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絕對不是初識,看他們的態度就知道了。
賀豈凡的目光簡直像要把靜心生吞活剝的樣子,而靜心一向舉止合宜,在賀豈凡面前卻表現出罕見的別扭與僵硬。
他就是想看看,這兩個人踫在一起時,會有怎樣的火花。
「心,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嗎?我今天晚上還特別……」
「我們先走了。」
完全不讓邵靜心多說一個字,賀豈凡擁著她,硬是從那狂野有型的男人面前架走。
一面要壓抑自己的怒火,一面要處理懷中人兒奮力的掙扎,他當然沒有時間分心去注意關慎知性格的嘴角,那抹詭異的微笑。
架著邵靜心回到邵家,邵先生和夫人都還在應酬,不見人影,氣得滿臉通紅的邵靜心,一下車就飛奔上樓,沖進房間「砰」的一聲把門鎖上。
太過分了!這算什麼?
他以為他是誰?!
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她氣得無法冷靜。
敲門聲毫無意外的響起。
「我想跟你談談。」
他以為用那種壓抑著怒氣的嗓音講話,她就會怕了嗎?作夢!
堅持不肯回應,邵靜心只是瞪著門板,不說話。
敲門聲又繼續響了幾次,然後,門外人放棄了。
她還是站在那兒死瞪著門板,雙手握拳,緊緊的。
現在到底怎麼辦?要怎樣才能解決門外這個惡棍、無賴?她……
「啊!」
一雙溫熱的鐵臂從後面纏上來,牢牢把她困在懷中,嚇了她一大跳!
「你為什麼……你怎麼進來的?」
賀豈凡開始啃著她的小小耳垂。「從書房的陽台爬過來,再從你的陽台進來的。」
這麼高!她住在三樓啊!
「我去驗收進度時,三四十層樓的工地鷹架都在爬,你覺得我會把這個放在眼里嗎?」賀豈凡冷笑。
「你放開!你沒有權力這樣做。」邵靜心用盡全力,冷著嗓音說。
「哦?」賀豈凡決定他受夠了,把懷中氣得發抖的人兒轉過來,霸道的捧住那張紅通通的小臉,「那我有權力做什麼?我倒是想听听你的說法,我可以吻你嗎?可以抱你嗎?像在劍橋那時一樣?」
邵靜心也受夠了,她崩潰的尖叫起來。
「不要再講劍橋!你不需要一直提醒我,我犯的大錯!夠了,你放過我行不行?」
「放過你,好讓你投入別人的懷抱嗎?」他沉沉的嗓音冰冷的宣告,「作夢!」
賀豈凡加重了他的箝制。
然後,俯下頭,用最直接的方式,堵去她的憤怒指控。
第八章
情況怎麼又會變成這樣?
她迷迷糊糊醒來之際,陽光已經照耀在窗台上。
愛貓珊珊在枕畔咪嗚著,要求注意,它舌忝舌忝主人的果肩。
果肩?
邵靜心慢慢清醒,敏銳的意識到,在薄薄的絲被之下,她……一絲不掛!
渾身泛著詭異又令人臉紅的酸軟,火辣辣的記憶開始排山倒海而來。
昨夜,憤怒的兩人仿佛搏斗的野獸,在床上恣意翻滾,她的衣服被扯破,他的襯衫扣子大概也掉了好幾顆。
壓抑許久的破柵而出,被怒火加溫,詭異的轉變成熊熊的熱情,在糾纏之中,他不斷的佔領、逼迫出她最深沉的渴望,讓她顫抖、申吟,久久不能自己。
他不再是那個循循善誘的紳士,她也不再是那個羞怯甜美的淑女。昨夜,這張床上,只有單純的—男一女,以最原始的方式,發泄著對彼此的怒氣,以及思念。
是的,思念,她再不甘願,也必須承認。
在他懷中,在他強硬的攻擊中,她一次次的屈服,又反擊。建立在外的保護膜,仿佛衣物一樣,被他一層層剝下,剩下毫無遮掩的自己,讓他予取予求。
而他在狂亂極致中,咬痛了她的唇、嬌女敕的蓓蕾、所有最敏感的私密,狠狠烙印屬于他的痕跡。
在她累得眼皮都睜不開之際,卻听見他溫柔到像夢一般的低沉嗓音,緩緩在她耳際傾訴,他有多麼思念她,多麼難以忘記……
然後,她醒來了。
九點整。
身旁空空如也,昨夜散滿地的衣物也收得干干淨淨,她簡直要開始懷疑,一切是不是一場春夢,賀豈凡根本沒有……
「靜心,你又賴床了。」優雅美麗的母親又出現,貓咪跳下床,對著她跑過去,邵太太彎腰抱起珊珊,寵溺的責備女兒,「快起來準備上班吧!怎麼睡到這麼晚?」
「我……」
問題是她怎麼能起身,她的衣服都在床前的織花古董椅上,睡袍在床腳,而她身上……不但片縷未著,而且不用看都知道,鐵定有著點點的吻痕與啃咬痕跡。
可惡,賀豈凡這個惡人!
不過這個惡人,偶爾也會做好事,賀豈凡穿戴整齊,一身清爽的從客房出來,從走廊上經過。
他望了房間一眼,邵靜心略紅著臉,滿臉尷尬得正在手足無措。
微微一笑,他輕描淡寫的出聲,「邵夫人,有點事情請教,如果我要租車的話,不曉得……」
邵太太果然中計,她轉身,很熱絡的回答,「租什麼車呢?請家里司機送你就可以了。」
「不,我想自己開車,到處看看。」
「那……如果不介意,賀先生可以開靜心的車,反正讓司機接送她也很方便。」
「這怎麼好意思。」
他們在門口走廊上交談著,邵靜心很快的起身,抓過掛在床腳的睡袍,迅速披上,然後一頭鑽進浴室里去。
賀豈凡只看到一秒鐘,那白玉般的美麗嬌軀上,有著櫻色的點點痕跡。
他的眼眸又黯了。
那是他昨夜輕狂的結果。
他熱情甜蜜的小貓,終于回到他懷中。
雖然,好像不太甘願的樣子。
「那就……靜心的車先讓你開,如果還有什麼需要,請不用客氣。」
「哦!是,謝謝夫人。」
他硬生生把昨夜的火熱回憶暫時放到一旁,專心面對邵太太。
清了清喉嚨,賀豈凡露出他那所向無敵的溫文微笑。
「其實……我還需要靜心,希望她能陪我。」
此話一出,抱著貓咪的邵太太,和剛從浴室出來的邵靜心,都大吃一驚。
「你……胡說什麼?誰要陪你?」邵靜心羞憤交加,忍不住嬌聲斥罵起來。
邵太太訝異的回頭。女兒一向秀秀氣氣,什麼時候這樣在外人面前高聲說話,如此失態?
「可是,你昨晚不是答應我……」
「住口!我……我才沒才、沒有答應你什麼!」邵靜心氣得講話都有點結巴。
雖然,好像不太甘願的樣子。
「那就……靜心的車先讓你開,如果還有什麼需要,請不用客氣。」
「哦!是,謝謝夫人。」
她想沖過去,用力抹去那張英俊臉龐上,似笑非笑的可恨表情!
「靜心!你怎麼這樣講話?」邵太太忍不住輕聲責備,「人家賀先生是客人。」
客人?就沒看過這麼惡的客人!
而且惡客非但不知收斂,還變本加厲,他借走她的車,順便借走她的人,本來說要順路送她去上班的,卻左轉右轉,不知道開到哪里去了。
「這不是我上班的路,請你轉向,或是讓我下車。」
被母親強押上車的邵靜心,努力壓抑著脾氣,聲音平平的說。
「哦!我在英國開車開慣了,台灣車子的方向盤位置相反,行車方向也相反,我可能很容易迷路。」賀豈凡不慌不忙的說。
邵靜心氣得咬牙,「那停車吧!我自己搭計程車過去畫廊。」
「你媽媽真的很疼你,已經幫你打電話講過了,你可以晚點去,或是今天不去也沒關系。」
「我……」她氣炸。
老實說賀豈凡真的不知道自己車開到哪里了,他只是在漫無目的的亂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