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前,愛干淨的岑立瑭可能會退開,不過現在、他才不管。擁著她,臉埋在她短發中,深深呼吸那清淡卻甜美的氣息,感覺自己糾纏混亂的情緒慢慢地放松了。
他真的很需要她。
「你很累喔?吃飯了沒有?」她一下一下撫模著他強健的手臂,「我煮點面給你吃好不好?昨天我有鹵牛肉喔。」
「先不要動……」讓他抱著,好好溫存一會兒再說……
然後,咕嚕嚕的肚子叫聲,很殺風景地打斷兩人的依偎。
姚心蕾噗哧笑出來,「你明明肚子餓嘛。我煮一下,很快就好,去那邊等粒。」
岑立瑭不肯放,他只是略略松開手臂。「妳煮啊。」
「你這樣我怎麼煮?」誰能在背後黏著一只大章魚的狀況下,還輕松愉快的料理、做事?姚心蕾又氣又好笑。
糾纏了半天,又鬧又威脅的,岑立瑭最後才不甘不願地放手,到餐桌旁坐下,一雙鷹眸還是直盯著她的背影。
很快的,一碗熱騰騰的牛肉面上桌了。
客人雖然餓,不過,他還是一把扯過廚師,先索討了一個長長的,熱熱的吻。
深深的蜜吻中,他的大掌從T恤下襬鑽進去,撫模著她縴細滑膩的背。然後,很驚喜地發現她薄T恤底下什麼都沒穿……粗糙的手掌就開始不安分了。
「不要鬧了,去吃面……」她的抗議好無力,嬌滴滴的。
岑立瑭才不管,霸道地把她的上衣往上拉,雪白豐盈立刻暴露在涼涼的空氣中。
兩人氣息都紊亂不堪,他的粗喘回蕩在她的耳邊。「蕾蕾……我要抱妳……」
她當然沒辦法拒絕他的求歡,被燃燒的身軀,正呼喊著、渴求著彼此的撫慰,他堅硬的勃發那麼明顯,他的吻那麼熱……
姚心蕾的雪臂軟軟圈住他的頸項,仰起小臉,迎接他貪婪而霸道的吻……
砰砰砰!
突如其來的重重拍門聲,驚醒了一對沉浸在熱情中的愛侶。
姚心蕾柔若無骨的嬌軀登時僵住,她睜大眼,詫異地望著岑立瑭。
而岑立瑭的濃眉鎖了起來,從外面傳來的叫聲,他辨認出了拍門的人是誰。
「開門!我知道你在里面!」是他母親!
雖然呼喚的聲音不大,不過,配上拍門聲,已經足夠讓附近住戶都听見,兩人的熱情像是硬生生被冰水澆熄,還嘶地一聲冒出白煙。
還真是白煙,岑立瑭可說是氣到七竅生煙!
他先幫姚心蕾拉整好衣服,然後,黑著一張媲美包公的俊臉,大踏步走到門口,把門拉開——
本來已經要出口的怒吼,硬生生卡在喉頭。
岑夫人的頭發亂了,鬢邊的白發稍嫌刺目;外套隨便披著,一整天下來,已經皺了,精致的妝容也有些褪色,她的年紀清清楚楚寫在臉上。
這是他母親嗎?那個永遠美麗——不讓任何人看到自己卸妝後模樣的貴婦人?
此刻,岑夫人的眼眶紅了,怨恨的眼神,第一次落在刻意忽視了好幾年的年輕女子身上。
桃腮泛紅,小嘴紅潤微腫,短發略亂,衣服也皺皺的,分明就是被男人疼愛著的妖媚模樣。
兒子……她唯一的兒子,就要被這個貌不驚人的低下女子給搶走了!
「妳,可不可以放過他?」岑夫人尖銳的言辭,像流水一樣從唇間冒出來。「妳根本配不上他,糾纏這麼多年還不夠?他現在父親都生病住院了,妳還不肯放過他?像妳們這樣的女人,可不可以稍微克制一下?」
「媽!」岑立瑭惱怒地出聲打斷。「妳來干什麼?」
姚心蕾杏兒眼睜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瞪著岑夫人。
然後,姚心蕾往後退了一步,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她清脆開口,壓制住對峙的母子,「進來再說好不好?站在走廊上講,鄰居都會來關心、大家都會听見喔。」
無論如何,潑婦罵街這種戲碼,岑夫人是演不來的,她先是僵了片刻,然後,昂首走進姚心蕾的小鮑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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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明幾淨,不過,相當寒酸。用品、家具都舊舊的,也沒有高級品……
岑夫人目光銳利打量著周遭,一股食物的香氣迎面而來,她忍不住抽抽鼻子。
「為什麼要讓我媽進來?」岑立瑭很不滿地在後面對姚心蕾嘀咕,「我帶她回去就好了,她現在情緒不穩定……」
姚心蕾瞪他一眼,「你去吃面啦,都要涼掉了。」
岑立瑭臭著臉回餐桌去吃面。姚心蕾自顧自去泡茶,岑夫人則杵在小客廳中間,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她的氣勢一向驚人,只要揚起下巴,尋常女子都會害怕、低頭,眼前這個年輕小女人居然毫不畏懼,倒像是岑夫人理虧了似的。
「立瑭,我們回去。」她冷靜下來,恢復了一點戰斗力。
岑夫人一站直,脊背挺起,下巴略揚,氣勢就出來了,她已經恢復了平日的金光閃閃貴婦模樣,又對端著茶過來的姚心蕾視若無睹。
「請坐,要不要喝茶?」姚心蕾也無所謂,徑自把茶擱在桌上。「夫人要不要吃點面?我剛剛有煮。」
岑夫人對她的話置若罔聞。「立瑭,你要吃面,家里煮的更好、更精致,不用吃這些簡陋又寒酸的東西,何況,干不干淨也還是個問題……」
「媽,回家的話,妳要煮給我吃嗎?」岑立瑭突然反問。
岑夫人呆住了,隨即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我……」她顯然有些惱羞成怒,「家里的廚子是高薪聘來的,她的手藝有多好,你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只是,媽,妳有多久不曾煮過一碗面給我吃了?」岑立瑭握著筷子,低頭望著那碗香噴噴的面,嘴角扯起有些苦澀的弧度,「應該這樣問吧,媽,妳煮過幾次面給我吃?」
「我不是煮飯婆!」岑夫人拔高了嗓音,「難道你要求我每天待在家里煮三餐、拖地洗衣服嗎?我有我的工作!你爸爸商場上多少朋友、人脈是我幫他在處理,還有那些大大小小的雜事、公益團體……」
「既然如此,媽,妳為什麼想要求我當妳的司機、隨從呢?」岑立瑭淡淡反問,「我接了總裁的位置,難道會比妳清閑嗎?」
「你……你……」岑夫人的臉色極度難看,一口氣接不上來,開始猛烈咳嗽。
「喝茶?」一旁的姚心蕾很好心地扶她坐下,端上一杯清茶。
岑夫人手一揮,揮落了茶杯,茶液嘩啦潑到姚心蕾身上,還濺了滿地。
「啊!」岑夫人大驚失色?她不是故意的,卻又拉不下臉道歉,情急之下,只能又發飆,「干什麼,我不要喝茶啊!妳看妳,笨手笨腳!」
岑立瑭跳了起來,沖過來拉住姚心蕾,焦急地檢視,「有沒有怎樣?有沒有燙傷?沒事吧?」
「只是一杯茶而已,沒有太燙,你們不用這麼緊張。」相較于他們的驚愕,姚心蕾卻是一臉平靜,「在餐廳幫忙的時候,常常發生這種事,我習慣了,不會怎樣啦。」
她徑自去廚房拿抹布來擦拭,並順手重泡了一杯茶,端過來,這次她小心地把茶杯放得遠一點。
「夫人小心,不要又打翻了。」她招呼過後,便蹲跪下去擦地板,完全不在意自己低下的身勢。
岑夫人愣愣望著那嬌小身形、熟練的動作。
她……真的跟家里請的佣人差不多啊,為什麼從小栽培大的兒子,會如此迷戀一個差距這麼大的平凡女子?
多少名媛淑女在他面前,美貌、才華、家世兼具,個性也都溫婉大方,或爽朗可人,立瑭卻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