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到齊了,那就開飯吧!」邢雲陔心想,為了等這三個小表回來,他一個肚子早就餓扁了。
邢家三兄妹在用餐時,不斷的向父親報告一路上所發生的事,但唯獨小乞丐的事,他們卻是絕口不提。
邢天慈吃完飯後,忽然想起柴房里的小乞丐還沒吃東西,便到廚房準備了幾樣飯菜,然後親自端到柴房去。
「你餓了吧?」她推開柴房的門,「我這有些飯菜,你將就著吃吧!」
小乞丐醒來早已饑腸轆轆,一見到有飯菜,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對不起喔!」邢天慈面有愧色,「因為我一時氣憤,害得你要關在柴房里,不過你偷東西也是不對的。」
小乞丐只顧著填飽肚子,對她說的話猶如過耳東風听而不聞。
邢天慈看小乞丐只顧著吃,便不再與他交談,耐心地等他將東西吃完。
「吃得飽嗎?」過了半晌,她看著地上那堆空碗筷,「不夠的話我再去準備。」
「謝謝。」小乞丐擦了擦嘴,「我已經飽了,不過你不是很恨我,想把我當成拳靶子嗎?為什麼還為我準備飯菜?」小乞丐的眼神中充滿著疑惑。
「我剛剛就說了啊。」邢天慈收拾著地上的碗筷,「我是一時氣憤才會那樣說,現在反而害你被關在這里,真是很抱歉。」
「不不不,小姐你可別這麼說。」小乞丐趕緊接話說,「我們當乞丐的,本來就是過著有一頓一頓的生活,睡的是大街破廟,受盡風吹雨打,今兒個睡在這柴房中,除了免受風雨之外,還有你準備的豐富菜肴,這可是我當乞丐以來,過得最舒服的一次了。」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邢天慈突然想到,她不知該如何稱呼他。
「我姓柳,名竹均。」
小乞丐說出自己的名字後,便與邢天慈聊了起來,當中更談到他的身世。
原來柳竹均本是京城某大戶人家的公子,但在兩年前的八王之亂時,被寧王以援助軍資為由,強佔家產,柳竹均的父親因反抗不從,而被寧王一夜之間,將柳家盡數滅口,幸而他當晚恰巧外出,因此逃過一劫,而當柳竹均回到家中,只見遍地尸首,全家上下皆已慘遭不幸,家中財物也被搬了個空,他一心想著報仇,卻無奈心有余而力不足,加上身無分文又無一技之長,只好過著顛沛流離,沿途行乞的生活。
兩人接著又聊了一會,直至亥時邢天慈才回房休息。
?
夜里,邢天慈為了柳竹均之事輾轉難眠,心想他的身世極讓人同情,寧王的勢力龐大,若要幫他報仇是不可能的,但總不能讓他繼續在外飄泊,過著行乞的生活吧!于是在她心中便打定主意要幫柳竹均的忙。
棒天一早,天未亮,雞未啼,邢天慈便向邢天鵬的房間走去。
「大哥,快起床,我有事跟你商量。」她掄起拳頭,住門上便是一陣亂敲。
「老妹你搞什麼鬼,天沒亮就在那鬼叫鬼叫的,吵死人了你知不知道?」邢天鵬從睡夢中被驚醒,不悅的說道。
「大哥,你先別發火,我有事要跟你和二哥商量,少睡幾個時辰不會死啦!你快點起床,我去叫二哥,等會兒在偏廳見。」邢天慈將話丟下,便迅速的朝下個目標前進。
不出一會兒工夫,邢天玉亦被她的大嗓門,硬是從睡夢中給挖了起來。
「老妹,你到底有時重要事要說?就不能遲點再說嗎?」邢天鵬睡眼惺忪的坐在椅上。
「對啊!現在天都還沒亮耶,你到底在搞什麼鬼?」邢天玉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
「大哥、二哥,你們先別急著發火,」她安撫著兩人,「我知道這麼早把人吵醒是不對的,不過我真的有要事要我你們商量,你們先坐下听我說嘛!」
邢天鵬見她說得如此認真,便拉著邢天玉坐了下來。
邢天慈見兩人坐下後,便將柳竹均的身世,同兩位哥哥說了一遍。
「大哥、二哥,你們說我們該怎樣幫他?」她以充滿期望的眼光,望著兩位兄長。
「小妹,你怎麼無緣無故會對個陌生人這麼關心?莫非……你看上了那個乞丐?」邢天玉存心要調侃邢天慈。
「邢天玉,你嘴巴放干淨點。」她一把火升了起來,「我是因為同情他才想幫他的,誰像你一樣花痴,見一個愛一個,只要是女人你都好。」
「喂!邢天慈,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邢天玉被說得惱羞成怒,「我哪個時候見一個愛一個,你倒是給我說個清楚。」
兩個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誰也不讓誰的吵了起來。
「好啦!別吵了。」邢天鵬見兩人實在吵得不像話,便出聲喝止。
「柳竹均的遭遇確實令人同情,我當然也想幫助他,不過單憑我們三人,又能幫他些什麼呢?」邢天鵬無奈的嘆了口氣。
三兄妹都覺得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便隨即沉默下來不再說話。
「算了,原本不想驚動爹爹的,不過若真的想幫助他,唯今之計只有稟明爹爹,由爹爹來做定奪。」邢天鵬終于在沒辦法之中想到了辦法。
邢天慈、邢天玉皆點頭表示贊同。
「不過你們若真的要稟明爹爹,心理可得先有個準備。」他的表情極為嚴肅,「人,畢竟是我們綁回來的,爹爹若是知道了,定會有所責罰的,到時候如果可是大家一起承擔,我是抱著助人之心,所以無所謂,你們誰有意見的就現在提出來,莫要因此決定,而壞了手足之情。」
「我沒意見。」邢天慈爽快的回答。
「好吧!正所謂助人為快樂之本,我也沒意見。」邢天玉也干脆又爽快的同意了。
三兄妹做好協議後因天色尚早,父親亦尚未起床,便又各自回房去。直至早膳時才又同時出現在偏廳。
「爹爹,不知待會能否耽誤您老人家一會?」邢天慈首先發難,「孩兒們有點事想與爹爹商量。」
「你們三兄妹又在玩什麼把戲?」這三個小表不知道又捅了什麼簍子,「好吧!有事要商量的話,用完膳後到大廳找我。」
用完膳後,眾人各自離去,邢天慈幫柳竹均送過飯菜後,便戰戰兢兢走到大廳。
「說吧!你們三人又惹出什麼樣的麻煩,要連累我這把老骨頭出來善後。」邢雲陔頗有先見之明。
「爹爹,我們沒有惹出什麼禍事,」邢天鵬趕緊解釋,「只是有件事,需得與您老人家商量,我們不敢擅作決定。」
「是嗎?」邢雲陔心中滿是懷疑,「說出來听看看就知道了。」
邢天鵬三兄妹你一句我一句,將事情的經過,以及柳竹均的遭遇,毫無隱瞞的同邢雲陔全盤供出。
「寧王真是太可惡了。」邢雲陔用力的往桌子拍下去,「不但勾結駐守邊關的三位諸侯意圖謀反,引發了八王之亂搞得民不聊生,沒想到還強佔民產,弄得百姓家破人亡顛沛流離,幸好當今皇上與其三位兄弟聯手制止,才沒能讓他達成目的,否則定有更多人受苦。」
「既然寧王被皇上打敗了,為什麼沒被殺頭?」邢天慈感到納悶。
「礙于他勢力龐大,若貿然殺了他,只怕他的黨羽乘機興兵作亂,皇上為怕社稷黎民再次受到戰火波及,便將其安置于京城之中並賜予豪宅萬金,名為加官晉爵,實為就近監視以便伺機將他根除。希望皇上能盡早將這惡棍除掉,免得再有無辜百姓受其殘害。」
邢雲陔感嘆著,接著話鋒一轉,「你們三個兔崽子,倒是膽大包天啊!」他瞪著三個兒女,「竟敢強押人到家里,還將人軟禁在柴房之中,我是怎麼教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