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駕!快護駕!」禁衛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
「可惡!」惡人狗急跳牆,放棄了堵上翠兒的嘴,以解救自己耳朵的企圖,直接攻向顧紫衣,「只要抓住你,我還是一樣能月兌身!」
狹小的空間,沒有太多閃避的余地,顧紫衣只得勉力與對方周旋,但功力畢竟落了一乘。
且——
眼前白光一閃,與此同時,熟悉的提醒響起︰「小心!」
然後一枚小石子破宙而來,先發後至,擊在暗器的側身。
但!擊落的暗器竟在瞬間張開,向前射出細如牛毛的一片銀針!
「斷腸,你總算……」
含笑的聲音只說了一半,便如花瓣凋零般與墜落的身軀一起,頓入塵埃。
「太後!」
「太後!」
「太後……」
許多張焦慮的臉孔在眼前晃動,卻是一張也看不清晰。
冷……
好冷……
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換成了冰水……
原來……結局竟是這樣?
對……對不起,我不能等你回來,但至少……至少我……
我為你,守住了太平。
尾聲
迸驛道,忘川河。
——來,姑娘,渡過了這條河,你就能忘記今生,然後又會有一個快樂的來世。
——不,我不要忘記今生!
——不過忘川,你就只能變成一只孤魂野鬼。
——我寧願做一只孤魂野鬼,也要守住今生的記憶,今生有我永生永世都不願忘記的人……
擺渡人的臉撕漸模糊……一絲奇異的光亮從頭頂閃出……人好像在虛空中飄浮,越來越高,卻也越來越沉重,好像,下方好像有什麼扯著她。
她吃力地睜開眼臉,想看清什麼扯住了她。
「你醒了?」欣喜若征的聲音近在耳畔。
幾點清涼的水珠落下來,撲散在她的臉頰上。
「你終于醒了……」沙啞的聲音顫抖得幾乎不可辨,然而听覺還是先于視覺,認出了眼前的人。
「是你……,「是我。」只有兩人才能明白的默契,不需要任何更多的解釋。
眼前的容顏漸漸清晰,然而,卻需要耗費她好一會的時間,才能與記憶中連起采。
「你瘦了……」
何止是瘦了?幾乎已經憔悴得變形,蒼白的臉色,布滿血絲的眼楮仿佛已久不知道睡眠為何物。
「我……」她試探地向周圍望去,「是不是還活著?」
是她還活著,還是他們在陰府相會?其實她是不在意的。
但他,卻像被人重重地擊在胸口,身子劇烈地震動了一下,「你還活著!听見沒有?你會活得好好,我不會讓你死的!不會!」
他抓起她的手,十指交纏,緊緊地握住,仿佛這樣就可以抓住她的生命。
他不敢再去回想听聞她生死未卜的消息,一路快馬狂奔,三天三夜未曾闔眼的心情,那時候他真的願意付出任何的代價,任何的,只要能挽救她的生命……
「那麼……」昏迷前的記憶漸漸拼湊完整,「你回來了?」
「是啊,我趕回來看你。」
「你混蛋!」
她突然動怒,重病之中,不知道哪里來的氣力坐起身,用盡全身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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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這突如其來的耳光打得一愣,既想不起困惑,也想不起生氣。
「你怎麼可以回來?!’’她終究是乏力的,淚水隨著低喃的聲音撲簌簌地落下,「你怎麼可以這樣任性?你怎麼可以為了我一個人回來?」
「紫衣……」他輕喚。
她沒有察覺稱呼的異樣,虛弱地倒向他的懷中,「你怎麼可以讓我失望……」
「傻瓜!」她的責難隱含著至深的期待,感動壓過了委屈和氣惱,他輕吻她的額頭,「你以為你昏睡了多久?」
「什麼?」
「你已昏睡了整整二十天。」
若不是太醫一再保證希望仍在,只怕他早已經發征。
「你昏倒後的第六天,戰爭已經結束,西突厭已經退乒,傻瓜,我們已經勝利。」
「是這樣啊……」她羞澀地笑了,愧疚地望向他微紅的左頰。
他笑,「你打了當今的聖上,這個罪名我會用一輩子跟你算。」
「呀!」她被提醒,「我們怎可以這樣……」公然地相擁?
「為什麼不可以?你是我未婚的妻子——」他說明,「未來的未婚妻,等我跟尊敬的岳父大人談妥了價碼,就宣布我們的婚事。」
可是我……」
「你已經不是了——」他知道她要說什麼,點一下她的鼻頭,一臉詭計得逞的笑,「此刻正牌太後好好地在宮里坐著,你這個冒牌賞可以歇歇了。」
「你說什麼?」她茫然,一時沒有理解。
「顧紫衣小姐,很抱歉,我不是從你的口中得矢口真相。
你的八妹——當今太後已經回宮了,至于你,我認為還是做回你待字閨中的顧家七小姐比較好。」
「可是……」許多的疑伺冒上心頭,卻被一個輕柔的吻統統封住。
「你有一輩子的時間來問,現在,請你好好地休息,盡快養好身子,好來當我的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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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
「不肖子,你怎麼又蹺班了?」
听這話,再看跟當今皇上酷似,只是成熟了許多的面容,也可認出這一位的身分——正是那已經「死透了」的先皇。
至于說話的地點,是在顧家的後園中,一身便服的皇上大模大樣地坐在亭中,旁邊是他嬌弱的未婚妻——顧家七小姐紫衣。尚未從重傷中痊愈,但已有力氣出來走動的顧紫衣,便不肯再悶躺在床上,靠在鋪著厚厚錦墊的躺椅上,,含笑看這對無良父子斗嘴。
「還說,若不是老爹你臨時叫走了斷腸,又怎會有這樣的事?」兒子毫不客氣地頂了回去。
呃,說起這個,就是老爹的愧疚了。當日听說了都城中的麻煩,便領著一年來在江湖上結識的好友回來幫忙。在西運門順手解決了一幫叛亂的家伙,剛好遇見過來傳話的斷腸,差點被誤認為匪類,還好長了一張跟慕容幸酷似的臉。
先皇畢竟經驗豐富,想到不少容易疏漏的事情,要一一交待給斷腸,不料耽誤的這一段時間里,竟然造成了這樣的後果。
「他畢竟及時趕回去了嘛……」聲勢畢竟矮了半截。
幸虧斷腸跟死亡打過無數的交道,沒有人比他更懂得殺人,卻也沒有人比他更懂得救人。若不是他及時用內力護住彼紫衣的心脈,恐怕她十條小命也已經煙消雲散。
「總之,是你惹出來的麻煩——」
「好啦好啦,我也已經盡力補償你們了。」費盡口舌幫他們說服了漫天要價的顧揚,答應把女兒八折送出,且還不提把心愛的老婆顧雪衣出借,回宮去當正牌的太後。
「臭兒子,你可要快點解決這個問題!」他可不想分居得太久。
「那就要看「母後」什麼時候願意「仙逝」羅,不過照我看,眼下「母後」當太後正樂,身強體健,三五十年的壽數還是可以期許的……」
「你說什麼?!」老爹挽起袖子。
「你想干什麼?」後腦勺挨了重重的一記,「不許欺負我姐夫!」
回過頭,正是剛剛偷溜出宮來散步的正牌太後兼他的老婆大人。
「是是是……」習慣性地堆出滿臉諂笑,轉念一想,不對啊,「可他明明是……」
兒子……姐夫?
那邊的兒子也陷入了困惑,小姨子……小後媽?
「老爹……」慕容幸愁眉苦臉,「我們這關系好像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