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服她,將她扣在自己懷里,是他唯一的渴望。
「你季清澄若要娶妻,我姚彩衫嫁你為妻,你想都別想娶別人進門,就算是我的親姊姊也一樣,我不會讓的!」姚彩衫篤定地道。
季清澄怎能不感到震驚,理智還在努力掙扎,心卻不由自主地崩落。
和情意一並涌出的是無邊怒氣,她狠瞪眼前男子。
為什麼他不能放過她呢?
「你真心喜歡男兒?」她不知道自己介意什麼,但這一回不為誣指,打從心底疑問。
姚彩衫柔柔地笑了,伸手摘了季清澄的新郎帽。
「我喜歡女子,貨真價實的女子。」
季清澄挑釁地揚眸,「那你放開我,去尋找你心目中的女子呀!你應該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但是絕對不包括我!」
姚彩衫拿自己和她沒辦法般,無奈地搖搖頭,大手沒有放開她的手腕,勁道卻輕了些。
「可是在我的心目中,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你!」款款吐訴著情衷,姚彩衫也覺得自己很傻,可是他只要她。「我能娶的人兒有千千萬萬,但讓我想嫁的,全天下就只有你一人。」
唯有觸踫得到的幸福,才能喚作幸福,這世界上太多不合理的事情,他不能全部改變,只好舍棄掉一些,去換取他所要的。
若是不當男子能得到她,那太值得了!
「若是先前沒有發現,那我或許還是不會有這份心,可在知道後,我就不由自主傾心于你,很沒道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心情居然會這麼劇烈的轉變。」
姚彩衫的態度堅毅不容錯認,季清澄怎麼會不認得這種強烈的心情……和自己相同的強烈悸動,他的情意指向自己。
只是……
「太傻了,你這麼做太傻了,你應該可以過著更簡單、更輕松的人生。」季清澄努力過了,但聲音還是壓不住哽咽著說道。
姚彩衫的眸光,溫潤得筆墨難以形容。
「你不就常罵我傻嘛!要在這種緊要關頭,我突然聰明起來,那我就不像我啦!」
听著天真的語調,季清澄已然失守了。
唉,她擋不住了。
「你著了魔了。」她吐出最後的掙扎。
姚彩衫一臉「你終于明白了吧」的清爽笑容。
「所以,你就娶我為妻吧!夫君,讓我成為你的妻,你的人,這一生,唯一能有資格握你的手的妻。」
這局務必要各歸各位,才能各得各的幸福,姚彩衫傾身偎在季清澄耳邊,「我不要『蒙頂石花』,我只要你擱在胸口的『蟬冀』,不需要黃金萬兩,只要給我一片茶葉,無論未來有多少困難,我都能為了你而面對。」
他的言語有著魔力,今她也著了魔。
季清澄不能言語,顫著手將懷中一個小小紙包取了出來,她不知道他怎麼會知道她帶著「蟬冀」。
或許只有命運能解釋吧!
她不再保留,忐忑地將茶葉交給大喜過望的男子。
「女圭女圭親,女圭女圭情,當年一葉茶,願是你郎君。」季清澄低吟著,干脆地放棄了抗拒,面對姚彩衫,什麼抗拒都是多余的,她早該明白,打從第一眼認出他就該明白,和她注定相守的人就是他。
男子二話不說,笑著連人帶茶抱進懷里,抒了一口滿足的長嘆。
「女圭女圭親,女圭女圭情,今日一葉茶,尊汝是郎君。」姚彩衫坦蕩地回應。
被姚彩衫的氣味弄得酩酊大醉,季清澄什麼都不再想了。
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什麼是黑白倫常,什麼家業未來,什麼神旨不神旨,不管別人怎麼看他們,這一切都和她無關了。
她只要擁抱有姚彩衫的當下。
今生情動,為君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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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個月後,山南道。
「夫君、夫君,我收到信啦,夫君……」
耳聞大呼小叫,收回那人在雪夜綻放笑容的回憶,回過神來,季清澄掀開車簾。
迎入眼簾,一名高大男子穿著巴蜀服飾,她還記得在一開始,對襟高領衣飾他穿得別扭,但不知何時,他也習慣了,更是襯月兌得他俊爾不凡,英姿勃發。
姚彩衫有神的雙眼一觸及她後,滿是繁星燦爛的點點笑意。
「夫君,家里給咱們來信,說京里送了『夢鴛鴦』,二姊夫送了花露,大姊夫捎了信到家里呢!」他迫不及待地笑道。
季清澄伸手一招,「過來。」
男子本就急的腳步又加快了許多,健步如飛,鑽進了車廂之中。
「咱們瞞著他們,等到了再給他們個驚喜!」姚彩衫笑著道。
大伙應該都沒想到他和清澄會才回到巴蜀沒多久,竟然又出發,往回京城的路上行進。
一則是為了探訪位在江南的二姊,二則是山路實在太難走,為了體貼清澄,所以他們按照先前水陸路程重游舊地,用著完全不同的幸福心情。
季清澄有點無言以對,不過,她也差不多習慣了姚彩衫的孩子性,拿出手絹為他拭汗。
「看你,跑得一頭汗。」
姚彩衫不以為意,笑著一把抱住青衣身影。
「讓你也感覺一下我的熱。」
季清澄沒有掙扎,輕輕唉了聲,男子便速速放開她,旋即低下頭來,檢查什麼般地上下左右打量,大手最後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骯上。
「我是不是壓著女圭女圭了?!孩子,爹對不起你啊!清澄,你是不是很痛啊?」姚彩衫大驚失色地叫著。
見狀,季清澄噗地一笑。
「和你玩的。」
不是第一次捉弄他,不過他次次的反應都很劇烈,比起平淡的自己,她更愛看他的驚慌失措。
姚彩衫听見細不可聞的笑聲,這才發現她在欺負他,不過,他沒什麼不滿就是了。
將清秀人兒摟了過來,枕在自個兒腿上,輕輕撫模著她的頸子。
「熱不熱,要不要我給你打扇,你睡會兒吧。」姚彩衫笑著說道。
季清澄拉著男子的手,「不熱,你陪著我就好。」
林間的風穿簾而過,帶起一陣涼意,更讓心情舒坦而安然的,卻是姚彩衫的溫柔疼寵。
這種日子不知道會不會有盡頭,疑心又動,季清澄不能自己的抬高眸光。
「彩衫,你要怎麼才肯退呢?」
姚彩衫也有些昏昏欲睡,見問,無奈地一嘆,還以為她總算能夠不問,相信他永遠不會放開她的手呢!
他捧起了她有天莫名其妙說要給自己的右腕,輕輕啄了幾下。
「又說什麼渾話!我不是說過幾萬次了,我抵死也不會退的!就算死了,也要霸佔你身畔的穴,這可是菩薩的神旨哪!」姚彩衫笑著道。
季清澄也知道自己的心情很奇妙,還是會對幸福感到不安,但是卻又因為相信他的承諾而平靜下來。
「這樣子,真的好嗎?」知道自己不夠大氣,但她放任自己任性。
這是姚彩衫特許給她的權利。
姚彩衫柔情的撫慰著,似是想要連她心上的不平靜也給熨平。
「這是樁瞎眼婚事,咱們就干脆瞎眼到底,和命運拼了,也要幸福一輩子,給菩薩瞧瞧!」
聞言,季清澄怎能不笑出聲。
姚彩衫的拼命三郎模樣,說實話,很孩子氣,也很可愛,令她的愛憐一日比一日更深更濃。
在安心的撫觸下神智漸漸昏沉,突地,她憶起了什麼。
「大姊夫來信?是大姊的女圭女圭出世了嗎?」季清澄保持清醒,在意地問著。
姚彩衫不知為什麼,聞言未笑,卻流露出很溫柔的表情。
「你也總算習慣叫大姊了呢。」
她點點頭,「得叫一輩子,早點習慣不好嗎?」
听她這麼說,姚彩衫臉上沒預警地浮起了紅痕,轉瞬間,連耳後都紅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