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辦晚會,準備炸藥這麼危險的娛樂,不是一個守法的好公民該做的行為喲!」×的,有事沒事帶炸藥是種什麼瘋子行徑啊!靜默按下真實所想,冷靜笑著道。
但是她不是一般人,她很清楚要理解瘋子,特別是連續殺人狂,甚至是期待他們有合理的行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這不是戲,是人生,現實人生中的連續殺人狂沒有道理可言。
她看著異樣的火光迅速包圍了整艘船,妖艷的赤紅光揚動著人們心中最深層的恐懼。
看著一臉悍然的女人,還有緊貼在她身後,估算不清有多少危害性的男人,盧家全下意識的望了一眼海面。
「我絕對絕對不要被警察抓到。」他月兌口低喃。
靜默沒有听漏,輕笑了一聲。「沒有人要抓……」
她話還沒說完,盧家全已經翻下船,流暢的動作在眼前播放,她一個箭步沖了出去,上半身撲出欄桿,卻來不及拉到他的衣角。
但在危急之際,比她動作更快,薛仲慕早一步也跟著飛了出去,一手攀著欄桿,一手拉住了決心自盡的男人的皮帶!
「放開我,放開我啊!我要和我的情人們永遠在一起!」盧家全像變了一個人,扭曲著臉,大聲嘶吼著。
懊天打雷劈的混蛋!靜默才不管他要去死去活,但是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薛仲慕跟著送死,怕他支撐不住,兩個人會一起掉進底下,在爆炸時汽油外泄,浮在海面所引起包圍了整艘船的火海,用盡吃女乃的力氣抱住他唯一和船身連結的手臂!
薛仲慕整個人都在船身外,紅色的火舌好像要伸上來吞噬他們三個人,一想到他會摔死或燒死,就算沒被燒死,潛在海底也會窒息而死,只有死路一條,沒別的可能性,翻起了她最深的恐懼。
看著薛仲慕的頸子和手臂青筋全數暴起,拚死命地拖著個不斷掙扎的混蛋,靜默再也受不了了,憤聲怒吼︰「你這個死變態,我一定要抓住你法辦,讓你被關三輩子!」
突地,盧家全不再掙扎。
「快點。」薛仲慕正想乘這個機會把他拉上來,和靜默互望了一眼之際——
「如果我一定要失去自由,那個愛我的少年一定會受不了寂寞,來吧,我先送你上路吧!」
盧家全說話的同時,從燕尾服內袋抓出了閃耀著金光的片狀物,丟入熊熊燃燒的火海之中。
靜默雖然看見了,但她不管如何伸長了手也鞭長莫及,無法阻止。
同一時間,海巡署的同仁們總算來到他們的身邊,用力拉起連成一串的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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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看不見星星的都市習慣了,突然看見滿天星光閃爍,夜空塞得快要滿出來,只會覺得極不平靜,內心紛亂。
靜默此時的感想一模一樣,卻不是因為星夜美景,而是更不祥、更令人作嘔的罪行!
連想都不想就將犯人交給海巡署看管,回到陸地後,她急忙沖回自己因為急迫而未經借調就直接偷開來的警車。
唉坐定,她拿出手機找了幾處,好不容易才找到單雙,慌忙地踩下油門,疾速飛馳。
坐在助手席,按著隱隱作疼,為了不讓罪犯一死了之,非要他活著接受制裁而慘遭拉傷的肩頭,薛仲慕將靜默的慌忙臉色看在眼里。
連續殺人狂已經抓住了,沒道理如此心驚。
「靜默,你在著急什麼?」
靜默反胃得很,怎麼可能不急!
「盧家全丟了片金屬下海,如果我沒記錯,那玩意其實是世界上最精密的一種鎖的鑰匙,因為合成金屬就算成分相同,但只要不是同一爐燒制的話,一些微量元素絕不可能完全一樣,」她真恨透了自己的博學多聞啊!「有一些金庫就是使用驗這獨一無二的金屬鑰匙成分來開啟的,我真是太過疏忽了,武豪豪提到關她的大房間時,我就應該聯想到是金庫啊!懊死,盧家全打算悶死最後的被害者啊!」
也見過世面,听過靜默口中的金庫,薛仲慕的從容也消失了。
「密閉金庫,氧氣含量有限。」他低聲呢喃。
靜默睜大雙眼看路,沒空轉頭,她這回直覺太準了,準到讓她覺得事情必然如她所想。
想到一條無價的生命要在她的粗心大意下消失,她就整個人如熱鍋上的螞蟻。
「沒錯,這該死的變態!」她恨恨的罵著。
情況太特殊,連帶薛仲慕也有一點亂了方寸。
「可是我們該怎麼打開金庫?時間有限,里頭有人,不能使用任何爆破,甚至切割器材啊!」他跑刑案跑慣了,該有的常識自然不缺。
靜默一邊點頭,卻又一邊搖頭。
「放心好了,這世界上沒有打不開的鎖!」
薛仲慕又想到了一道橫阻在眼前的難題。
「就算打得開,我們連那金庫的確切位置也不知道,你說他有多處別墅,陽明山那麼大,沒時間一間一間……」
突地,手機和弦鈴聲響起,打斷薛仲慕的思考回路,靜默也緊急踩了煞車,兩人四目對望。
薛仲慕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按下接听鍵。
「喂,我薛仲慕。」他急切地道。
電話的另一端響起了輕柔悅耳,能勾魂一般的美妙男中音。
「你們要找的帝百計在陽明山……」
神秘男子念完了一串地址後,便自行掛斷了電話。
薛仲慕復誦了一遍地址,和靜默四目對望,兩個人都不自覺地大大咧開嘴角。
發出強烈白光的車燈,下一秒劃破了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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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不可能的地方,就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薛仲慕和靜默沖回刑事警察局,在最沒料想到的地方,偵十隊的單雙在偵十隊辦公室,蹺著百萬美腿,坐在花桌後,等待著他們。
為了救人心急如焚,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靜默雙手撐在桌面,緊跟在她身後,還有急迫程度不相上下的薛仲慕。
在男人輕撫背部幾下之後,她總算能夠開口。
「隊長,快點,出動單家的工具,現在的時間很緊迫啊!」靜默粗喘著氣,急忙地道。
單雙一對媚眼如絲,長睫如蝴蝶翅膀輕輕拍動,如鈴的笑聲也逸出了嘴角。
「為什麼要出動?理由?」她嬌聲問。
理由?現在不是問理由的時候了!
靜默全身血液在沸騰,連同腦子也在沸騰,但是她使盡全力捺住性子,和眼前女人簡報。
「我簡短報告,一個半小時前,我已經在海巡署的同仁協助下,逮捕了連續殺人狂,經查證犯人自白後,確認還有一名被害者命在旦夕,我需要申敏雲幫忙,好把人從金庫里救出來!」根本沒時間逼供,當然沒有自白這個東西,但也顧不得了,靜默說謊如行雲流水。
人命關天,她願破例!
承受著四道灼熱的眼光,單雙不疾不徐地抿唇低笑。
「哎喲,什麼協助?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你來得及行文海巡署提供協助嗎?」像是完全知情,她的眸光在屬下和男人間來回滑動,「靜默,你恐怕是用以前的把柄,去『威脅』海巡署的同僚吧?」
聞言,薛仲慕不能不吃驚地轉頭,在他眼里,靜默板著臉、咬著唇,臉色難看,但沒有否認,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冷靜的靜默,奉公守法的靜默,公事公辦的靜默,不但沒有把這件事情交給偵一和偵四,反倒自己搭著要脅來的水星號直奔而來。
難怪她要罵他蠢,因為直奔向他是唯一的理由。
教他怎麼能不為她感動,不為她柔軟,不為她而再度心動……