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想工作的話,還是和你老公好好討論吧。」她萬分同情,卻也沒辦法。
這終歸是人家夫妻間的事,而且依她對美美的認識,她絕對是得過且過,不到生死關頭,絕不會主動跳出去挑戰大魔王的卒仔個性。
反正就是一個鍋配,個蓋……想想美美和老公的相處方式,她忍不住失笑了。
這頓飯,樂無美從頭到尾不斷碎碎念,發泄自己的怨氣。
吃完飯後,她神清氣爽地回到家,早些時候的抱怨早就被丟到腦後,開開心心地鑽進她的書房看新進貨的漫畫去。
晚上,馮剛帶著兩個兒子回到家,這樂天阿果理所當然地將自己今天說自個兒老公壞話的事一並報告給當事人听。
馮剛見她高興,笑著任她發泄。
一會兒後,手臂一伸,將這吱吱喳喳的小麻雀一起拉進裕室洗鴛鴦裕,一切聲音全被水聲掩蓋了過去。
日子,依舊歡喜。
「阿剛,我想出去工作。」
「不行。」
「那我想在家工作。」
「來幫我按摩。」
小奴才趕緊來到老公背後,替他揉揉捏捏。
「這樣的力道可以嗎?」
「請繼續。」他語氣帶笑。
小美子繼續狗腿按摩。
「我可不可以煮飯?我可以天天幫你帶便當,教小皇小麒煮紅豆湯、烤餅干,這些招式以後追女友很好用的。小皇生日也快到了,我想幫他做一個大蛋糕,大家一起替他慶祝,我還想……」她劈哩咱啦就是一長串。
「你可以替我送便當,叫劉管家準備好,讓司機載你到公司來。家里有廚師,小皇小麒需要紅豆湯時自然有人會替他們準備,而且我不認為他們需要靠紅豆楊追女友。小皇生日爸媽和爺爺都會來,需要什麼叫劉管家準備,她知道爺爺的喜好,其他的你再提醒……」坐在床邊翻閱兩個兒子課程報告的馮剛,一一回答了她的問題。
樂無美臉垮了下來,她干脆拿出耍賴招式,趴到他背上當無尾熊。
「不管啦,結婚前你說都依我的,」她使出勒勒大法,雙臂熊抱。「你把小皇小麒都帶去公司,我在家無聊死了。」
「你可以到公司來陪我們。」
「不要。」
「那就在家。」
「我可以繼續學供焙嗎?」
「可以,別踫烤箱。」
「那要怎麼學啦!」難不成要她專攻電鍋甜點腳「烤箱的程序交給老師代勞。」
樂無美在心中悲泣。這樣她不如直接向店家買成品,少了過程,烘焙的樂趣也少掉大半,甚至不像烘焙了。
「阿剛,你太過分了!」
「嗯?」
「婚前你說我想要工作你就會讓我工作的。」她開始算舊帳。
馮剛終于讓視線稍稍離開報告,覷向她。「老婆,結婚十年了,你還感覺不出來嗎?」
「感覺什麼?」被這麼一問,樂無美愣了愣。
「感覺你老公我是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角色。」
「……」這要她怎麼回答?
「我這樣不是挺符合你喜歡的月復黑男主角,嗯,高不高興?」
「……」
無尾熊往後倒了下去,想和大神斗,她道行還差得遠。
每每馮剛放出這大絕招,她都會在心中悔恨N遍,年少走錯路,沒到漫畫茶毒太深,真的遇上這種「最佳男主角」,連喜好都能被對方當成把柄握在手中。
她真想拿塊豆腐一撞了事。
「我不跟你好了啦!」越想越悲從中來,樂無美嗚嗚兩聲從床上跳起來,跑出房間。
馮剛無奈地將手上報告放到一旁,跟在老婆腳步後頭,來到兒子的房間,將硬是躲在兒子棉被中不肯離開,沒半點當媽尊嚴的女人扛回房間。
他連哄帶騙,好不容易才將這近來抗議次數越來越頻繁的家伙安撫下來。
夜晚,看著身旁妻子睡夢中的臉,馮剛輕輕地親吻她白女敕女敕的臉頰,伸手將她納人懷中。
睡夢中的白面團相當配合,在他懷中輕車熟路地鑽了鑽,調整姿勢睡得香沉。
他故意以鼻尖磨蹭了下她的臉,她皺了皺眉嚶嚀一聲,臉往他懷里鑽。
他笑看她的反應,將懷中人兒摟得更緊。
十年了,他仍覺得永遠看不膩她可愛的表情反應。
第5章(1)
金陽燦燦,樓房林立,商辦大樓的外牆在日光照射下,如同巨大鑽石,閃閃發亮。
陽光透過玻璃牆面,灑進鴻天大樓最高樓層的董事長辦公室內,為空調發威的低溫室內帶來一絲暖意。
馮剛坐在辦公桌後,听著眼前高階主管的報告,並給予指令。
他態度平和冷靜,但這些高階主管在他面前無不繃緊神經,常常出了辦公室大門,才發現自己身上汗濕了一片。
這年輕董事長,就是有讓人胃痙攣的本事。
看著他成長的資深老員工還算自在,但後來才升遷的員工就很難適應了。
這位年輕董事長太難捉模,有時看他在會議上很安靜,只听著下頭的人簡報,點點頭就算同意,像是很好商量。
但只要看他發瓤過一次,就會立即改變原本的想法。
平時的他不算嚴厲,卻也能用同樣的表情,連珠炮地把人轟得體無完膚。他不用翻臉,稍稍改變語氣的抑揚頓挫,就能把人送進地獄。
這樣的少董,不露喜怒,不听馬屁,牙沒半點親切感,讓人每次面對他,都像初見面的陌生,只能戰戰兢兢。
馮剛一早來到公司就開始忙碌,源源不絕的公文,例行及非例行的會議,各式案件評估,等待他回覆的合作……若非己經明確交由底下全權處理的案子,最後一道關卡還是得全上報到他這來。
他的大腦天天都得接沒無數新資訊,不斷思考分析做出決策。
如此忙碌的他,只有在每天的下班後才能得到空間及喘息。
時近中午。
「董事長。」一道稚女敕的聲音響起。
馮剛從公文中抬起頭,見到今日跟著他到公司來的大兒子。
在公司,他兩個兒子全跟著公司里的員工稱呼他。
「說。」他簡單指示。
「是關于媽咪的事……」
十歲的馮少皇,長相像極了馮剛,濃眉挺鼻,時常被馮剛帶在身邊,小小年紀的他,就連氣勢也有了幾分乃父之風,但談起自己的母親,他也和父親一樣,有了幾分躊躇。
「嗯?」馮剛眉微揚,眼角余光掃了下現在的時間,同時猜想兒子想告訴他什麼。
「媽咪最近好像在找工作。」
「你看到?」
「弟弟看到的,媽咪上網看職缺,說在家太無聊。」
「她叫你們來當說客?」這是老話題了,但兒子會忽然挑出來講,想必有什麼特殊原因。
馮少皇靜默了幾秒,沒回答。「弟弟的課開始增加了。」
「繼續。」
「我也很久沒陪媽咪出門了。」畢竟是自己母親,從小大多時間都是她陪在身旁,陪他上家教,陪他寫功課,現在自己忙了就把她丟到一旁,他感到十分內疚。
「少皇,你媽不適合職場。」馮剛直截了當地說。
「我知道,可是媽咪在家很無聊。」他沒說出口的是,媽咪明明喜歡烘焙、做菜,爸卻不準她踫烤箱、拿刀,媽咪幾次跑去參加公益活動,爸也不喜歡她拋頭露面,只說錢捐了就好。
他不懂爸為什麼把媽咪管得像養在籠子里的小鳥,令人感到室息。
「你認為讓她進人職場就能解決問題?」
「她在家沒事做。」
「你考慮過她進人職場的情況?」馮剛再問。
「馮少皇,你媽咪可以單純,你不行;她在職場上可能被凶幾句就會嚇哭,但你不行;你更不行的是完全沒考慮這些情況,就隨著她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