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賢,你錯了,就算沒有莊靜,我也一直只把你當妹妹般對待。我愛莊靜,從第一眼見到她時,我就為她著迷……其實你也不是我們的媒人,在你介紹我們認識之前,我就看過她兩次了,只是我都沒有機會跟她交談……所以你不必埋怨自己將幸福往外推。」
文貞賢惆悵地看著他形容莊靜時,臉上不自覺流露的幸福,是她不曾見過的。原來這就是愛情中的獨一無二、無可取代……她的淚滑過臉頰。
「其實這段時間里,你每天除了工作就是酗酒,看到這樣的你,我心里真的……很內疚,所以我才會告訴凱錫哥。守赫哥……對不起,請你原諒我,你可以這一輩都不可能……愛上我,可是千萬不要恨我,只要想到你會恨我,我就不能原諒我自己。」說到後來,文貞賢再也止不住自己狂泄的淚。
張守赫沉沉地望了她好一會兒,點點頭。「貞賢,過去的事就過去了,現在的我,仍然難以釋懷,一時之間也沒辦法再像過去一樣,不過,我不會想要恨你。」
「守赫哥,我……想請你幫我跟莊靜說聲對不起,希望她也能原諒我。其實好多次我都很掙扎為什麼守赫哥愛的人會是她,因為我不想傷害她,可是我還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嫉妒心……」
「你大可以放心,她不是小心眼的人;如果她不能原諒你,剛才就不會拉你進入店里了。」張守赫啜了口冷掉的咖啡。「我該回去了,你……保重。」
張守赫快步離開了咖啡廳。不知道過了多久,文貞賢依然坐在原位,喝著不加糖的咖啡。原來三年多來的痴戀,就像一杯苦澀、走味的咖啡,她愣愣地喝完咖啡,走出了大門口。
午後的陽光依舊耀眼,她舉起手擋住刺眼的光芒,在模糊的視線中,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黑色的跑車旁向她招著手。她看著來人專注的眼神,一股溫暖流入她的心田。
「凱錫哥怎麼會在這里?」文貞賢大步走向他。
「來接一只迷途的羔羊回家。」元凱錫笑著。接到守赫的電話,他就急忙趕來,見她一個人坐在咖啡廳里,也不想打擾她,靜靜地在室外等著。
文貞賢點著頭,含淚笑了。上天還是眷顧她的,不是嗎?
在她耍盡了心機卻一無所獲後,還能夠給她一個天使,撫慰她跌得又深又重的心,也許,這才是她的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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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從趙家的飯廳里,傳來陣陣笑聲。
「……所以今天的服裝賣到差點缺貨,我們兩個才能提早收工,回家吃晚飯。」莊靜笑盈盈地敘述今日服裝店的盛況。
「原來守赫才是大功臣啊,哈哈哈!」林彩荷爽朗地大笑。
張媽媽有感而發地說︰「能夠看你們這樣高高興興的,真是讓人欣慰。」「是啊!這段時間里你們兩個,一個是失魂落魄,另一個是像拼命三郎似的寄情工作。既然你們兩個分不開,那干脆早早結婚算了!」趙仁德打著如意算盤。
「結婚?」林彩荷驚喜地說︰「如果是這樣就太好了。」
張媽媽也對著守赫直點頭。
大家都極力贊成,反倒讓他倆靦腆地不知該如何回應。
「既然剛好大家都在,我想有些事還是得征求你們的同意。」時機終于成熟了,趙仁德清了清喉嚨。「我年紀也大了,可惜膝下無子,所以這幾年來我一直在公司里尋找合適的人來接任,也所幸我真的找到了。守赫,雖然你剛進公司不久,不過你是個從商的料,所以我很放心將公司交給你,不知道你對繼承趙氏有沒有興趣?」老謀深算的他丟出了這句話,讓全場靜謐無聲。
「董事長,我初人公司恐怕沒辦法擔此大任,更何況我只是個新人,就這樣接下公司,必定會引起反彈。」
鮑司里多的是資歷二、三十年的前輩,讓他一個新手接任這個重責大任,似乎不太恰當,張守赫推辭著。
「是啊,謝謝你這麼賞識我們家守赫,但是你還年輕,沒必要這麼快就把公司交給守赫啊!」張媽媽也附和著。
莊靜沉默不語。姨丈似乎在打著什麼如意算盤,應該不止是希望守赫接下趙氏,恐怕還另有所因吧?
「姨丈,只要有能力的人都可以接任公司不是嗎?就算守赫再有才能,就算我和守赫真的有結果,也不該是接任趙氏的理由吧;當初您這麼積極延攬守赫進人公司,肯定打著什麼如意算盤,不知道姨丈願不願意就此說開呢?」
趙仁德本來打算等到守赫接下公司以後再說出,這樣他就難以推辭,沒想到被小靜識破,眼前八只眼楮直盯著他瞧,讓他好不自在。
「這個嘛……其實當初我積極要守赫進公司,主要是希望守赫能接下趙氏,等你們生孩子後,我希望你們能夠將其中一個孩子過戶到我們趙家,讓孩子跟著我姓趙,起碼趙家不會就此斷了香火,我也好跟趙家的祖先交代。」
看他們個個不語,趙仁德趕緊又說道︰「如果你們不答應那就算了,當我沒有這個命,愧對趙家祖先,活該絕子絕孫,唉——」長嘆了口氣,神情盡是哀淒。
「我答應。」看不下他的哀求,守赫的媽心軟了,月兌口而出。「我們張家除了守赫之外,還有在當兵的守澤,所以一個孩子過繼給趙家並不是大不了的事,守赫是吧?」她看向兒子,尋求他的認同。
「只要靜答應,我不會反對。」
從他們的對話中,他才恍然大悟,原來進入趙氏,都只是趙伯完美的盤算。知道了始末,他的心輕盈了起來。
「姨丈的算盤都打好了,豈有不遵循的道理?就算守赫將來不接任公司,我們還是會願意的。」莊靜調侃著。
「那真是太好了!」趙仁德感動得握住老伴的手。「我們有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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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張守赫牽起莊靜柔女敕的小手,步出了門外,走往公園的步道上。
「你知道嗎?在店里跟你正式見面前,我就見過你,對你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哦,怎麼我都沒有印象?」莊靜訝異地抬頭望向他。
「因為兩次見你,我都是在暗處。第一次在隔壁的陽台上看見你,你一身清純、潔白,我以為我看到了天使……第二次是在公園里看見你,你慵懶閑緩地漫步在步道上,很愜意地享受難得的時光。」談到先前見到她的印象,讓張守赫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露出迷醉的眼神。
「那你認識我以後,我是不是還依然像個天使,不解世事又嬌貴慵懶?」莊靜好笑地听著他的話,打趣地問道。
他搖了搖頭。「你的眼中總是有著干練的神采,聰明冷靜,不像個嬌嬌女,讓我想好好地了解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
「那現在了解之後,我到底是天使還是魔鬼?」她問。
「是魔鬼。」
「為什麼我是魔鬼?」她嘟起了小嘴,不滿他的評價。
「能夠這樣勾引我的人,肯定是魔鬼。只有魔鬼才會讓我心神蕩漾,忘了自己,也只有魔鬼才會讓我願意拋下一切,只為蜷伏在她的腳邊。」
他深情執著的話語,好似將她的一顆心沉浸在蜂蜜糖罐里,甜蜜又溫馨。
頃刻,片片的雪花灑落在他倆的身上。「下雪了,冷嗎?」他收攏了她的圍巾,將她環入身側。
「不冷。這樣的下雪天讓我想起那天去PUB的路上,遇上了今年的第一場雪。那時沒有你在身旁,覺得格外孤單。」莊靜倚偎著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