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自個兒起床了呢?你先躺好我去拿藥過來。」
嚴箏就像個老媽子似的照顧著季嵐平,深怕他再有什麼意外。
「早上的藥我已經吃過了,今天的天氣好好我好想出去走走,你願不願意陪我一起去?」
站在床邊的季嵐平面對著窗戶,閉著眼,享受著陽光照拂在臉上的溫暖感覺。
「我……我問看看張伯,你昨天才暈倒過,今天身體才剛剛好一點就出去吹風日曬的,如果在外面你又不舒服……你等一下!」
看到季嵐平難得興致勃勃且精神奕奕的模樣,嚴箏實在不想掃他的興。可是,她並不是護士,她根本無法掌握季嵐平的狀況,這個時候,她也只有推出張伯,她相信張伯應該會阻止他。
「這可是你說的喔!只要張伯同意,你就得陪我出去,下許黃牛!」
季嵐平病了一個晚上,這會兒醒過來,倒像個小孩般,對嚴箏撒起嬌來了。
嚴箏問過了張伯,卻意外的得到了張伯的首肯。嚴箏當然下知道,大清早,季嵐平一起床,便向看著他長大的張伯哀求這件事。他告訴張伯,他們都知道他所剩的日子並不多,他只希望能夠快快樂樂的度過剩下的日子,讓他這一生不至于如此的空白,毫無色彩可言。
疼愛他的張伯根本禁不住季嵐平的哀求,況且,看著季嵐平自小便受病魔折磨,如今難得見到他那精神飽滿的模樣,他倒真的希望,這個年輕漂亮的小丫頭嚴箏,真能帶給他們一些奇跡。
「可以走了嗎?」
听到季嵐平興奮的聲音,嚴箏和張伯兩人同時回轉過身,看到了穿戴整齊的季嵐平,滿臉笑意的站在他們面前。
既然張伯都一口答應了,嚴箏也下好意思再有意見,點點頭,隨著季嵐平往門外走去。
「嚴箏,這是少爺的藥,你隨身帶著。」
張伯叫住了嚴箏,將一小包藥品塞入嚴箏的手中。當嚴箏再度走出大門,張伯還是忍不住叮嚀了一句︰「小心少爺!」
「我會注意的,張伯,你放心,我們很快就回來,不會走太遠的。」
嚴箏回頭說了幾句安撫張伯的話,才又快步的跟上了季嵐平。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那兒的風景,保證你一看見,就會禁不住的愛上它。」
像小孩子出游般興奮的領在前頭的季嵐平,眼里閃爍著奇異的光芒,朝山上走去。
「你常常爬這座山嗎?」
嚴箏因為年輕,所以走起山路來,剛開始倒是臉不紅、氣不喘的,但是,嚴箏不禁擔心起季嵐平的身體,他是個有病在身的人,走這種山路,對他來說會不會困難了些?
「爬過幾次。」
此時,季嵐平忽然停住了腳步,一雙眼深深的望進了嚴箏的眼底。他知道嚴箏的心里想的是什麼?于是,他用兩只手緊緊的鉗住了嚴箏的雙臂,認真的、一字一句的說著︰「今天放你一天的假,從下一秒鐘開始,你不是看護,我也不是病人;就把我當成你的一個朋友,不要想到我的病,可以嗎?」
看到季嵐平那認真的表情,嚴箏直覺的對他點了點頭。她也不知道為了什麼,反正就是有一股力量,讓她總是無法拒絕他。
走了大約三十分鐘,沿途的風景確實美得出奇。就在這個時候,季嵐平忽然停下了腳步,神秘兮兮的告訴嚴箏︰「再穿過一條小路就到了,把你的手給我,我帶你過去。」
嚴箏听話的將自己的右手交給了他,一股暖意迅速傳到了她身上的每一個細胞。為了掩飾她那漲紅的臉,嚴箏低著頭,專心的注意著腳下狹窄的路徑。
「到了,你看,美不美?」
走了幾分鐘,他們到達一個較寬敞的地方,季嵐平才輕輕的將嚴箏的手放開來。
他們現在所站的位置,正是這座山的側面,由一列陡峭的岩石所組合而成的。放眼望去,遠山近山,蒼蒼渺渺、層層疊疊,偶爾一陣白雲低低的飄過,所有的景物便似幻似真的隱約了起來。
繚繞在山區間的蟲鳴鳥叫,配合上風和樹之間的沙沙聲,整個山間,就這麼響起了一陣自然界律動的旋律,像是歌頌著歡樂的生命力。
「真的好!你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這些景物都好不是真的,我們不是在夢里面吧?」
嚴箏從小便出生在花蓮,對于群山的風景早巳見慣了而不覺為奇,此刻,她卻被這宛若仙境般的景物給震懾住了。原來,山和山之間,雲和天之間,風和樹之間,可以產生這樣的一個聯結。
「這個地方是我有一次心情煩悶的時候,不小心發現的,我稱它做‘半天崖’。站在這個地方,你有沒有一種感覺,像是在蒼茫廣闊的天地之間,你忽然成了那個重要的平衡點。」
其實,發現「半天崖」的那一天,正是季嵐平來到花蓮休養,第一次發病的那一天。那時的他,極端的想要放棄自己的生命,于是,瞞著張伯,一個人溜了出來;然而,當他找到這個地方的時候,他的第一個想法卻是要將它畫下來。
就因為那股畫畫的沖動,他打消了想把自己交還給天地之間的念頭。但是,隱隱約約的,他似乎知道,這個地方,終有一天,將會成為他生命的終點站。
「‘半天崖’,嗯!這個名字取的真好。」
嚴箏望著氤氳的山頂上,那聳入雲端的陡峭山巔,再低頭看了看渺無人煙的地面,不由得長長的嘆了一大口氣。
「到這個地方好次了,每一次的感覺都下同,因此,我們確實不得不承認,在冥冥之中,是真有股什麼力量掌握著大自然的一切。」
一陣山風向他們吹了過來,嚴箏直覺的瑟縮了一子︰季嵐平立刻將他身上的長袖襯衫月兌了下來,披在嚴箏的身上。
靶受到季嵐平的體貼,嚴箏的心上暖暖的,然而,才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她馬上記起了季嵐平是病人的事實,立刻拿開身上的襯衫,遞回給季嵐平。在遞衣服的同時,她看到季嵐平眼中,那抹愛慕的眼神。
像是遭受到電殛般,嚴箏迅速收回了視線,她忽然感受到全身一陣燥熱,心跳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速度。這些異樣的感覺,令她一時之間只能愣在原地,腦子里空蕩蕩的,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下一個動作應該做什麼。
很自然地,季嵐平用他修長的手指,輕撫著嚴箏那滑女敕紅潤的臉頰,然後,他的唇輕柔的印了上去,從臉頰到額頭,由鼻尖到嘴唇。他的吻,由輕柔到饑渴,由和緩到熱烈。
被親吻著的嚴箏,覺得自己正一寸一寸的融化著,只能全身無力的倚靠著季嵐平,雙手直覺的圈住了他的頸項,像是深怕自己若沒有抓住一根浮木,很快就會沉入那無底的漩渦里。
第一次對女孩動情的季嵐平,無法自抑的將他所有的情感完全激進而出。他的唇,漸漸地由嚴箏柔軟輕巧的唇,滑向了絀膩的頸,以及肩,終于,他們在天地的見證下,融為一體。
當嚴箏感受到一陣痛疼襲來,她咬緊了牙根,不讓自己叫出聲。然而,成串的淚水,卻像是泄洪般自嚴箏的眼里狂奔而出。
季嵐平繼續不斷的撫觸,下斷的親吻,緩和了嚴箏那疼痛的感覺。
當季嵐平所有的動作都停下來時,他看到了滿臉淚痕的嚴箏,正不住的瑟縮著她那青春姣好胴體時,季嵐平清楚的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他竟然無法自抑的和嚴箏發生了上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