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我說謊!」
想起昨天打電話問若彤是否與方以志見面,她卻矢口否認,雷韜眉宇之間顯得沉重許多。
「我說老哥啊……」
敲門聲將雷偉的話打斷,想到門外有現成的早餐,他興匆匆地打開門。
除了唐維賢,門外還多了一個徹夜失眠的若彤。是唐維賢告訴她雷韜的下落。他悶聲不響地一夜未歸,她也不安地輾轉了一夜。
在今天出動之前,她想跟他將誤會澄清。
「大嫂,我們正談到你呢!」雷煒將她拉了進來。「解鈴還須系鈴人,幫幫忙,不要讓老哥一太早就陰陽怪氣,嚇死我們這些無辜的老百姓了!小唐,對不對?」
「別把我扯進來!」唐維賢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副總不出來,難道想當飛利浦?」
「是,秘書大人!為了不妨礙人家談話,你手上的早餐就讓我代勞吧!」雷煒自動將早餐接手,一面將門關上。「小唐,你真是我的解語花!我剛才就在想要把大嫂找來。」
「我哪來的榮幸當個內賊的解語花!」唐維賢的右手伸到雷煒面前,「五百塊!」
「五百塊?一碗蚵仔面線加一份蛋餅?」雷偉確認性地檢查了袋子里外。「這家店是不是有在賣五百塊便當?」
「再羅唆就一千塊!」
佳人喊出的天價讓雷煒的臉一陣青白。
「小唐,你不當業務員真是太暴殄天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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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要飛倫敦,我們會有好幾天見不到面。」若彤把她帶來的早餐放到雷韜桌上。
她看向雷韜,見他無言地盯著裝早餐的紙袋發呆,知道他心情不好。
「雷韜……」
深吸了一口氣,雷韜將照片拿出來擺到她眼前。「為什麼要騙我?」
若彤的臉色霎然刷白,「你怎麼會有這些照片?」
照片的主角是她與方以志,照片的時間正是他們在街上巧遇喝咖啡的那一天,整份照片是他們見面的紀實。
若彤直覺地認為拍照的人居心叵測。
是誰?
雷韜似乎昨天就看到這些照片了,而她為了不讓雷韜有過多的聯想,才會對他說謊。
初衷是善意的謊言,現在想起來竟然變得可笑……
「為什麼要騙我?!」雷韜語調低沉且飽含慍怒。
「我沒有要騙你,我只是不想你想太多!我們只是在路上踫巧遇見,一起喝杯飲料而已。」
「連昨天也是?世界真小!」雷韜干笑一聲。
若彤噤聲不語︰沒想到昨天再見到方以志的事雷韜也知道了!
剎那間,她回想起那天在咖啡廳方以志眼底那抹深邃詭奇的幽光……
是他特意安排的?
「雷韜,相信我!這件事情我是處理得不好,可是我跟他真的結束了!昨天我就已經跟他說明白了!」
沉默即刻降臨,那雙冷斂的眼瞳里沒有信任!
「雷韜,不要不相信我……」
雷太太曾希望她能改變雷韜被舊日回憶影響的封閉性情,如果他對她都產生不信任感,雷韜就再也無法接受愛了!
這樣的雷韜,會在過去的痛苦里沉淪……她不要這樣子!
「真像阮宜儀對我說過的話……原來女人都是一樣的!」雷韜連出口的話都失去了溫度。
「雷韜!」若彤低喊著,撫著心口,那里似乎被冰凍住了,不再跳動。「不要這樣想!除非你不愛我了!」
「愛?」雷韜的視線比冰還要寒冷。「這個字眼我不會再用了!」
若彤不自覺地身體微顫,臉上不知道多了什麼東西……
她伸手去揩,是淚!她卻覺得流下來的該是心里的血……
在她欲言又止之際,外頭傳來嘈雜聲。
「你別攔我!我要見韜!」
香風隨著大門的敞開飄進。
「韜!又有新的照……」阮宜儀嘴邊的話因見到若彤而止住。
「新的照片嗎?」若彤的視線凝在她拎著的黃色紙袋。
「老哥、大嫂!她的話一點參考價值都沒有,別听她的!」雷煒對這個破壞合局的程咬金開始考慮用武力把她架出去。
「雷煒,你說什麼?!我是有一分證據,說一分話!」阮宜儀用高跟鞋重重地踩了他一腳,成功地擺月兌束縛黏到雷韜的身邊,甚至還拋出一個挑戰的眼神給若彤。
「我本來以為是以志對我報復才搞的鬼,其實是你不相信我,才派人跟蹤我的吧?」若彤覺得胸口仿佛有一團不知名的東西梗著,讓她難以呼吸。
「不對哦!你們今天是來調解的,要是互相懷疑,那不是著了有心人士的道?」雷煒趕緊打圓場,又趨前將阮宜儀拉開。「你再顛倒是非,連我這個美女至上的人都要對你不客氣了!」
「你干嘛?我是來幫韜認清這女人的真面目的!」阮宜儀又踢了他一腳。
「小唐,把大膠布拿來!」雷煒一把將她扛上肩,一面對門外大喊。
「我不要!」阮宜儀雙手抵住門邊與他僵持著,
「雷韜!」若彤哽咽的聲音讓場面再度靜了下來。
連拿著膠布進門的唐維賢都屏息等待。
「我們的孩子怎麼辦?」
「什麼?你懷孕了?」唐維賢率先代表其他同樣驚訝的人發聲。
「是韜的嗎?還是那個男人的?」阮宜儀送出一個爆炸性的問題。
「你這女人唯恐天下不亂啊!」雷煒執行他的計畫用蠻力把她拖出去。
「喂,把她的嘴給我封起來!」唐維賢拿著膠布跟出去。
總經理辦公室又只剩下若彤跟雷韜兩個人。
若彤抬手看表,快到集合的時間了。她又望向雷韜,凝視他將感情深斂的眼,然後,她淒楚地轉過身。「我該出發了!」
「如果你心里還有別人,肚子里的小孩……」
若彤停下腳步,回首——
「拿掉他!」這是他的回答。
第九章
她的心好像死了!
否則怎麼會覺得手腳好冷?就像沒有溫熱的血液流動似的。
這具軀殼也一樣!
否則眼前的事物怎麼會看起來那麼不真切?像隔了一層霧,如同海市蜃樓的虛影。
面前的人都在活動著,但為何什麼聲音都听不見?
腦海中回蕩著的,只有一句話——
「肚子里的孩子,把他拿掉!」
「唔……」若彤捂住口跑進廁所。
沒有任何東西的胃里只吐得出酸水,直到酸水也吐下出,她只能張著口干嘔。
「若彤,你怎麼了?」察覺到異狀的同事著急地敲門。
若彤撐著洗手台的雙手下住地發抖。
「若彤,你可以把門打開嗎?」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一張臉比石膏像還蒼白——
「肚子里的孩子,把他拿掉!」
「唔!」空胃又開始痙攣,再也沒有東西吐得出來,可是她還是想吐!
「若彤,快開門!」不停息的嘔吐聲讓門外的同事敲得更急。
用上所有的力氣,若彤反身將門鎖打開。
「你怎麼了?看起來好糟!」她病奄奄的樣子顯然嚇到了對方。
「我……我沒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若彤虛弱地對她笑了笑。
婉謝對方的攙扶,在回到自己座位僅幾步的路程中,她每一個腳步都像踩不到地面,身子因不踏實的步履而搖搖欲墜。
「若彤,你真的沒事嗎?」同事追上來扶住她。
「沒事……」若彤輕輕喘息,她回過頭去,對方的臉變得模糊不清。「我……」
「若彤!」
驚叫聲引起許多旅客的注意,若彤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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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目的地,若彤被送進離機場最近的醫院,幫忙看顧她的是章玉蒂。
「你醒了!」
罷抱著一壺水踏進門的章玉蒂總算笑了,她還以為若彤會就這麼一睡不醒哩。
「這里是醫院?」若彤覺得身心疲憊,眼楮半張地環視著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