲月……
她根本不想學,但媽說有錢人家的女孩總要會點才藝,才帶得出門。所以她學了,但每回都期待鋼琴老師肚子疼,而現在,鋼琴老師不會再來了,她卻沒有比較輕松。
「淨葳姐。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走了,下次再聊。」梁淨葳滑下椅子,撥了撥長卷的頭發,她看到了今晚的目標。
「淨葳姐……」項明藍小聲的叫著,難道她要去做生意了嗎?不知怎麼搞的,她覺得很不舒服。
荒婬,污穢的世界離自己是那麼,那麼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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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淨葳到鋼琴酒吧上班的某夜,蔣雲影竟然出現了。
她驚訝他的突然出現,再加上不想讓自己的墮落樣子被看見,她轉身就逃,沒想到這一個突來的旋轉,教她醉酒之後的頭更昏了,及時扳住他的肩,彎體猛吐。
「嘔……」
「喝這麼多酒,你到底是怎樣?」蔣雲影將手帕覆在她的唇上,一手拍拍她的背。
「嘔……」
「唉,你吐完沒有?我送你回家。」蔣雲影搖頭嘆息,舍不得罵她,但她可不可以讓他少操點心?憂傷的眸子直勾勾地瞧著她,只是她從來不曾發覺。
「不,不用你送。」梁淨葳推開他,歪歪倒倒地往前走去。
「你看你這個樣子,怎麼回去?阿姨不會生氣嗎?」蔣雲影忍不住地皺起眉,她不愛惜自己及愛玩的個性,看在他的眼里,心是一陣刺痛。
難道是因為哥哥不在身邊,她很難過,所以喝酒?那麼,她可以將他當成哥哥,然後……然後怎麼樣?假裝愛你嗎?
「不用你管!」一道冷聲竄了出來,打散了蔣雲影這荒謬的念頭。誰可以代替哥哥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呢?那人永遠不會是他。
開一瓶酒有開瓶費,他怎會懂她的心情?梁淨葳甩開他,但蔣雲影的手又再度伸上前,不曾改變態度。
「我是管不著,那好吧,我打電話告訴哥,讓他來管你。」蔣雲影威脅她道。
「你,你……一定要這樣威脅我?」梁淨葳瞪著蔣雲影,腦子剎時清醒許多。
他抬起下巴,一副你可以試試的模樣。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梁淨葳服輸了,徹底地輸,在他的堅持之下,她從來都不知道他是這麼固執的人。
知道再瞞也瞞不久了,所以,她決定托出這些日子以來她的遭遇,「你沒听說我家破產了嗎?」
「我以為那是傳言,難不成是真的?」梁家破產了?他一震,瞠大了眼。
「是真的。」
「可我看你還是穿名牌,逛精品店,花錢如水……你家真的破產了?」蔣雲影很難相信,更無法想像家境遽變的她,如何還能繼續揮霍?
「我穿名牌是為了釣凱子,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家伙,到底懂不懂呀?你以為我還像以前一樣是個千金小姐?現在你知道了,別再來煩我。」想到過去,梁淨葳的心情激動。
「在哥出國前,你家就沒錢了?所以你才改變主意沒出國念書?」突然,蔣雲影將事情聯想在一起。
雖然,他是哥哥出國前才回到台灣的,他只知道原本哥哥和她計劃要出國讀書,但後來她因為愛玩,所以沒去……這是他听到的。沒想到事情不是表面上看到的,他愣住了,也為自己的誤會她,而深感歉疚。
「我明白了,而你承受了這麼多,哥卻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不許你說雲祈壞話,是我瞞著他的,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他的話讓梁淨崴心頭一酸。
是呀!雲影再次提醒了她。雲祈若有注意,她的愁容會告訴他出事了。
但,沒有,雲祈沒有問,甚至還高高興興地出了國,對她的關注遠不如對出國念書的興奮,而雲影對她的在意竟超過了雲祈……
不,她搖頭,她不能再想這些負面的事,不能任由心上的缺口益發擴大,否則,這份感情就真的不保了呀!
「你替他說話?」該死!填滿胸懷的難受讓蔣雲影說不出半句話來。
轉眼看著她現在這身打扮該不會就是為了賺錢和為了釣凱子而刻意穿著的?他知道有的有錢人就喜歡這一套——高級淑女。實際上打的主意都一樣,無非就是女人的胴體。
「算了,告訴我,你們還欠多少?我該怎麼幫你?」蔣雲影遇上她倒不能說是遇上了天敵,只能說他的愛情多舛,知道愛她,只有犧牲。
「不要阻攔我,就是最好的幫忙。」現在他知道了,不會再來煩她了吧?自尊不容許她向別人訴說她所受的苦,即使那個人是雲祈的弟弟也一樣。
「我怎麼能看你變成這副樣子?別告訴我,你還出賣靈肉。」倏忽,他想起上次在警局里……
「沒這麼嚴重,我只是去麗娜那里陪酒。好了,我不想再說了,你走吧。」
她不能丟梁家的臉,還有,她不能對不起雲祈,也怕雲影用輕視的眼光看她,她很把一個人寂寞的過日子,可是偏偏天不從人願。
麗娜?蔣雲影皺眉,這個名字光听起來就覺得風塵味十足。
「我不走,你說,穿成這樣是為了陪酒?」
她不是敗家,而是在賺錢。這和之前的誤解差得太遠,他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知悉她的舉動不但沒有輕松,反而比之前更加沉重了。
「沒錯。」她抬起下巴,不願被任何人看輕與教訓,那關乎她僅存的自尊與驕傲。
「不要再去了,你欠多少?我開張支票給你。」
「你會有辦法嗎?」她不信,也不想欠下這麼大的人情,她會自己想辦法。若是要他幫,早就找他了,何必等到現在。
「你說,只要你開口。」
「雲影,你不必對我這麼好,我們一點關系都沒有。」
「我們是朋友,當然有關系。」
梁淨葳凝盯著他,那一臉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
似乎是看出她的想法,蔣雲影繼續說,「你只管告訴我欠了多少錢?我不能眼睜睜地看你這樣下去。」
「好吧,」梁淨葳嘆了口氣,應付那群債主,她和媽都累了,「五百萬。」
「明天我送支票過來。」蔣雲影沒有猶豫,好像听到的是五百塊錢。
「啊?」梁淨葳傻了,張著嘴卻忘了嘔吐。
第三章
蔣雲影沒有騙她,隔天便派人送來支票,那人還熱誠的跟著她上債主家還錢,債主們見她帶著保鏢出門,即便是想用言語羞辱她一番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