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可以說是郎才女貌,非常登對,為什麼不承認呢?
何況,瀟灑的季總監,不管面對什麼事,總是談笑用兵似的一派輕松;可是此刻,顯然是剛說完電話--手機還拿在手上--表情卻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溫柔眷戀。
看一個如此強悍的男人不經意流露出這樣的表情,精乖敏銳的Jason忍不住露出會心的一笑。
正是所謂的……英雄難過美人關吧。
季以肇不肯接這話題,徑自放好手機,關了房門,和Jason一起下樓。
Jason還在熱絡攀談,季以肇卻只是隨口回著話,漫不經心。
他的心已經飛回台灣,回到那個精致清麗的人兒身邊。
還有一天半。將近四十小時之後,才能把她抱在懷里,輕吻她的眉眼、鼻、迷人的櫻唇;把臉埋在那柔軟如雲的秀發中,深深呼吸那沁入心肺的清香,然後滿足而放松地沉入夢鄉,好好休息……
奇怪,為什麼如此度日如年?他恨不得此刻就是四十小時以後。
「我們知道季總監一個人來開會,很寂寞啦!」兩人出了電梯,準備要進貴賓包廂時,Jason壓低聲音說︰「所以我們李董有特別交代,要好好招待季總監,絕對讓你賓至如歸,徹底放松一下。」
還能怎麼樣呢?不就是美酒、佳肴?
長年過著這樣的生活,季以肇以為自己已經習慣,甚至不在意了,不過近來,也許是年紀稍長,他開始有了倦意。
尤其,在一走進豪華的貴賓包廂,看到除了有頭有臉的業主、投資主之外,還有幾位打扮亮眼,稍嫌暴露的濃妝美女在座時,他忍不住皺起了眉。
「這是什麼意思?」季以肇沉聲低問。
「放松一下嘛!台灣有,我們馬來西亞當然也有!」Jason嘻皮笑臉回答,還暗拐了一下季以肇,擠眉弄眼,做個「你一定了解」的表情。「來來來,我幫大家請下來了季大總監,趕快來歡迎一下!」
一聲令下,兩個穿著亮紅色緊身小禮服的小姐便上前來,一左一右,親熱地攬住季以肇的手臂。
「這邊請啊,季總監!」
「要喝點什麼?Brandy好不好?我幫您倒!」
「謝謝,我自己來。」
幾位董事長級,年紀足夠當季以肇父執輩的人物,看得不禁呵呵笑了起來。
「季總監,你在商場上打滾多年,怎麼在小姐面前還害羞啊?」
「是不是伯被『家里那一位』發現啊?放心啦,我們不會講的。」
美酒在握,身旁是脂粉溫柔鄉,有人敬酒又有人勸菜的,招呼得舒舒服服,季以肇卻只是虛應故事,一陣陣透骨的疲憊不斷冒了上來。
一整天都在開會、看工地,與投資主討論短期長期的收益比、報酬率……到了晚上還不能休息,換了一個地方,依然在「辦公了
沒錯,這段時間以來,連喝酒都像在辦公了。他無法回憶起以前到底什麼時候,他曾經覺得這是放松的方式。
一季大哥,來,吃吃看這個,很甜喔!」旁邊一位長發、水蛇腰的小姐,嬌滴滴地說著,縴手拈了一塊切好的哈蜜瓜,送進季以肇嘴里。
本來她已經整個人像沒骨頭一樣偎著季以肇,現在一扭腰,干脆坐上他的大腿,涂著艷色指甲油的手在他寬闊的胸膛大膽輕撫著。「季總監,身材好好喔,平常有去健身房的習慣對不對?」
「妳沒看到的地方更好啦!」一旁的黃董故意調笑,「不信妳繼續模下去!模了才知道。」
「討厭啦,黃董,怎麼這樣,人家才不要!」
雖然發著羞答答的嬌嗔,這位花名「桑桑」的小姐卻一點都不害羞,靈活的手一路模到季以肇勁瘦的腰際……
「哎,別這樣,讓黃董、李董他們知道我怕癢的話,我這臉可就丟大了。」
季以肇輕輕松松拆招,把那只不安分的手給拉住,不讓她繼續「探索」下去。
在座的老狐狸們都大笑起來。
「你哪是怕癢,是怕老婆吧!」
揚起眉,季以肇不置可否。
不承認也不否認,不解釋也不澄清。這是他一向的原則。
他在想什麼、在想誰……只需要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第五章
夜深,人靜。
季以肇如願以償,在出差回來之後,把嬌軟人兒抱在懷里,滿足了肆虐好幾天,逼得他在五星級飯店依然夜夜輾轉的渴望。
人兒還不安分,在他懷里磨磨蹭蹭,動來動去,好像小貓在睡覺前,得先在窩里繞一繞,確定主權和位置的舒適度之後,才能放心入夢。
季以肇也由她,反正,他也很享受那絲滑嬌軀廝磨著自己的感覺。
「嗯……」好半晌,她終于靜了下來,乖乖依偎著他。
「好了?」他低頭問︰「舒服了?」
她點點頭,滿足地把頭靠在他胸口,嘆口長氣。
「那就睡吧。」輕吻落在她額際,季以肇打個呵欠,閉上眼,一面喃喃自語,「好幾天沒睡好了。」
裴安倫沒答腔,只是仰起臉,安靜地望著那張充滿成熟男人魅力的性格俊臉。
邊常的慵懶和嘲謔笑意都不見,總是微鎖的濃眉也舒展了,均勻的鼻息告訴她,擁著自己的男人已經沉沉入睡。
她好喜歡這樣看著他,看他毫無防備、放松自在的樣子。
醒著的時候,優游在各種場合的他,眼神太銳利,線條優美的薄唇總是帶著一點點諷意,好像冷眼看著世界,什麼都動搖不了他鋼鐵般的意志,影響不了他似的。
可是此刻,他只屬于她,沒有對他猛拋媚眼的鶯鶯燕燕,沒有煩人的八卦批判眼光,更沒有長輩們透露著不滿意的重重壓力。
他說好幾天沒睡好了,難道他也跟自己一樣,沒有對方的陪伴,就無法安穩入夢嗎?
他是不是也像她,輾轉徹夜,想的都是枕邊人,幾乎無法忍受獨眠的孤寂?
如果是的話,那她是不是可以大膽的夢想,夢想他也開始渴望一個承諾,能讓彼此緊緊相系、相屬的承諾?
一定是的。裴安倫輕吻一下他線條利落剛毅的下巴,帶著甜甜的微笑和無盡的幻想,她也沉入了夢鄉。
不過,她在夜色濃暗得化不開的時刻,悠悠醒來。
發現自己全身發燙,呼吸不規律,輕喘著。
都是因為一雙粗硬的,不規矩的大手,在她身上點燃了一簇簇的火花。
「啊……」
「吵醒妳了?抱歉。」雖是這樣說,季以肇卻一點歉意都沒有。
「壞蛋!!」她的嬌嗔軟軟的,也是一點慍意也沒有,換來他低沉性戚的低笑聲。
彷佛還在夢中,昏昏沉沉,全身又軟綿綿的,裴安倫根本無力,也無意抗拒,任著他褪去她的絲薄睡衣,恣意妄為。
他逐漸濃重的呼呼拂在她敏感耳際,她開始輕輕顫抖。
不過,她也敏感地發現,季以肇的動作並不粗魯,他像是賞玩什麼稀世珍寶一樣,仔細而溫柔地撫著、吻著她,這一切像夢一般甜美。
「以肇……」她喚著他的名,嗓音甜膩入骨,簡直要在他指掌間化成一攤水。
他一直是個好情人,百分之百男性的剛硬、霸道,總是讓她狂亂而暈眩,只能依順,讓他帶著自己,一次次在激烈的纏綿中淪陷。
可是今夜,他卻好像有全世界的時間一樣,慢條斯理,逼得她難耐地扭動著細腰,頭在柔軟枕頭上左右輾轉,申吟著,乞討著他的佔領。
「乖,我想好好疼妳。」
也許是為了可笑的自尊,他鮮少在歡愛之際說出甜言蜜語,甚至不常喚她的名,總是用狂猛的索求侵佔,來表達他對她的深深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